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莲结婚了,在杜琴死后不到十天,丁莲找到苟精,“结婚吧,不然……”
她已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苟精已无法再拒绝,厌恶而又无奈地点点头。
倘若不是丁莲伯伯找了那位现任公安局长,也许……
那是丁莲在苟精单位大闹一场苟精并没有丝毫反悔之心后,丁莲才不得不回家向父母哭诉了自己的遭遇。为了不至于让父母责骂而是哈护,将一切过失都推到对方的强制上。
于是,丁莲的伯伯便带着丁莲怒气冲冲地找到苟精的家。
可是未来的公公似乎并不欣赏未来的儿媳妇。所以,俩位老人刚入座“战场”便随即拉开。
“我想,俩个小辈的事你都知道了。”丁老轻咳两声开了头。
“知道,知道。”苟老直点头,晃着二郎腿,用右手轻拍着沙发的扶手。
“他使我怀孕了。”站在一旁的丁莲抢上说。
“哦——”苟老矜持地挥挥手。意思是叫丁莲贴边站,这是俩位上辈之间的谈判。
“过去!”丁老亦觉有失教养。
丁莲嘟着嘴退到一边。
“当然,这些都是事实。”丁老巧妙地接过话。
“听说,”苟老气度地弹弹烟灰,“她们那里的姑娘没有一个好的。”言下之意,听者自明。
“你!”丁莲象被人刺了一下。
“你先回去!”这次苟老没有吱声,丁老却下了命令。
丁莲瞪了未来公公一眼,愤愤然地去了。
“你的姑娘很没有耐心。”
“不过,她却不是无赖。她太天真了,不知人世的险恶。”
“天真?你能保证她从不骗人?”俩位老人抱着各自的目的打起嘴皮官司。
“什么话!”
“她们那里的姑娘好像都是同时跟几个男的鬼混。”苟老并不火,拉着不紧不慢的腔调。
“这么说,你也想赖账。”
“哦,哪里。不过…也许小儿也有错。不过吗,男女间在一起哪能不略有差池。你说呢?再说,令爱还是满标致的吗,不愁找不到一个乘龙佳婿。何苦屈尊去找犬子。”
“你……”
“当然,只要令爱答应,我可以给她一笔嫁妆。怎样?”口气亦然是个商人。
“好吧。那我只好让女儿去医院引产,再等着对婴儿作血型检验……”
“哈哈…丁兄言重了。”苟老一惊,不能说这个黑瘦的老头作不出来。
“我想,那时我们该不会象现在这样轻松吧。”
“你是说……”
“我国对妇女儿童的权益可是相当看重的。”
“丁兄,未免小题大做了吧。充其量也不过是生活问题,对吗?”苟老扔掉烟蒂。
“也许吧。倘若有人能证实你的公子向贱女求过爱约过会,在致其怀孕后又不负责任地采取抛弃;在女方上门要求重归于好时而大打出手口出澜言呢?”
“我很佩服你。”苟老站起,“但我从不希望我的儿子娶个无理泼妇!”
“我也告诉你,”丁老亦离座,“你得收拾好几件衣服好去监狱探他!”丁老头不回的去了。
“没那么便宜!”苟老冲着他的背影喊。
然而,下午三点钟刚过,他便看见现任公安局长和着丁老走进他的家,身后是他的儿子,再后是两名警察。他本能地嗅出一丝不测。
“我想,我们也不必介绍了。”局长上前握握苟老的手,“这位丁老报案说你的公子犯有强奸以及其它侵犯人身权益罪,而且还提供了许多证人证词。我们已经查证了,你的公子也都承认。我想,”局长将戴白手套的手向后指指,“还是请你们父子见上一面,以后也许就不那么方便了。”
“这…你们,局长,冤枉呀。”苟老这下可真慌了,想不到丁老还真有这着,且比他想象地要厉害得多;他明知这中间有层微妙的东西,但他已是百口难辩。
“冤枉?”局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提起,“这签名可是假的?”
“那,关几天?”苟老扫一眼,那是儿子的供状。
“关几天?”局长沉下脸,“强奸五年,伤害罪两年…数罪并罚也许要七八年吧。”局长扳着手指,其悠闲程度像是说吃了几颗小糖。
“什么?七八年?!”
“爸——你就松口吧!”苟精见老子还在磨蹭,急了。七八年时间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认栽吧。”
“认栽?”局长一翻虎目,“那好,带走!”大手一挥。
“别,别。”苟老忙上前,赔着笑脸,“局长,您就高抬贵手吧。”
“对不起,我们只是按章办案。”
“这……”苟老当然明白该怎么做;无奈,从口袋里掏出烟,“丁兄,都是犬子不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请您包涵包涵吧。”
丁老没接烟,别过头。
“其实,令千金能下嫁犬子,我们怕的是难以高攀。”
“还是别客套了,只怕……”丁老将话说了半句,心中便泛起一阵羞赧。
“若有假话天诛地灭!”认倒霉吧。
“哈哈——得罪!”局长哈哈一笑,向苟老拱拱手,“松铐!”他向身后两名警察一摆手,“看在丁老佳婿的份上。”
松铐?!
苟老这才看清儿子的双手原来是铐着的。妈的,这下真玄。
“爸!”苟精蹭到老子身边。
“劣子!”苟老一掌拍下,愤愤地转进屋。
“丁老,我们回去吧。”局长抓住丁老的手。
“惭愧呀!”丁老羞愧难当。
“说真话,我也觉得…但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
“那是,那是。”
丁莲见伯伯转回,忙迎上。
“怎样?”
“啪!”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她的脸上,“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没成?”
一巴掌倒没有什么,倘若没成……
丁老没有作答,一甩手回家了。
苟老当然不敢再有反悔,虽然十二分的不乐意。
丁莲又快乐了。“我那位”又成了她的口头禅。她没有理由不快乐,现下,她又快快乐乐地结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