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是国人的最爱, 也是中国的国花。人们把松, 竹, 梅并称“岁寒三友”, 又尊梅, 兰, 竹, 菊为“四君子”。 梅花疏影横斜的风韵和清雅宜人的幽香,是其他花卉不能相比的, 更兼不畏严寒, 独步早春,被人们当作崇高品格和高洁气质的象征。 梅花原产于我国, 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 不过最初梅并非用来观赏, 而是用以食用。 商朝时, 梅被用作醋的代用品, 《尚书·说命》有“若作和羹,尔为盐梅”的论述,意思是如要是作羹汤,就必须放盐和梅。据史书记载,这是殷高宗武丁夸其宰相傅说治理国家有方,是不可缺少的人才的称赞之辞。 《礼记·内则》也有记载,“桃诸梅诸,卵盐,人君燕所食也”。《诗经》中更有这样的诗句: 诗经 召南 漂有梅 漂有梅, 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 迨其吉兮! 漂有梅, 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 迨其今兮! 漂有梅, 顷筐乞之, 求我庶士, 迨其吉兮! 漂有梅, 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 迨其谓之! 漂, 应为提手旁, 音漂,指果实落地。 迨, 通逮。 是一位姑娘借梅子熟透后从枝头落下来起兴,追求自己的小伙子, 不要错过好时机。 大约从春秋时期, 人们开始驯化野梅,使之成为家梅,即栽培果梅, 而爱梅之风也就日渐兴盛。 到西汉时期,花梅渐渐发展起来,“梅于是时始以花闻天下”。 不过人们对梅子的喜欢却依然不减,只是梅子渐渐不被用作调味品, 而是当作闲来无事时的零食了。每年冬春之际, 梅花盛开之后, 枝头便会结出青青的梅子,故而又叫青梅, 至四五月份初夏时节成熟,果实金黄, 故而每年的这个时候就叫做黄梅时节。与其他甜甜的水果不同, 梅子是以酸取胜, 《淮南子》中说,“百梅足以为百人酸”。三国演义中也记载着曹操望梅止渴的故事。关于梅子的诗歌也有不少佳作: 闲居初夏午睡起 杨万里 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 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 睡前刚吃过几粒梅子, 醒来后仍觉牙齿被酸得软软的。 闲来无事,诗人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浓绿的芭蕉染绿了窗纱,天真的儿童追逐着柳花,真是一片闲情逸趣。 杨万里还有几首咏梅子的诗, 都是写得很是闲适; 久雨令人不出门,新晴唤我到西园。 要知春事深和浅,试看青梅大几分。 《亦山亭前梅子》 道傍小树复低枝,摘尽青梅肯更遗。 偶尔叶间留一个,且看漏眼几多时。 《又咏梅子》 红雨斑斑竹外蹊。黄金水边系。 举头拣遍低阴处,带叶青青摘一枝。 南宋诗人赵紫芝的一首《有约》, 留下了“黄梅时节家家雨”的名句: 有约 赵师秀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黄梅”“雨”“池塘”“蛙声”,写出了江南梅雨季节的夏夜之景,诗人在这样的雨夜约了友人来下棋,但友人尚未出现,他只得静静等候。本来期待的是约客的叩门声,但听到的却只是一阵阵的雨声和蛙声,百无聊赖之际,下意识地将黑白棋子在棋盘上轻轻敲打,而笃笃的敲棋声又将灯花都震落了。 黄梅时节本是多雨, 倘若恰巧天公作美“日日晴”, 自然会令人满心欢喜; 三衢道中 曾几 梅子黄时日日晴,小溪泛尽却山行。 绿阴不减来时路,添得黄鹂四五声。 这首小诗写的是山行中的景色,轻倩和美,明快流丽。从“绿阴不减来时路”可见,“来时路”(乘船泛溪)也满是绿阴。“添得黄鹂四五声”则表明还是“山行”更有趣味。 范成大的四时田园杂兴,写得则是一派农家情趣; 四时田园杂兴 其二 范成大 梅子金黄杏子肥, 麦花雪白菜花稀。 日长篱落无人过, 唯有蜻蜓蛱蝶飞。 写初夏江南的田园景色,一树树梅子变得金黄,杏子也越长越大了;荞麦花一片雪白,油菜花倒显得稀稀落落。天长了,农民忙着在地里干活,中午也不回家,门前没有人走动;只有蜻蜓和蝴蝶绕着篱笆飞来飞去。 最有名的当属贺铸的青玉案,正是因为这首词, 贺铸还得了个贺梅子的趣名。 贺铸《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 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若问闲情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曹植当日写洛神,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而如今诗人贺铸也是偶遇一位惊鸿般的女子, 轻盈风致, 如履芳尘。不料翩然径去,诗人木立如痴,惆怅极矣!遐想锦瑟华年,与谁同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皆外人不可得至之深闺密居,凡此种种,唯有春能知之!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暮霭渐生。本是极可笑的呆事,却写得异样风雅。然后,则自誉“彩笔”,毫不客气,说他自家为此痴情而写出了这断肠难遣的词句。这闲愁闲恨,共有几多?就如满地的青草,满城的柳絮,满天的梅雨,数也数不尽。 贺铸还有一首词, 与这青玉案很像: 人南渡(感皇恩)贺铸 兰芷满芳洲,游丝横路。罗袜尘生步。迎顾。 整鬟颦黛,脉脉两情难语。细风吹柳絮。人南渡。 回首旧游,山无重数。花底深朱户。 何处。半黄梅子,向晚一帘疏雨。断魂分付与。春将去。 《青玉案》是“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是远望而未及, 而《人南渡》是“罗袜尘生步。迎顾。整鬟颦黛,脉脉两情难语”, 则是相会而难语。 如此的落寞, 只有借黄梅时节的无边细雨来抒发满腹牢愁了。 还有一首写新婚不久的年轻夫妇伤别之作, 也提到了梅子: 芳草渡 贺铸 留征辔,送离杯。羞泪下,捻青梅。 低声问道几时回。秦筝雁促,此夜为谁排。 君去也,远蓬莱。千里地,信音乖。 相思成病底情怀。和烦恼,寻个便,送将来。 新婚不久, 却要离别, 年轻的妻子欲言还羞, 低头捻梅,无心弹筝,寻思良久, 终于问到郎君几时回。 离别千里, 音信隔绝, 不求郎君寄信寄物, 但求把相思成病的种种烦恼寻个方便寄送给她。 同样也是写夫妇别离, 李白的《长干行》则给后人留下了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两个美好的成语: 长干行 李白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来,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忆妾深闺里,烟尘不曾识。嫁与长干人,沙头候风色。五月南风兴,思君下巴陵。 八月西风起,想君发扬子。去来悲如何,见少离别多。湘潭几日到,妾梦越风波。 昨夜狂风度,吹折江头树。淼淼暗无边,行人在何处。好乘浮云骢,佳期兰渚东。 鸳鸯绿蒲上,翡翠锦屏中。自怜十五馀,颜色桃花红。那作商人妇,愁水复愁风。 长干行:属乐府《杂曲歌辞》调名。长干里:在今南京市,当年系船民集居之地,故《长干曲》多抒发船家女子的感情。这首诗以商妇的自白,用缠绵婉转的笔调,抒写了她对远出经商丈夫的真挚的爱和深深的思念。一对金童玉女,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新婚甜蜜醉人,婚后山盟海誓,如胶似漆。可叹如今夫君远行,遥思丈夫远行经商,并为之担心受怕,缠绵悱恻,深沉无限。诗中的抱柱信,曲出《庄子·盗跖篇》,写尾生与一女子相约于桥下,女子未到而突然涨水,尾生守信而不肯离去,抱着柱子被水淹死。滟滪堆,长风沙,都是长江上水流湍急之处。 晏殊在“青梅煮酒”的时节曾有过一段艳遇: 诉衷情 晏殊 青梅煮酒斗时新。天气欲残春。东城南陌花下,逢著意中人。 回绣袂,展香茵。叙情亲。此情拚作,千尺游丝,惹住朝云。 女词人李清照则以梅子的成熟比喻少女的怀春: 《点绛唇》 李清照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人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这首词写的是爱情在少女的心中萌动,“和羞走”,“倚门”,“回首”,“青梅嗅”等,把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娇羞多情的复杂的心理活动和神态刻画的生动传神,是李清照年少时期的典型作品。待到十余年之后, 词人饱经丧乱,笔下的梅子, 便再也不像年少时那样欢快了。 蝶恋花 李清照 上巳召亲族 永夜恹恹欢意少,空梦长安,认取长安道。 为报今年春色好,花光月影宜相照。 随意杯盘虽草草,酒美梅酸,恰称人怀抱。 醉里插花花莫笑,可怜春似人将老。 南渡以后,清照隽永含蓄的风格,一变而为沉郁苍凉。上巳虽是传统的水边修禊节日,但词人此时心情不愉,欢意甚少。长夜辗转反侧,梦见汴京,看到汴京的宫阙城池,今年的春色和往年一样好,而今年的政局却远远不如从前了。女主人公并无心过好这个上巳节日,酸梅酿成的酒,和自己辛酸的怀抱是相称的。春天像人一样快要衰老了, 国家社稷只怕也要衰亡了吧。 周邦彦在宋哲宗年间曾被贬为溧水令, 在任期间也曾写过一首词提到梅子: 满庭芳(中吕·夏景) 周邦彦 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嘉树清圆。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 人静乌鸢自乐,小桥外、新绿溅溅。凭栏久,黄芦苦竹,拟泛九江船。 年年。如社燕,飘流瀚海,来寄修椽。且莫思身外,长近尊前。憔悴江南倦客, 不堪听、急管繁弦。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时眠。 来看看词人笔下的溧水生活。 雏莺在风中长成, 梅子在雨中变肥, 一句“风老莺雏”, 令人想到那黄口雏鸟从昂首待哺的娇憨,慢慢丰了一身羽毛,再到展翅离巢,不是一天一日的时光,更待其中亲鸟的艰劳,形态种种,时日漫漫,到后来只得了一个“老”字,当真浓酽醉人。又一个雨“肥”梅子,该是从“小雨纤纤风细细”,到“拂堤杨柳醉春烟”,到“一枝红杏出墙来”,再到“花褪残红青杏小”,最后还是在雨里丰肥。春光已去, 词人却没有伤春, 反而在欣赏初夏的风光, 看来溧水似乎也值得留恋。 接着却来了一个转折, “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 正像白居易在《琵琶行》里所说, “住近湓江地低湿”, 溧水也是地势低洼, 衣服潮润, 炉香熏衣, 需时良多, 大概此人还是感到不自在吧。 可是接着却又一转, 这里甚是安静,静得能听到小桥流水声, 连乌鸢都自得其乐, 可是毕竟沦落天涯, 与当年的白居易慨叹“黄芦苦竹绕宅生”一样, 感慨万千。接下来, 词人自叹身世, 犹如海燕, 频年漂流宦海, 如今暂在溧水安身。 既如此, 姑且像杜甫那样, “莫思身外无穷事, 且尽生前有限杯”。 丝竹不如愁人耳,唯杜康可以忘忧。整首词风华清丽的景物与孤寂凄凉的心情相交错, 乐与哀相交融, “沉郁顿挫中别绕蕴籍”。 梅子尚未成熟时, 青青如豆, 藏于叶间, 甚是可爱, 文人墨客的笔下常常见到梅子如豆的描写: 渔家傲 欧阳修 四月园林春去后。深深密幄阴初茂。折得花枝犹在手。香满袖。叶间梅子青如豆。 风雨时时添气候。成行新笋霜筠厚。题就送春诗几首。聊对酒。樱桃色照银盘溜。 《赋瑶圃青梅枝上晚花》《西江月》吴文英 : 林里一痕雪在,叶藏几豆春浓。玉奴最晚嫁东风,来结梨花幽梦。 香力添熏罗被,瘦肌犹怯冰销。绿阴青子老溪桥,羞见东邻娇小。 蓦山溪(赠衡阳妓陈湘) 黄庭坚 鸳鸯翡翠,小小思珍偶。眉黛敛秋波,尽湖南、山明水秀。 娉娉袅袅,恰近十三余,春未透。花枝瘦。正是愁时候。 寻花载酒。肯落谁人后。只恐远归来,绿成阴、青梅如豆。 心期得处,每自不由人,长亭柳。君知否。千里犹回首。 上篇先写歌伎的天生丽质, 豆蔻年华, 而又柔情脉脉, 春愁恹恹, 我见犹怜。 下篇则写此人载酒寻芳, 临别伤怀,后约无期。 虽在千里之外, 犹然频频回首, 寻觅那折柳赠行者的倩影。 “只恐远归来,绿成阴、青梅如豆”巧妙的化用了杜牧的《叹花》:“自是寻春去太迟, 不需惆怅怨芳时。狂风吹尽深红色, 绿叶成阴子满枝”,写得低回婉转, 一往情深。 满江红(稼轩居士花下与郑使群恂别醉赋,侍者飞卿奉命书) 辛弃疾 莫折荼蘼,且留取、一分春色。还记得、青梅如豆,共伊同摘。 少日对花浑醉梦,而今醒眼看风月。恨牡丹、笑我倚东风,头如雪。 榆荚阵,菖蒲叶。时节换, 繁华歇。算怎禁风雨,怎禁鶗鴂。 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栖栖者蜂和蝶。也不因、春去有闲愁,因离别。 暮春时节, 词人设宴送别友人。 回想曾经同摘青梅,又见牡丹花开, 榆钱纷落, 菖蒲吐叶, 时节不断变换, 如今已繁华都歇, 只剩几朵荼糜了。就算“莫折”, 但风雨阵阵, 鹈鸪声声, 那一分春色看来也是留不住的。 花败柳老, 蜂与蝶却还在忙忙碌碌, 有什么用处呢。 如此深重的春愁,倒也不仅仅因为惜春, 全是因为要与好友离别阿。 关于梅子, 还有几首有趣的诗, 专门写食梅子时的酸酸的口感: 【赠惠山僧惠表】 苏轼 行遍天涯意未阑,将心到处遣人安。山中老宿依然在,案上《楞严》已不看。 欹枕落花馀几片,闭门新竹自千竿。客来茶罢空无有,卢橘杨梅尚带酸。 【雨晴后步至四望亭下鱼池上遂自乾明寺前东冈上归二首】 苏轼 雨过浮萍合,蛙声满四邻。海棠真一梦,梅子欲尝新。 拄杖闲挑菜, 鞦*不见人。殷勤木芍药,独自殿余春。 《梅子先》王十朋 竹外溪头手自栽,群芳推让子先开。好将正味调金鼎,莫似樱桃大不才。 《三月十七日食梅子有感》(【舒岳祥阆风集】) 春事已随花事残,东风急处省凭栏。枝头青子生来苦,守得黄时也自酸。 《食梅子有感》 (【王恽秋涧集】) 稚岁食梅矜行辈,并掇连挥最长啄。近年罗列虽满前,黄熟有余聊隽味。 极粲不过三数枚,老颊流酸牙莫对。物遂时新岁岁同,人到中年凡事退。 潮阳南还幸不死,齿豁头童足悲叹。我今五十齿虽牢,食不能多行亦惫。 只有区区行志心,若与公同人不逮。 《生查子》 (【黄人杰可轩集】) 烟雨不多时,肥得梅如许。早有点儿酸,诮没星儿苦。 飞燕恶禁持,又待衔春去。容著水精盐,觅个调羹处。 《蓦山溪》 (【黄人杰可轩集】) 翠环惊报,叶底梅如弹。小摘试尝看,齿微酸生香不断。 烟丸露颗肥得颊儿红。还欲近浅黄时,风雨摧残半。 何如珍重,剩著水盘荐。持酒劝飞仙,似江梅,累累子满。 饶将风味成就与东君,随鼎鼐著形盐。早趁调羹便。 《永遇乐》 (【杨无咎逃禅词】) 风褪柔英,雨肥繁实,又还如豆。玉核初成,红腮尚浅,齿软微酸透。 妆墙低亚佳人惊见,不管露沾襟袖。折一枝,钗头未插,应把手梭频嗅。 相如病酒,只因思此,免使文君眉皱。入鼎调羹,攀林止渴,功业还依旧。 看看飞燕衔将春去,又是欲黄时候。争如向金盘满捧,共君对酒。 咏梅子 辛弃疾 带叶连枝摘未残,依依茶坞竹篱间。相如病渴应须此,莫与文君蹙远山。 除当作零食食用外, 古人还喜欢做青梅汤。 《食经诸品》中还有详细的做法:“梅汤家家不同,初造时香味亦无甚来去。藏之经月,若制造未到,一毫失法,便烂熟如黄梅汤。盖有数说于后:一者须用稍青者,小满前采,破核去仁,不犯手,以竹夹捶碎,银匙抄拨打拌,摊在净洁筛子中,令水脉略干爽;二者甘草生用不见火;三者炒盐待冷,不可热用;四者生姜不须经水浸去皮,一半切丝条,一半擂碎,不犯手搅;五者青椒,不可带叶,旋采晾干。制度俱依法了,用银匙或银筋或竹筋拌匀,不可犯手抄,入净干磁器内,不可大,恰好盛得十盏料满者,仍用少炒盐,掺在面上,不可用箬箨作掩面,只用两层油单,夹一层厚表纸,紧紧扎定,必依法,然后可全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