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題:9月的一個早晨的閒言碎語 萬維(Creaders.net)網友楓巢來稿 對儒學、儒家,我發表一個總結陳詞,這並非一時所感,而是長期思考的結果。 而且,當你想明白之後,你也會發現,儒家能提供給我們的精神資源真是非常可憐的。 科斯先生(1991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在研究中國問題時, 提出一個非常重要的觀點,中國自古沒有思想市場。 什麼是市場?就是各種貨品在同一個舞台上展示、PK,取長補短,優勝劣汰的公共空間。 中國的商品市場,是有的,但是,思想市場一直沒有。可是,我們有文字獄,直到今天,中國人說話還戰戰兢兢,為什麼? 害怕文字獄啊。日本自古,沒有文字獄,這是日本思想上保持開放的根本之一。 今天不一樣了。國內雖然沒有思想市場,世界上有,互聯網上有。 下面, 我就把儒學體系和佛教、基督教, 放到市場上比較一下,看看儒學的毒究竟在哪兒? 佛學講眾生平等,基督教講上帝之下人人平等。這是在教義上寫明的,也是盡人皆知的。因此,無論佛教被如何污染,也無論教會多麼骯髒,佛教、基督教的核心思想既是古代的,也有着現代文明和人類普世價值的內核。 換句話說,佛教、基督教再差,只要這個根基不動搖,它是可以刷新的,是可以與時俱進的。 再看儒學。 儒學的核心價值觀,從來找不見一個字的平等。或者說,從口頭上、理論上,儒家根本就是否定平等的。更別說社會實踐了。 所以,按照儒家思想構建的社會,一定是一個垂直社會; 西方社會的發展,最終一定是一個水平社會。 一個垂直社會和水平社會,遇見了,能不打架嗎? 這就是我們看到的中國近代史:英國人到中國來了,中國人要馬格爾尼下跪。這種要求不只是皇帝的要求,也是大清人民的一致要求。 這就是今天中國人焦慮的原因——我不努力,就會成為“人下人”。反觀歐美,為什麼沒那麼焦慮呢?因為,我就是一個乞丐,在紐約大街上,川普也不能把我怎樣。 換言之,儒學再有千般好,也無法遮蓋其否定平等的毒。或者說,只要有了維持等級制這個大目標,其他的小目標,終究會被它的大目標所碾壓、所摧毀。 因為,不摧毀其他任何挑戰“垂直社會”的苗頭,“不平等”、禮制就會瞬間崩塌。 所以,自從1515年葡萄牙人到了澳門,直到馬格爾尼1792年見乾隆,200多年,大清朝就是不在下跪不下跪上讓步。 為什麼? 絕不能讓。一讓,就再也沒有人下跪了。 洋鬼子不下跪了,傳出去,草民也可能不下跪了。 所有人都不跪了,國將不國啊。 因此,今天中美之間的爭奪,依然是1840年的延續。無他。 各位不知道看過前一陣,流出來的招待恆大集團許家印及高管的那個禁忌列表沒有——和古代皇帝的講究,是不是一樣的。 再看一看,中國的各個單位,國有也好,民營也算,一把手是不是“皇帝”的風範。 這都是儒家的毒素。 所以,比較起來,儒學和佛家、耶穌基督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是否承認人和人,甚至人和其他動物擁有平等權利。佛家、耶穌基督是承認的,儒學是否認的。 為此,如果不把儒學這個毒草徹底剷除,想在儒學盤根錯節的地方,引進其他任何一種學說,都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昨天有人說, 你先別說“破”, 你給“立”一個, 試試。 我的看法是,那種想法是幼稚的。不徹底剷除儒學,不把體內的毒素排出去,任何其他東西只要到了中國,絕對變形,不是變好,而是變壞。 上面,是儒家、佛學、基督教的內在價值的簡單比較。 下面,我們再看三種學說,在世界範圍內的表現。 顯然,儒學從來沒有走出國門,沒有走出漢人圈。 從來,沒有一個外族人,信奉了儒家教義的。即便在中國的疆域內,藏族、回族、維吾爾族,也沒有接受了儒學的價值體系。 你要說儒學多好多好,那只能是王婆賣瓜,只能是敝帚自珍。要是好,為什麼全世界的其他民族,沒有任何一個人相信呢?這一點,儒學連伊斯蘭教都不如,更不要說和佛教、基督教相提並論了。 基督教的影響,遍及整個世界。這是毋庸置疑的。今天的世界主流,也是基督教文明的天下。 為什麼?有容乃大,是因為耶穌基督的愛是博大的,不因為你的膚色、語言、種族而不接納你。 和基督教比起來,儒學的格局之小,就是井底之蛙。這個井,對華人來說,就是血緣和家庭,走到哪兒背到哪兒。走到哪兒,就弄一個井,把自己封閉起來。這就是遍布世界各地的唐人街。 所以,胡適說,中國人沒有世界觀,就是這個意思。 在東亞地區,是佛教的天下。日本也是佛教的天下,而不是儒學的地盤。泰國、緬甸、老撾、尼泊爾、斯里蘭卡,佛教的勢力,都是非常強大的。在那裡,也有數量巨大的華人,然而,華人所帶去的儒學,對其他民族有任何影響嗎?沒有。 可見,在公平的市場競爭中,儒家基本上一觸即潰,根本不是佛教、基督教的對手。 有人說,別的教、別的學說再好,也是別人的; 儒學再不好,也是自己的。我就遵奉儒學,就信孔子。 你要是這麼認為,那就是非要喝加了三氯氰胺的三鹿奶粉了。 我也沒意見。 2021年09月28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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