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处女
少年时,我家旁边有个尼姑庵,全青砖瓦结构建筑,在文革的“破四旧”中幸存下来,里面还居住了个靠五保生活的年老尼姑,一直吃斋向佛。那年头尼姑虽算不上四类份子,但却是被歧视的对象,有些淘气顽皮的孩子有时会扔石块到其屋顶,并耻笑她未婚配过,只有气急难忍的时候,老尼姑才会追出来责骂。因为没有子女,后来老人在孤独中悄无声息地就去世并归葬了(忘记最后是否按她们的习俗用砍柴火化了),甚是可怜。
我在逃离中国前,发给的医疗账户存折一直没有启用过,以致忘记了密码。但在医疗改革前,单位将前几年个人实际报销的医药费汇总后张榜公布。在榜前,我惊奇地发现Dr. 谭和70多岁的赵工居然身体比我好,她俩是零记录。Dr. 谭后来说他在外地读在职博士,不知道医药费可以拿回来报销,全部自己承担了。曾因桃色事件丢掉了所办主任的P站长告诉我,这位性格怪僻,经常疑神疑鬼的赵工总说有人害她,她其实是不相信单位医务室,所以都是到外就诊,有时一次医药费就是几百上千元的。这位赵工在我到所前就退休了,个子不高,带副深度的近视眼镜,一看就是旧中国过来的人,是个一直未婚的老处女。此时,军事情报人员出身的外事秘书,当年那桃色事件的女当事人已经独自远赴Toronto了,P站长对我深情地感慨:“我不欣赏赵工,她这人这辈子什么情都没有,没有亲情、没有友情、也没有爱情”。
以前每次分配住房时,我们年轻的一辈总是顶天立地的角色,我和77级的俞兄合住一套2室1厅,有时在下班遛达完后,就在客厅或大阳台上面侃。有次提起是否可以利用植物传粉时机导入遗传物质的设想。也巧,没有多久,就报道了上海生化所周光宇研究员发明了利用花粉管通道导入DNA的新方法,接着来到我所讲学和指导合作(此时俞兄已经去USA了)。她是周院长的姐姐,一口带有浓重湘音的普通话,为人亲切和善,慧慧见面叫她奶奶时,老眼昏花的她就会把孩子抱起来端详清楚了再亲。我一直不清楚她这样的好人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后来大约是中国电信首次开通商业可视电话,在CCTV的报道中我看见了周院长作为首批顾客在使用这种电话,我知道,他是打给他姐姐的。我以前同学科组的一个同事的弟弟是周光宇的开门弟子,后来在USA跟位曾荣获诺贝尔奖的教授读博,现在是MIT的Prof.,据说至今也未婚,成为钻石王老五了。
前些年,一直未婚,气质高雅的吴仪,无疑是在中国中央政府里最亮丽的女性,曾被她拒绝了的糟老头杨尚昆只得转而娶了江西省委书记万绍芬。后来官至副总理的吴仪,在中美谈判访日等事件中的杰出表现,让人肃然起敬,拍手叫好,以至某人一次说了句不中听的胡话:“要她愿意的话,我以后娶她算了”。有人当即不甘示弱地说:“那我就嫁给胡锦涛”。
2008年9月20日 23:2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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