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些水稻和袁隆平院士 王同学作为联合国官员接待袁隆平院士,前几个月,他在班群里发了两人的合影,我一时找不着了,把他前几天缅怀故旧被省报登载的照片复制下来。其实,我与袁隆平见面的次数应该是比王同学多,不过最多是点头之交,没有什么交情就是了,也没有个人合影。他单位的人也见过不少,也不熟,甚至连就在他身边的几个儿子可能打过招呼都不认识。故这次我把同学的照片发来充数。 说起来,曾经的同事王助理的父亲是袁隆平大学的同班同学,朋友Prof. 苏的妻子以中国科学报记者身份用“谈科学道德主题”采访过袁隆平,她说,袁隆平那次很乐意她这个主题,其实出名后,他平时对许多小报已不待见。 袁隆平院士,这位性格平易,面孔黝黑,朴实近人,事业上奋斗不懈,工作兢兢业业的当代“神农”,会拉小提琴,爬泳(所谓的自由泳)游得不错,打扑克拱猪输了就钻桌子,绝不耍赖,作为继陈景润院士生活几乎丧失自理能力,不食人间烟火,凡人甚至难以触摸的高天形象之后,新时期中国科学家贴近生活的另一典型形象可谓恰逢其时,非常地接地气。故以Fisher看来,对其准确的定位,他代表的不仅是水稻育种领域,而是那个代表为粮食育种的全体科学家,甚至因神话而扩展到了所有为粮食增产有贡献的全体科技工作者。 昨日,在长沙的朋友金总提及袁隆平院士去世了,我忘记问他十里长街送葬的情形,类似“十里长街送总理”的场面再现无疑是感人的,“有些人死了,却还活着!”,人民的朴素感情值得尊重,它实际是体现对为国家和人民真正有贡献的人的肯定和推崇。当然,我比更多的人更清楚,袁隆平对中国粮食安全的贡献远没有媒体表述的那么大。因语音通话,我便提及了旧事,袁隆平院士虽然得到过前后三位国务院总理的关照和支持(华国锋、李鹏、朱镕基),但当时的英明领袖华主席是提携其辉煌人生最重要的贵人,对明确其全国带头人且全力支持,才铸造了其不可动摇的地位。 后来,我们中国科学院准备将此英才纳入帐下,并安排袁隆平担任副所长的职务(这在当时可是属于高官了),他只要求把在安江跟随他的全班人马悉数收入,“苟富贵,勿相忘!”,袁这人人品还是不错的,院里好像是觉得他的原班底学历层次和学术能力低些,犹豫中先只答应接受李必湖等几个主要助手,犹豫中,湖南省便抢先为其专门成立了“杂交水稻研究中心”,我们中国科学院当时魄力不够,对袁隆平这一重要人才失之交臂。这个对后续双方的学术声誉都有些影响,袁隆平三次在中国科学院院士增选上面落选,最后才安排当选工程院院士,倒不是中国科学院为难了他什么,但如果他当时有科学院副所长的身份,我认为他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要容易得多,悬念不大,后来福建搞杂交水稻的颜龙安也还是增选的中国科学院院士,就学术素养讲,他们都更合适担任工程院院士,但“杂交水稻之父”和“杂交水稻之母”分锅吃饭可能好些,故袁隆平如果当时调入中国科学院,两人的结果就可能会反过来。 如果袁隆平和我在所里同事,我们会有机会沾他光,肯定可以在所内亲见包括江主席、李鹏和朱镕基总理等几位国家领导到单位视察和支持。 中国由过去强调科研集体,隐匿个人到突出个人典型或不排除宣传个人作用,标志性的人物应该就是袁隆平了,因此可以说,是时代造就了袁隆平和其现象。其实,其业界对各人对杂交水稻育种的贡献和作用也有争论,但最后落实和官定的袁隆平为第一人,当年特等奖10万元奖金,袁隆平分得¥5000元,比第二人只多400元。坦率地说,他当年分的奖金应该还没有我拿国家奖金多呢,我是次席,但团队人少。 上《遗传学》课时,老师倒是讲过水稻杂交三系配套的内容,以前有时也听搞水稻研究的扯些包括袁隆平在内的学术事情,因不在意,时间久了,也弄不清了。团队里老铁的爸爸是搞水稻遗传育种的,被人称达摩大师,他不管科研环境外界如何风吹雨打,只盯着他的育种方向不变,以不变应万变,却因时而动,你们强调生态,他就用生态育种,抗逆育种;你说分子生物学高大上,那就分子育种。某次,他用他特有的公鸭嗓子招呼首席:“龙儿!我儿子在你们那,还承蒙你多些关照。”,他是文革前的研究生,以前常年在海南工作,按年纪高我们一辈。遗传研究所海南实验站当年是成建制地并入我们所的。 由于,我们违反有关人事规定,向上面提交报告,要求留下铁儿了,故达摩大师很客气。他一直坚持培育常规水稻品种,那次热情地介绍说,“我最近搞出一个非常好的品种,千粒重**克(Fisher忘记了),穗头把稻秆压弯,都快承受不住了,极优秀的种质资源,袁隆平看了非常感兴趣。”我跟着去看过一眼,印象中确实稻穗很长。 外面一直盛传杂交水稻的大米不好吃,袁隆平说过,最初育种时,是把单产列为核心指标,未顾及口感,其实这与是否杂交关系不大。另外,目前杂交水稻基本都是籼米,品种的口感上面一般比粳米差。粮食条件改善后,人民要求丰富和提高了,再意识到过去的片面,故在设法改良,有些好的组合口感并不差。我试吃过很多品种稻米,杂交水稻组合的大米也有一些,确实不像有些无知农民贬的那样。其实我对米质只有中等要求,甚至不怎么在乎,一般只要不要低劣到小时候吃的那些战备米那么差基本就能忍受,那年头,娘结识的当地朋友每年会拿些农村新鲜的大米送家来,除了其它回赠,俺家只有战备米回赠,据娘说,本地人居然更喜欢那些难吃的战备米,为什么?因为“有发头”,容易饱肚子,想起这故事都有些心酸。其实现在许多人喜欢的泰国香米远没有我小时候吃的小姨给自家种的那种宽壳香稻好,可惜后来再去娘的家乡,因产量低,小姨最后没有积极性了,没有持续留种,失传了一个优良的种质资源,我的嗅觉记忆里还存留了那个香味。 另外一个误区是,外面的所谓优质米概念只是单就口味或口感而言,营养价值其实一般都差。我在所里住五楼时,正下的四楼的王站长是国际水稻研究所留学,后来他作为重点人才调去青岛的高校了,他介绍说国际水稻研究所收集了一千多个水稻品种,蛋白质含量最高的百分之十几,但口感不好,大部分稻米都是这样,蛋白质含量高的口感普遍不好,故就营养价值言,所谓优质米基本都是差劲米。 印象中国际小麦研究所在墨西哥(未查证),由于西方的操弄,国际水稻研究所则设在菲律宾,其实中国是水稻种植的故乡,设在中国是最好的,海南岛就是适宜的所在。 2021年6月1日14时38分19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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