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藤萝爬满了山涧,藤萝间开满了细小的白色花朵,就像冬天的初霜,满天星一般落在那些突起凹下的藤萝罗网之中,看上去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这条山涧延绵数公里之长,其曲折婉转之态令人远远望见便有心荡神怡之感,垂钓者隔着不远便有一位,红桶彩伞,就像约好了秀,点缀在绿水边。 当江雾腾起,翻卷入涧,涧中的巨石和小山就成了茫茫白海中灰色的孤岛,藤萝都隐去,只见正午时间的白光正在解释涧中的秘密,很多涧里的心思都浮了出来。 一些黑毛色的山羊被养羊人赶着从涧边的路上上了堤坝,堤坝另一头就是一条宽阔的大江,江面上伏着一些商船和一些四处游弋的小渔船,河边还有人吹着哀怨的唢呐,附和着江水的波浪和流风。 早上,一群白鹭哗啦啦从山涧那片长长的灌木林中稀稀落落地飞起,朝着江水面飞去,它们的叫声似乎是在絮叨夜间之事,那些邻里间的往事随着他们那长而弯曲的翅膀随风而逝。只留下你不明白你不明白那样的回声,搅在江风里。 秋天的山涧最美,投最透亮的目光便可以享受,油画一般的两岸草木彩色和水粉画一般的涧水中,有数不清的闪光和折射,有临冬瞌睡的虫鸣绵长而微弱地发声,仿佛是冷风来时冬眠的微微号角,宣告着一个季节的寿终。 作为一个资深的画者,我背着画板常常在这绵长的山涧中逡巡流连。中午只吃早上买的两个包子和半杯豆浆。有时也采些野果充饥,一游就是一整天,累的跟孙子似的。 只要一只脚踏进这山涧,我就能嗅出山涧两岸各处的味道。每一处都有不同的野花聚在某处随时绽放,清晨时候最多,那时也最鲜妍动人,我能记住它们的姿态,但很多都叫不出名字,更不知道它们的纲目。 它们常常在山石背阴处聚集,挨着水草根茎攀爬处。就像人总是想临近最滋润的地方生活,活出最光彩的那么一些时光。但在大树底下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开花,没有闻到过别的花有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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