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如此冷漠?
今天讀了劉曉波的<
引述文中幾句話,“但黑暗到了這樣極端的地步,醜惡到了這樣極端的地步,仍然是自己做夢都不曾料到的。”“特別是生活在野蠻制度下的人,他們的為惡經常會讓人驚嘆:難以想象!”“超出想象力的罪惡太多了,以至於,中國人已經沒有想象力了,也不會再驚嘆了!”這些話讓我讀起來覺得很諷刺,就好像我對醜惡有着無限的想象力。然而,事實又好像是如此。
第一次從網上讀到“黑窯童奴”的消息,心中掠過一絲對受害者的同情和對加害者的不恥,除此之外,已然是一付洞察世事,心如止水的老道。我不覺得這樣的罪惡超出了我的想象力,尤其是它發生在中國!
這樣想着,發問自己:我竟然已經如此冷漠了?
歷數共產黨統治下中國所遭受的劫難,最沉重的莫過於將生命的價值徹底打爛,把人的靈魂掏空,用奴性和物性取而代之,萬眾一心,從階級鬥爭一路走向錢。
我們的靈魂丟失在了物化的世界裡,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
當無情的收容制度徹底剝奪了年輕大學生孫志剛的生存權利,當肆虐於中原大地的艾滋病吞噬着貧苦無助的農民兄弟姐妹,當接二連三的礦難把那些早已被榨幹了血汗累彎了腰的同胞們推向死亡的深淵,我們在做什麼?我們能做什麼?
對於他人的苦難,我們什麼也不能做!我們的鞭長所及,僅僅是心懷一點同情。今天是“黑窯童奴”,明天又是什麼?一聲嘆息過後,“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我們錢進的步伐只有緊追不捨。
政治家不是綠林好漢,官場如戰場,要勇更要謀。民主政治也好,專制獨裁也好,當權者即使想代表民意,實現其政治理想和抱負,也只能審時度勢,因勢利導。
基於一己陋見,我對胡溫始終抱有欣慰和希望,而不願意把其親民形像和舉措一棍子打死,說成是作秀。話說回來,有誰能說搞政治不需要作秀?
對統治者的期待讓我放下了自以為是的矯情,人間的罪惡和不平似乎不再與己相關,學着不擺無謂的憂國憂民狀,懂得平常心做事做人才是上上籤。正是五十而知天命也。
可是,劉曉波不知天命,一如既往地奮力發出聲音。
“毛澤東不會為土改殺人、三反五反殺人、反右殺人、大躍進餓死幾千萬人而震驚,否則的話,他不會製造文化大革命的浩劫。
鄧小平不會為毛澤東的罪惡震驚,否則的話,他決不會動用全副武裝的軍隊屠殺手無寸鐵的學生和平民。
江澤民不會為鄧小平的大屠殺震驚,否則的話,他決不會製造鎮壓法輪功的人權災難。
胡錦濤不會為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的罪惡震驚,否則的話,他決不會至今還膜拜毛、鄧的亡靈,還把江的三個代表掛在嘴邊。”
縱然
我努力想潔身自好,行一草民之行,慮一草民之慮,面對這些話語,我卻無法不失衡,無法繼續漠然。我太輕,不能承受生命的真實之重。
問大地,給我一個理由,祖國的繁榮進步一定要用這樣的罪惡和犧牲來換取嗎?
問蒼天,給我一個理由,我們的快樂和富有還要用多少人的苦難與不幸來基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