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厉地刹车声随着淫雨扑来,一只只白色的“蝴蝶”激起。 街道中已然绽出一朵鲜红的“花”。 他痴了,嘴张了张没有呼出声来。一片树叶轻飘飘地坠下,和着细雨扫过他的眼镜。他颤了一下,笨拙地抄了一下西服;这雨很小风也很细,他却冷。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丝怜惜竟会让女孩付出生命的代价。他根本不用去买那份晚报,他的办公桌上并不少有。 她好孱弱,几根湿漉漉的毛发,一身肥大略显陈旧的红装;急切切的脚步和着乏力苦涩倦懈的稚音,一声声的。 怀中一小叠报纸肯定有着潮湿,那块小小的塑料布在细风淫雨中决然无法遮头盖尾。 她的奶奶病了,还是父母已下岗?呵,她冷!微勾着身子,一张小脸泛出苍洁,眼里吐出几份虔诚和期望——那是在经过他身边和那声“晚报”一齐送出的。 他清楚她是期望他能买份她的晚报。 他犹豫了一下,将手伸向口袋,但到底没有掏出。 他看见了那份希望的沉落。 他的心被螫了一下——他不是吝啬那三角钱,他只是不再需要一份。 叫卖声终于穿过街道——那边有几个小店。 或许小店里的人真的不需要晚报。 他忍不住了——才三毛钱! “晚报!”他叫了。 女孩怔了一下,欣喜地冲过来。 他绝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人都涌向街道中间,涌向那只鲜红的缀有“白蝶”的“花”。 他却不知自己需要干什么。风雨中那片树叶正从视野里渐渐远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