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三年困难日子的头年,父母怕我早年夭折,说要寻一个命运多舛的干妈。在60年我一岁半时,家里来了个要饭的老太太,年纪约六十开外,慈眉善目,干干净净的。家里办了一桌简单的酒席,这样我就拜她为我的干妈。干妈把我拢在怀了,亲了又亲。也许是缘分,我并不反感。她也在她对折的衣服里掏出一片“乾隆通宝”什么的铜钱,挂到了我的脖子上。干妈住了一晚就离开了,小小的我走到门前的塘基上目送干妈远去。
困难日子很难熬。尽管这样,干妈还是会每年来看我一次两次,每次都会带给我一些她认为是好吃的,并会在我家小住1-2天。这样前前后后来过三年多。到我4岁时,就再也没见过我的干妈。在我幼小的心灵了,也就一直惦记着我要饭的干妈。
近50年了,再没有任何干妈的音信。我可以肯定,我干妈在困难日里已经作古,不然,她也是那么爱她的干儿子, 她定会过来看我的。朦胧里,我还记得她的音容笑貌:刘少奇老家宁乡花明楼的,干瘦的老太,戴一顶黑色的绒帽,牙齿脱落,两颧下陷。穿的补丁叠补丁但还干净整洁的衣服。有一个干净的布袋,并随身带一根拐杖 (打狗棍)。
我深深地知道,干妈对我的爱,是人间的大爱。那么的淳朴,那么的简洁。她的惦念,她的亲昵,让我难以忘怀。当今,很多人为了攀附权势,认有钱有权的人作为干爹干妈。可我,只有一个要饭的干妈。近50年过去了,她还是那样深深地铭刻在我的心底,并不时的想念她。如果某年某日,我能找到她的坟墓,我这个干儿子,也一定会在她面前跪拜:感谢她的大爱,感谢她的护佑。
愿我苦命的干妈灵魂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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