為了避免流行病患對原有醫療系統的衝擊,由“野戰醫院”衍化而成的“方艙醫院”無疑能夠發揮有效的緩解作用。方艙醫院是由醫療功能單元、病房單元、技術保障單元等部分構成,能夠即時、有效地替代常規醫院的功能。 由於“方艙醫院”主要應對突發的、快速傳播的流行性疾病,所以除了必須具備醫療、護理、影像放射、檢驗、藥庫、物資供應、後勤保障等功能之外,還要求建設周期短,儘可能快地投入服務。譬如 2020 年 2 月 4 日開始,由武漢洪山體育館改建成的“武昌方艙醫院”,到 2020 年 2 月 5 日晚就正式收治患者,歷時僅僅 33 個小時。“中國當代兒科雜誌”上有一篇文章《武漢方艙醫院防控冠狀病毒病的意義和臨床體會》詳細介紹了那一段時間“武漢方艙醫院”的運作和成果。文章的結語這樣寫道: 武漢方艙醫院從 2020 年 2 月 3 日決定立項並迅速改建,到 2020 年 3 月 10 日所有方艙醫院休艙,這 37 天的運行為控制 COVID-19 疫情發揮了重要作用,並為此次疫情阻擊戰取得目前階段性勝利及未來決定性勝利奠定了堅實基礎。 然而人類與病毒的鬥爭從來沒有消停。就在今年,中國不少地方又再大興土木重建“方艙醫院”,甚至為了籌措資金髮行“方艙隔離點專項債項目”來融資。 根據《武漢方艙醫院防控冠狀病毒病的意義和臨床體會》一文所介紹,“武昌方艙醫院”確實充分發揮了它的功能。它由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聯合其他13 支醫療隊組成,醫護人員共計有 841 人,運作期間實現了醫務人員零感染,並有效完成了輕症患者的收治任務。雖然這個方艙醫院只運作了 37 天,它的指標性成績有目共睹。全國各地後續建成的方艙醫院似乎沒有哪一家再能交出如此靚麗的成績表,或許有,不過確實不為人知。人們較常看到的是關於方艙醫院裡醫護人員不足,生活設施水平參差的投訴。 對於最近再興起的趕建“方艙醫院”熱潮,坊間有傳言說是中央有補貼,還有人說把人送進“方艙醫院”可以獲得現金獎勵等等。對於這些傳聞,我一概不相信,不過地方政府舉債興建“方艙醫院”倒是引起我的好奇心。因為有好些個地方政府籌劃興建的“方艙醫院”竟然像是永久性建築,與我所理解的“方艙醫院”以及流行病患隔離點的功能相去甚遠。 本月 3 日,“第一財經”刊發了一份關於“方艙隔離點專項債項目”的調查報告。據說今年以來,至少有百來個市縣(區)成功發行了方艙隔離點項目專項債。“第一財經”的記者梳理了其中 50 多份基層政府方艙隔離點專項債項目的實施方案或收益與融資自求平衡專項評價報告。這些報告由地方政府聘請的第三方機構撰寫,多數是會計事務所。報告顯示,多數項目發債規模小於 1 億元,最高為 4.4 億元。 既然是舉債,必然要考慮到項目的償還能力。從那 50 份專項債項目所開列的可行性報告看來,這類所謂的“方艙醫院、隔離點”的收益多數來自於非疫情期間的租賃收入等。正是由於這“收益”的着眼點引起了我的疑問。若說為了應對“解封”後可能出現的大規模感染病症,未雨綢繆地建設一些“方艙醫院”和隔離點確實有必要。但是前面所提到的“專項債”,每個具體項目收益各有不同,但一般來說,疫情期間方艙醫院、隔離點基本沒有收入來源(除了部分地方將隔離人群的餐飲費計算在內),收益多數來自於非疫情期間的租賃收入等。 這類“非疫情期間的租賃”敘述五花八門,有的提出將方艙醫院、隔離點等租給醫院運營,醫院按年上繳固定租金,而醫院收入來自診療費、住院費等。有的地方提出將方艙醫院、隔離點在非疫情期間,當作賓館、辦公樓、商店門面、倉庫等對外出租取得收入。有的提出租給養老機構、高校(作研學基地)取得收入。有的地方提出將項目作為國際博覽中心出租取得收入等。不少地方還提出可將醫療設備出租取得收入,並出租停車位取得停車費等。 以我一個外行人的眼光來看,這類“方艙隔離點專項債項目”只不過是披了一件防疫時髦外衣的“基建項目”,尤其是涉及到“非疫情期間”能被當作賓館、辦公樓、商店門面來出租的因素,“方艙醫院及隔離點”的功能大概要被放到次要的考慮層面了。 參考資料: 武漢方艙醫院防控冠狀病毒病的意義和臨床體會 https://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7389389/ 盤點50多份方艙隔離點專項債報告:收益能否覆蓋償債本息是關鍵 http://finance.eastmoney.com/a/20221203257830932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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