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山人博友在他的博客里對我的博文“閒侃白洋淀”的留言:
讀過你描寫‘白洋淀’文章,留言了幾句,但話好像還沒說完,想再寫點,就不去搜你的博客了,放到自己的園子裡。
和你的觀點不同,但你這篇文章、寫得不錯、而‘政治’這種事,誰也不必去說服誰,還是個說個的好,像我的父親,說不好就是當年綁票你舅舅的土匪一類,其實我父親的祖輩,都是這塊土地上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到我父親,讀過幾年書,成年後,一邊種地,一邊教附近的農家子弟識字。大家覺的他有點文化,遇到事希望他能出頭講理。那時候農村的苛捐雜稅多,官府也總愛找個理由敲詐勒索(有點像現在的強拆吧).有一次,為這類事,父親和幾個農民砸了附近的鄉公所,這當然就成了‘土匪’。
八路軍最早來‘冀中’的。是賀龍的120師,父親找到他,賀鬍子很爽快,當即就給了一些‘槍支彈藥’。這就算被共產黨收編了吧,父親以後說;他當時並不懂多少‘共產黨’只覺的那個年頭,應該有人為窮人說話、而且,日本人就要打過來了,是中國人都不想做亡國奴。
所以說‘政治’不過是一時一事而已。至於你那幾個‘朋友’貼的‘政論’,我雖然沒怎麼看,也能猜出說的是什麼,如像你所說、是情系故國,當然值得敬重。不過我還是想送上一句‘普世價值’的名言;
Ask not what your country can do for you,
ask what you
can do for your country.
感謝洛基山人老鄉的補充,我雖然也不敢肯定山人的父親就是綁票我舅舅的“雞喯隊”,但是山人對父親親身經歷的講述,無疑給白洋淀的民間歷史添加了珍貴而精彩的一筆。值得一提的是,家鄉的民風非常淳樸,即使被逼上梁山的所謂“土匪”也是很講義氣的。我忘記了家裡是交了贖金還是託了熟人講情,反正舅舅被安然無恙地放回,姥姥後來說起這事,給我的印象也是一場有驚無險的經歷,對“雞喯隊”從並無微詞。
至於山人送上的小肯尼迪總統的名言,思羽拜領,同時也表示比較惶惑。海外華人能為祖國做些什麼?記得一位博友說過:海外華人能為祖國做的只有兩件事:祈禱和捐款。我本人不信教,所以祈禱一事只能拜託信教的朋友們完成;至於捐款,過去次次都響應號召踴躍地捐,但今後不會這樣輕易地捐了,我曾經專門寫博闡明此事。
至於議論時政,批評政府,是否屬於不愛國,是這個網上幾乎天天都在爭論的問題,就像先有蛋還是先有雞一樣,誰也說服不了誰,該說得都說了,我也說不出什麼更精彩,更有說服力的言論來。倒是在國內網站上讀過一篇非常感人的文章,是我喜愛,敬佩的新聞記者,舊體詩人李鐘琴先生所作,知道山人的舊體詩寫得不是一般的好,引用李先生的文章回復山人的留言,也算不太不相宜吧。
復詩友函
L老師鑒:
聆聽教誨,感慨良多。先賢有云:“學問深時意氣平。”您所說我之“毛病”,蓋由我學問不深、眼界不寬、歷練不多、胸懷不廣之故。憤世嫉俗,與世多違,亦書生騷人之通病也,於我何殊焉!
近來我對中華傳統文化(包括佛教)頗多思考,亦頗絕望。中國之所以淪為貧困落後之邦,國人之所以對人類政治文明、經濟發展、社會治理、科技進步未有任何重大貢獻,與愚昧落後之傳統文化有莫大干係。改革制度易,改良文化難。待閒暇之時,吾擬從儒釋道入手,詳細論之。
“人生如逆旅。”“既來之,則安之。”對個人際遇,可以“安之”;而對不平之事,則不可“安之”。而“施展抱負”之類,乃舊文人之理念,無非要做“人上人”,我無此抱負,亦無包袱,只願中華能逐步走向民主法治之途,未來人人能生活在自由、公正、平等之社會中。若後輩問:“你曾為構築文明社會做過什麼?”我能從容對曰:“吶喊過。”雖人微言輕,而庶幾無愧於心矣。
先生之善意提醒,我至感厚愛。子曰:“詩可以怨。”詩以抒憤,歌以詠志,聊以自遣,豈有他哉!若真勘透大千世界,則一切皆空,皆無意義。吟風弄月,又何益哉?所謂“大器量天空海闊,真聰明岳峙淵渟”,乃凡夫俗子可望而不可及之大境界,我雖心嚮往之,而實不能至也。
國人歷經長期專制禁錮,謹小慎微,噤若寒蟬,無從享有免於恐懼之自由。“避席畏聞文字獄,著書都為稻粱謀。”此正中國文化人之可悲也。先賢有云:“不平則鳴”,“寧鳴而死,不默而生”。吾手寫吾心,胸中天地廣;詩文只自娛,何必知音賞!
與先生等游王漁洋故居之時,應詩社社長之命擬一楹聯:
耕讀傳家,一代詩宗神韻遠;
忠勤報國,滿門才俊政聲高。
而私下又謅一口號,可博先生一哂:
詩若猜謎玄又玄,乃蒙聖寵伴君前。
精華錄里三千句,可惜而今皆不傳!
唐突鄉賢,罪過罪過!
書不盡意。順叩夏安。
鐘琴 再拜
感謝瀏覽,周末家務事多,無法回復,關閉留言,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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