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和 武大来到清河县后的住处是:紫石街(赁房)→大街坊(免费住张大户家临街房)→紫石街西(赁王皇亲房)→县门前(典得上下两层四间房屋)。因此,武松兄弟相遇后的故事,应该发生在县门前(县西街),与西门庆的生药铺在同一条街上。 但是《金瓶梅》的作者似乎忘记了已经让武大搬家在县门前,依然延续《水浒传》的说法,让武大居住在紫石街,崇祯本的改写者也没有觉察到这个严重疏忽。 武大最后一次搬家,紧邻是个茶坊(房),老板娘叫王婆。据《水浒传》,武松杀嫂祭兄时,除了王婆,还强邀来四邻:下邻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对门卖冷酒店的胡正卿,王婆隔壁卖馉饳儿(一种带馅面食,有说即“馄饨”)的张公(第二十五回)。金圣叹评:此四家“合之便成财色酒气四字,真是奇绝”。《金瓶梅》除了“左邻是姚二郎”,略去他人。 潘金莲叫王婆“干娘”。两家走动的勤,关系融洽,有事互相照应。如武松初到,潘金莲陪着聊天,不愿离开去做饭,便对武大道:“何不去间壁,请王干娘来安排便了,只是这般不见便。”武大便自去央了间壁王婆子来,安排端正。 后来潘金莲主动帮助王婆做寿衣,吃了些酒食,武大回来后: 看见老婆面色微红,问道:“你那里来?”妇人应道:“便是间壁干娘央我做送终衣服。日中安排了些酒食点心,请我吃。”武大道:“你也不要吃他的才是,我们也有央及他处。他便央你做得衣裳,你便自归来吃些点心,不值得甚么便搅扰他。你明日再去做时,带些钱在身边,也买些酒食与他回礼。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休要失了人情。他苦不肯交你还礼时,你便拿了生活来家做,还与他便了。”(第三回) 武大通情达理,金莲也算贤惠,谁也想不到的是,王婆利令智昏——已经帮助西门庆设下“挨光计”,潘金莲一步步堕入陷阱。 那妇人自当日为始,每日踅过王婆家来,和西门庆做一处,恩情似漆,心意如胶。自古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不到半月之间,街坊邻舍都晓得了,只瞒着武大一个不知。(第四回) 王婆后来更是出毒计,鸩死武大。武大郎死后,邻舍街坊都来看望,问道:“大郎得何病患,便死了?”那婆娘答道:“拙夫因害心疼得慌,不想一日一日越重了,看看不能够好,不幸昨夜三更鼓死了。好是苦也!”又哽哽咽咽假哭起来。众邻舍明知道此人死的不明,不敢只顾问他。众人尽劝道:“死是死了,活的自要安稳过。娘子省烦恼,天气暄热。”(第六回)出殡时,“也有几个邻舍街坊吊孝相送”。 初时西门庆恐邻舍瞧破,先到王婆那边坐一回,今武大死后,带着跟随小厮,径从妇人家后门而入。“西门庆偷娶潘金莲”后,“那条街上,远近人家,无有一人不知此事,都惧怕西门庆是个刁徒泼皮,有钱有势,谁敢来多管”。街面上还流传开四句口号:“堪笑西门不识羞,先奸后娶丑名留。轿内坐着浪淫妇,后边跟着老牵头。”(第九回) 武松从东京公干返回后,两边众邻舍都吃了一惊,捏两把汗,说道:“这番萧墙祸起了。这个太岁归来,怎肯干休,必然弄出事来!” 次日,武二带领士兵,在街上访问街坊邻舍:“我哥哥怎的死了?嫂嫂嫁得何人去了?” 那街坊邻舍明知此事,都惧怕西门庆,谁肯来管?只说:“都头不消访问,王婆在紧隔壁住,只问王婆就知了。”有那多口的说:“卖梨的郓哥儿与仵作何九,二人最知详细。” 当武松误伤李外传,被判刺配孟州后,他与两个公人来到本县家中: 将家活多办买了,打发那两个公人路上盘费。央托左邻姚二郎看管迎儿:“倘遇朝廷恩典,赦放还家,恩有重报,不敢有忘。”那街坊邻舍,上户人家,见武二是个有义的汉子,不幸遭此刑,平昔与武二好的,都资助他银两,也有送酒食钱米的。(第十回) 武松遇赦归来后,到清河县下了文书,依旧在县当差,还做都头。“来到家中,寻见上邻姚二郎,交付迎儿。那时迎儿已长大,十九岁了,收揽来家,一处居住”(第八十七回)。这位姚二郎抚养了迎儿五六年,可谓“恩重如山”,而亲叔叔武松,随后又行凶杀人,倒扣迎儿在屋里。迎儿道:“叔叔,我也害怕。” 武松道:“孩儿,我顾不得你了。”撇下至亲不顾,“上梁山为盗去了”。 ——选自《邻里故事:善恶一念间》 三個女人五張床
《金瓶梅》揭密市井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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