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子博文《他本不应死--一个悲剧的记录》让我想起一位大学同系同级被勒令退学的同学,他那鸭公嗓子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回响。 瘦小单薄的阿杰是我原在实验室的同事,高峰玩笑话说他是个“话痨”,因为他有时喜欢凑过来和我聊天,却经常对我给同龄人发出的明码信息没有反应,我不得不又转问高峰:“阿杰到底是什么年龄?”,峰答:“应该是跟我们差不多的!”,我疑惑:“他倒是说他哥是78级的,怎么傻乎乎的,老是不会接收时代明码呢?” 我说过自己已经有过许多巧遇,下面这勉强也可以算其中一桩。2011年的一天中午,实验室的同事在Lunch room吃饭,有人在那边扯中国高考,说到有些人被大学开除后暂时就没有大学录取或失去高考资格。阿杰旁言:“也不一定,可以想办法。改名换姓造个新档案还可以再考”;“我有个同学吴罗庚就是这样!”。我那边一听,耶!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便向阿杰看去,他迟疑了一下,顺便也看了下旁边的Frank校友:“好像是你们学校的!”我即答:“那就没有错了,还是我们系同级的广东同学”,“第一个学期开学才几个月就被勒令退学了。” 光阴似箭,回溯时光,已经是30多年前的往事。新生报到,梧桐树下人头攒动,我前头一位中等高度,大头宽肩的男同学,在报到处找到同班同学,操着特有的鸭公嗓子,边走边聊:“我叫吴罗庚,是广东的,不过籍贯是宿迁。。。” 就这样,我认识了这位有点特点的同学。开学不久,这位吴同学便到一些班级找广东同学串门,并很快酝酿成立了个什么《广东同学同乡会》,我们虽然不以为然,却没有想到这一带点拉帮结派性质的非法组织马上便被学校取缔,并勒令为首组织的吴同学立即退学,可怜的吴同学,教室的椅子还没有坐热便不得不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不过无妨,经此挫折的吴同学没有气馁,换个名参加第二年高考又进了复旦。 阿杰对此后情并不清楚,问起来也不知道吴同学的新名,一则是杰只是与吴同级,他自己是文科班的;二则阿杰此时在上大学,不清楚母校情况。 其实吴同学没有犯什么大事,学校还是太严厉了。Frank是85级的,当然不会知道这些老大哥发生的事情,就像我对小老弟们在89年“六四”闹腾的情形不知情一样。 知道了阿杰与我同级,便问他是哪里的,阿杰:“就是茂名石化公司”,“知道茂名吗?”,我:“当然知道!”,我的许多知识得益于姐姐和尚雄哥,尚雄哥的爸爸卓医生是一方名医,故乡在广东罗定,因此被我岳父挽留了多年,方得以回故乡,调入茂名石油公司(就是中共政治局新科常委张高丽的起始单位),尚雄哥是1978级机械专业的,毕业后遂分配到茂名石化公司总部。他后来多次来信让我有机会去那里玩,遗憾的是我一直没有去拜会卓叔叔和尚雄哥。 瑾子的故事陈述了一个农村家庭希望破灭的不幸结局。城市家庭则需要接受一定挫折的打击。我住在国内的院子里就有一个露阴辍学的青年。一次媳妇在回家路上指着个我们的同龄男青年给我说:那是谁谁家的儿子,听话老实,以前读书挺好的,就是有“露阴癖”,在学校犯了几次,没有办法,家里只好让他从复旦退学了。媳妇是医生,顺便给我科普了下什么叫“露阴癖”。当时告诉我这故事应该还是90年代初,那青年退学后可能还在待业,以前偶尔遇到,但没有什么印象。看来即使这种有医学背景的家庭,面对这种情形也无良策,那种不可遏制的生理悸动只能导致丢失美好的发展前景。另外复旦似乎还是讲人情些,没有直接开除。 是否可以说,上面提到的两个故事当事人是一喜一悲呢? 2013年4月11日05时19分20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