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梗概
考虑到许多读者或许不想观看这部影片,凭借自己的观后记忆,我写下这个电影故事,如有差错,敬请原谅。假如你想观看此片,千万不要阅读以下文字,免得失去观赏时最鲜活、最强烈的视听震撼!
面对稀稀拉拉的观众席,东京某交响乐团终于演奏完了贝多芬第九交响曲。但“欢乐颂”的乐曲仿佛还在余音缭绕,后台休息室里,乐团老板就沉重地宣布“乐团......解散”。
为了避免东京昂贵的房租,大提琴演奏员小林大悟被迫出售了自己新买的名贵大提琴,携带从事网页设计的妻子小林美香回到了家乡山形县,那里有着独自将大悟抚养长大的母亲去世之后留下的旧居。
幼年时代,父亲强迫大悟苦练大提琴。除此之外,大悟几乎不会干任何工作,招工的机会自然渺茫。有一天,他终于看到一条令人兴奋的招聘启事---“不需任何工作经验,协助旅游,与美容化妆有关,报酬优厚,工作时间短,NK代理”。
大悟兴冲冲地赶去应聘,只见陈旧的事务所里树立着几口棺材,女秘书支支吾吾地告诉大悟,所谓NK代理只是“入殓”(NOUKAN)的缩写。而对于“协助旅游”,社长解释说那纯粹是印刷错误,应该改为“帮助客人走完生命的旅途”。社长对大悟带去的履历连看都没有看,就支付现金给大悟,作为当天的工资。
大悟用第一天的收入买回上好的牛肉,妻子喜出望外地询问大悟找到的是什么工作,大悟只是淡淡地回答说“与婚丧有关”。
第一天上班,社长自己担任入殓师,让大悟担任“模特儿”(扮演死人),拍摄入殓的DVD教育资料片。而第一次见到的死人,竟然是一位死去多日的独居老人,浓烈的恶臭熏得大悟连连呕吐。回家路上,就连公交车上的乘客都能闻到大悟身上的臭味。大悟赶紧冲进小镇上的大众澡堂,恶狠狠地清洗了全身。
回到家里,刚刚送别死者的大悟变得异常敏感、脆弱与亢奋。他渴望抚爱,渴望温馨,渴望生命的激情。
第二天,大悟百般无聊地来到河边,观看着水中的鱼儿--它们逆流而上,奋力搏击,前往上游产卵,死去之后则坦然地顺流飘下……从那以后,大悟开始担任社长的助理,认真学习如何为死者入殓。所谓“入殓”就是面对死者的亲属,为死者做完一整套的“启程”仪式---驱臭、净身、着装与化妆等等。这些工作细致而庄重,需要极大的耐心与虔诚。社长当初录用大悟,就是看到大悟具备这种潜在的悟性与素质。
然而,大悟担任入殓师的事情终于被妻子发觉。妻子苦苦地哀求说到,“你做任何事情我都顺从你---你要放弃拉大提琴,我顺从你;你提出要回乡定居,我也顺从你;这一次能否听从我的劝告,放弃这项职业,我们干什么不可以呢?”大悟呈现出难言的苦衷,他想挽留执意离去的妻子,而妻子避开了大悟的双手,惊恐地叫到“那么肮脏”!逃回了娘家……
妻子的出走迫使大悟无可奈何地去提请辞职。社长正在阁楼上品尝海鲜,四周布满了绿色的植物,绿叶丛中簇拥着一位女子的照片,社长伤感而又深情地说到,“夫妻总有一天会因为死亡而分别,被留下的人是很痛苦的,我把她弄得漂漂亮亮的,送走了她……自从五年前她去世之后,我就开始从事入殓师这份工作……”面对社长的坦承,大悟终于没有开口提出辞职。
生活就像溪水一样平静地流淌。大悟继续与社长忙于入殓工作。为死者入殓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事情。大悟第一次亲手入殓的是一位安详的美人,为死者净身时,大悟方才发现死者其实是一名男子。遵循死者家属的同意,也按照死者的意愿,大悟将死者化妆成一位靓丽的美女。死者父亲感慨地说,当初儿子执意要按照女性打扮,我非常非常的伤心,为此他也遭受很多同学的责骂。其实,现在想起来,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自己的孩子啊……
有一次,大悟与社长晚到了五分钟,死者的丈夫便流露出强烈的不满。但看到妻子的遗体被精心地擦拭、更衣,面容被化妆的精致而细腻。丈夫对自己先前的不满表示了诚恳的歉意,他坦承地说道,“这是她一生最美的时刻……”
大悟默默地工作着。为死者留住最鲜活的容貌,将死者的容颜定格在最美丽的瞬间。在让死者得到了永恒的安宁与尊重时,也让送别死者的亲人们得以慰籍与温馨......大悟用那抚摸琴弦的手为死者入殓。也用为死者入殓的手抚弄琴弦--为生命而讴歌。
一天下班归来,大悟突然发现妻子回家来了。妻子告诉大悟,她怀孕了。惊喜的大悟高兴得语无伦次,而妻子则再度恳求大悟放弃目前的这份工作--“将来我们有了孩子,同学们都会看不起他的啊!”
突然,手机铃声骤响。接完电话,大悟便准备匆匆离去,妻子伤感地说,“这种时候,难道你还要离去吗?”
大悟不得不去,就连大悟的妻子也不得不随同而去---他们夫妻俩都是小镇澡堂的常客,而澡堂的老板娘突然去世了。这家澡堂已在小镇上经营了几十年。老板去世之后,老板娘的儿子坚持要推倒澡堂,建造公寓。但老板娘执意不从,她坚持自己搬柴、烧火,为小镇上的居民带来了无尽的热情与温馨。就在搬运又一捆木柴时,她突然倒下了……
老板娘的儿子是大悟的同学,曾因看到大悟从东京归来而欣喜,也曾因从事的职业而对大悟产生过蔑视与冷漠。现如今,当他看到大悟尽心、精心地为自己的母亲入殓,愧疚之心油然而生。与此同时,这也是妻子第一次看到大悟是如何工作的---大悟伤感地为澡堂老板娘净身、更衣、化妆。那份虔诚与认真,那份执著与细腻,与大悟演奏大提琴时别无两样。
在火葬场工作的大叔也是澡堂的常客,多年来一直默默地暗恋着老板娘。在启动火化按钮之前,他向老板娘的儿子坦承了一段众人不知的往事---“去年圣诞之夜,你母亲邀请我一起过节……真不好意思,到了我们这样的年龄,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当时,你母亲还曾邀请我一起管理澡堂,或许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再说,她知道我善于烧火……”
大叔又说到,“逝去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段行程的开始。死亡无非是一扇门,作为看门的人,我在这里送走了很多的人,每次跟他们告别,我都会说:路上小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冬去春来,生活还是像溪水一样平静地流淌,大悟家里来了电报,当年离家出走的大悟父亲去世了---同事从他的遗物里找到了地址,发来电报请亲人去收尸。但大悟坚决拒绝,他无法原谅在自己年仅六岁之时,父亲就与店里的女招待一起私奔,从此便再也没有任何音信。
妻子竭力劝说大悟前去奔丧,女秘书也第一次吐露了自己内心的隐秘,“当初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我就离开了家。我也是抛弃了自己的儿子,他才六岁……虽然想见他,但是不能见……”
大悟责问说“为什么?想见他的话,去见他不就好了。”
“......”她难过的摇头。
大悟愤怒的大吼“这样的话,太不负责任了......”
最终,大悟还是与妻子一起驱车前往父亲的住地,并携带着社长捐赠的上好棺木。
父亲的同事告诉大悟,他父亲始终是独自生活,话语很少。看着父亲的遗容,看着父亲七十多年人生的所有遗物仅是一个小纸箱,大悟内心的伤感超越了责备。
两名丧葬公司的工作人员前来为大悟的父亲入殓。看到他们草草了事的工作态度,大悟愤怒地将他们推开。妻子婉转地告诉他们,自己丈夫的职业就是入殓师。
大悟轻轻扒开父亲紧紧捂着的双手,一块洁白、光滑的鹅软石骨溜溜地滚落在地板上---山形县的居民有一种习俗,常常从河滩捡来石头赠送亲人。假如石头圆润光滑,意味着期盼对方平安顺利。假如石头粗燥不平,则代表着为对方人生旅途的担忧。当年,父亲赠送的那块粗燥石头一直被大悟保存在大提琴的盒子里。而父亲临终前紧紧握着的这块光洁的鹅软石,则是当年六岁的大悟赠送给父亲的。
大悟百感交集,饱含眼泪为父亲更衣、化妆,又将那块祈祷亲人平安顺利的鹅软石放在妻子隆起的腹部---骨肉亲情、人间挚爱,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