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趙曉
川普到底是不是保守主義者?這是他從政以來最被爭論、也最被誤解的問題。
有人說他代表的是“沒文化的白人底層”,是粗俗的民粹主義者;
有人說他不同於傳統保守派的風格與教條,是個不合格的保守主義者;
也有人說他深受硅谷的彼得·蒂爾影響,是某種技術精英主義或“權力加速主義”的代表。
這些說法看似互相矛盾,卻都指向同一個潛台詞:川普不是保守主義者。
但如果我們想要認真回答這個問題,也許不應只從川普的對手或旁觀者那裡找答案,而應該問問他身邊最了解他的人——比如斯蒂芬·米勒(Stephen Miller),川普十年如一日的核心幕僚,現任白宮副幕僚長。
2025年5月31日周六,39歲的美國國土安全顧問和白宮副幕僚長斯蒂芬·米勒(Stephen Miller)受邀於川普總統的兒媳前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共同主席勞拉·川普的訪談。在這次深度訪談中,米勒描繪出一個令人耳目一新的川普畫像,也用他十年貼身觀察所形成的認知,為“川普主義是否屬於保守主義”這一命題,提供了清晰有力的回應。
一、“民粹主義”?不,是保守主義的人民版本
支持川普的人常常被標籤化為“白人草根”、“憤怒選民”,仿佛他們代表的是反智、反體制的盲目情緒。但米勒告訴我們,事實正好相反:
“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希望,即這個體制里有人會為他們而戰。”
川普主義之所以吸引數千萬選民,不是因為他“煽動情緒”,而是因為他“喚醒常識”。他說出那些政治正確不敢說的真相,直面建制派掩蓋的問題,提出的是恢復法治、邊境安全、家庭倫理、國家主權這一整套傳統保守主義的人民表達方式。
這不是民粹主義的暴力釋放,而是保守主義的群眾化覺醒。
二、“他不是傳統保守派”?不,是政治廢墟中的重建者
川普或許沒有念叨過哈耶克、伯克、施特勞斯,但他用行動去踐行他們關切的根本問題:當國家瀕臨瓦解之時,怎樣重建社會秩序與合法性基礎?
米勒說得極具震撼力:
“說到川普總統,容我再說一遍 - 我本人非常有幸能夠近距離親眼目睹了他作為一個領袖,十年來從無到有、從零開始建造MAGA運動。要知道,在2016年他第一次參選的時候,在此我不想侮辱任何人,但我認為在那場競選中,幾乎所有其他的共和黨人都是某種形式的建制派共和黨人。建制派共和黨是當時的共和黨所能給選民的一切!那就是共和黨當時的狀況。川普總統摧毀了整個失敗的體制,在我們有生之年第一次給了美國人民一個全新選擇,一個不同於現狀的選擇……”
在米勒的描述中,川普不是普通的保守派,更像是一位政治“重建者”:在國家行將崩潰之際,用一己之力喚醒“人民治國”的傳統,把忠誠從黨派帶回法治、從全球帶回國民。
這說明川普不是守舊主義者(conservatism of status quo),而是“重建主義者”(re-founder):他不是在守護華盛頓現存的機構,而是在拯救林肯、傑斐遜時代奠定的根基。他拒絕“體制上的保守主義”,而回歸“原則上的保守主義”。
在這一點上,他不是離傳統太遠,而是回到了傳統最初的源頭——“人民治國,政權有限”。
三、“他是權力精英主義”?不,他挑戰的正是那群人
川普與彼得·蒂爾的確有交集,也接觸過一些技術精英與思想先鋒,但川普主義的核心,從未是精英統治,而是打破精英壟斷。
米勒尖銳指出,真正的憲政危機並不在白宮,而在於聯邦法官:
“今天,全國有數百萬公民生活在洛杉磯、舊金山和曼哈頓等少數法官所制定的政策下。”
川普對抗的,是由媒體、司法、教育、科技、行政機構交織而成的“深層政府”(Deep State),這才是真正的“精英主義”:一種在民主外殼之下運作、封閉傲慢、不受問責的治理結構。
如果蒂爾代表某種精英思維,那麼川普代表的是對這種結構性精英壟斷的民選反擊。
四、那麼川普主義到底是什麼?米勒的回答:常識的保守主義
在米勒口中,川普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意識形態鬥士,而是一位“常識革命者”(Revolution of Common Sense):
“他不在乎他們對我做什麼,我不在乎我需要忍受什麼。我們要做對美國人民有利的事。”
這句話幾乎就是川普主義的信仰告白。忠誠於常識、忠誠於守法者、忠誠於真實的人民——這不正是保守主義的核心倫理嗎?
米勒並沒有用哲學術語來界定川普主義,但他用十年實踐、無數戰鬥、每天與總統面對面的工作經驗,告訴我們:川普不是保守主義的異類,更不是叛徒,而是把保守主義從建制派的象牙塔里救回街頭與家庭的人。
結語:從觀念保守主義,到行動保守主義
也許我們應當暫時放下“誰更像里根”、“誰更懂伯克”的學派爭論,認真問一句:誰正在以真實的行動扭轉美國走向衰敗的軌道?
如果保守主義的本體論起點,不只是某種歷史時期的回應機制,而是植根於“上帝創造秩序、自然法則與永恆真理”的信念體系。保守主義,也因此不只是書本上的理論或智庫里的模型,而是一種願意為信仰、法律與人民承受代價、負重前行的實踐倫理——那麼,唐納德·川普,無疑是當今我們這個地球上,最真實、最具生命力的保守主義者。
他不是保守主義的照搬者,而是這個時代的重建者;不是理論的闡述者,而是火中取栗的冒險者。
斯蒂芬·米勒讓我們的看到了,不僅是川普的政治畫像,更是保守主義在21世紀中的一次重新定義:它不再是模糊的傳統記憶或空洞的價值宣言,而是重拾秩序、捍衛真理、反擊激進、重塑文明的強力回應。
從某種意義上說,保守主義從來就存在——從上帝以秩序創世起,保守的本質就是順服創造的結構、維護倫理的界限、尊重人性之尊嚴。
但也可以說,保守主義從未真正出現過,直到它面對激進主義的咆哮、面對左翼烏托邦的脅迫,才開始被喚醒、被激活。
保守主義不是永遠站在權力中心的舊貴族,而是在人類走向崩壞之際,在洪水滔天的時刻,以信仰為錨、以人民為舟、以憲法為槳,劃出一條回歸之路。
川普的出現,不是保守主義的照本宣科,而是它在危機時代的應運而生。他是保守主義生命力的最新綻放,是真理走出書本、步入街頭的當代見證。
正如耶利米先知所說:“你們當站在路上察看,訪問古道,哪是善道,便行在其間(耶利米書6:16)。”川普走的,或許看起來不是那麼優雅,卻正是喚醒保守主義初心、重返古道之路。
附:白宮副幕僚長米勒的訪談 https://mp.weixin.qq.com/s/p0W02PS-JW65JYDr05SR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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