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比亚局势牵动世人的眼球,八月底应该是一个关键节点。可以这样说,随着反对派攻入的黎波里,尤其是占领了阿齐齐亚军营以后,统治利比亚长达42年之久的卡扎菲独裁政权就算寿终正寝了。
在这种情况下,暂时下落不明的卡扎菲不外三种结局:一是被反对派活捉,然后交由法律来审判;二是被反对派打死,然后灰飞烟灭结束一时盛名;三是成功逃脱,然后藏匿国内或流亡海外。现在的局势已经明朗,不管卡扎菲的命运如何,都不会影响和改变利比亚改朝换代政权更迭的既成事实。鉴于此,关心卡扎菲的命运已经远没有关心利比亚的命运来得重要,那么利比亚的未来究竟会如何?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伊拉克?我个人认为:不会!至少利比亚的未来应该不会有想象的那么糟!
说到利比亚与伊拉克的不同,可以通过以下几个方面来观察:
一、美国对利比亚改变原来对伊拉克的办法变阵以后收到实效
美国这次对利比亚的表现有不少可圈可点,其中最大亮点在于办法上从伊拉克的结果中汲取了经验和教训,不再象对待伊拉克那样蛮干式的直接介入,而是转为间接幕后当起了总导演,充分利用联合国的影响(通过1973号决议拿到了尚方宝剑)来调动国际社会一起行动声讨和道义支持,在表面上将调动权和指挥权转移给北约并以北约为主角。这样做法的好处,其一是减轻或避免了美军自己的直接参战伤亡和节省了大量军费投入;其二是锻炼了北约,本来冷战结束以后,尤其是近年以来北约的功能有被边缘化趋势,通过这次行动,北约的影响和能力不仅依然很强大而且作用也十分明显,这次颇象科索沃之战;其三是由于美军没有直接派地面部队参战进入利比亚,所以就缓解了利比亚民众对美国因美军直接进入而引起的反感情绪和怨恨心理,这点对利比亚战后重建将起到积极的正面影响和推动作用;其四是对恢复美国的国际形象也起到了加分效果,为美国在处理国际事务中提供了一种全新的和更为有效的实用办法;其五是国际其他方面介入不深,由于国际社会都没有直接派出地面部队,所以进出相对自如可进可退,对利比亚的战后重建除必要的经济支援外不会再做过多具体干预(关键问题除外),主要将发挥利比亚国内自身的力量,这对利比亚实现平稳过渡是非常有利的。以上的三、五对利比亚日后的平稳过渡与重建最为重要,这样就可以为利比亚创造出一个与伊拉克完全不一样的外部国际环境,这就是利比亚与伊拉克的第一个不同地方。
二、利比亚自身的许多特点也决定了不会和伊拉克的命运一样
利比亚自身的许多特点十分突出,1、利比亚虽然也是一个宗教部族势力极强国家,但部族势力长期受到卡扎菲的打压,卡扎菲认为妨碍他独裁统治的国内主要因素就是部族众多,所以他要“去部族化”,他用城市化来融合部族化,把一个个部族长老都弄到城市里去,还成立一个“大国民议会”来管控他们,逐渐把部族色彩淡化掉,这次卡扎菲希望得到部族长老支持时收效就不大,所以利比亚的部族色彩已经完全没有伊拉克那么严重;2、利比亚的全民教育程度比较高,这是卡扎菲干的一件有利于国家的事,利比亚民众对共同利益有认识有追求,他们认为只要这场战争结束,再给利比亚一段发展时间,他们会做得更好;3、利比亚的自然条件也不适合各派别之间发生长期内战和打游击,利比亚全国90%以上是沙漠,而且不是一般的沙漠,甚至连个沙丘沙包都难找到,想找个掩身之地也难,而主要城市基本都集中分布在地中海沿线,所以利比亚自然条件也和伊拉克有很大不同;4、北约的空中打击完全只是针对卡扎菲的军事目标,虽对基础设施和民用目标有误伤,但误伤有限远没有伊拉克那样严重,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为利比亚的恢复和重建所提供了先决条件,相信只要能建立起一个有效的政府,采取有效手段来管理这个国家,就会避免继续出现内战,就会避免国家的分裂,就会避免出现伊拉克战后那种情况;5、尽管利比亚历史上就分为三块,1951年底才宣布独立,但今天大多数利比亚国民厌恶战争和厌恶分裂,其中海龟派人数众多,海龟派受西方意识形态的影响很深,在未来利比亚国家的平稳过渡和重建中一定会发挥更大作用。利比亚以上的这些特点决定了不会象伊拉克一样,这是第二个不同的地方。
三、卡扎菲自身的许多特点也决定了不会和伊拉克的命运一样
卡扎菲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神勇无比(除了他的口号),卡扎菲个人以及家族如果不投降,最后被打死或被活捉的结局是基本注定的。第一、在总结卡扎菲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推翻的四个理由中有两个都和对卡扎菲的忠诚度有关,一个是卡扎菲所炫耀豢养的那支强大的军队很快反水投诚(32旅先除外,它至今还是个谜);一个是那些曾发誓忠于卡扎菲的利比亚普通民众很快就倒戈支持反对派,这说明卡扎菲的影响是有限的,愿意为他继续效忠和卖命的社会基础已经不复存在。第二、反对派中的领导力量是“全国过渡委员会”,而“全国过渡委员会”中关键人物基本都是卡扎菲的旧部手下,目前最有影响的“全国过渡委员会”主席贾利勒就曾经做过大法官和司法部长,这些人将是未来的国家中坚力量,他们一方面因为反对卡扎菲而与卡扎菲决裂,所以他们另一方面在未来的执政中不会对亲卡扎菲的势力进行大清洗,会防止和避免出现伊拉克那样对“社会复兴党”进行大清洗的现象,如果反对派能够做到这样,那么对战后化解社会各方矛盾是大有益处的。第三、卡扎菲无论是死是活,他的独裁统治都已经结束,卡扎菲个人虽然狡猾奸诈自诩英雄,但对利比亚民众的影响并不深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他和他的时代将随着时间的结束而结束,利比亚新的一页已经翻开,相信利比亚各方会吸取伊拉克的教训,在西方国家的支持下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利比亚,这是第三个不同的地方。
四、国际社会将继续为利比亚的平稳过渡和重建做出积极贡献
从客观上看,推翻卡扎菲独裁政权符合国际潮流也符合利比亚国民的根本利益,利比亚民众在主观上一定会希望国家能发展和进步,而国家发展和进步的前提就是稳定,稳定是重建的基础。重建也需要支持,利比亚重建的过程中一定会需要西方支持,当然也一定会得到西方的支持。除了经济支持以外,西方还会在战后的重建中进行一些关键性指导,甚至直接指导政权的平稳过渡,这是至关重要的。西方对于战后利比亚的重建进行指导是正常的,因为世界上不会有免费午餐,利比亚的石油资源及地理战略优势显然是各方关注的重点,法国和美国的利益一定会大一些,有投入就要有产出,从论功行赏到坐地分钱都应该是这个逻辑。当然同时要想实现利益均沾就要首先保证利比亚一定要有一个和平的民主环境来与西方保持一致。8月26日联合国将举行一个关于利比亚的专门会议来商讨利比亚的前途问题;9月1日在法国也还将举行一个相类似的关于利比亚的特别会议。这些会议一定会对利比亚的平稳过渡和重建产生影响,这是第四个不同的地方。
最后归纳一个观点:利比亚具有许多向好因素,当然也具有许多向坏因素,从总体看利比亚存在许多变数,但向好比向坏的机会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