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可以當鴕鳥嗎? 巴黎恐怖襲擊之後,密集地閱讀了關於伊斯蘭教以及“伊斯蘭國”的資料,試圖對當今國際形勢有一個較為清晰的了解。 少年時期,曾經讓思緒隨着步子緩慢而堅定的駱駝徜徉在沙漠和綠洲之間,也曾經幻想能夠坐在羊毛飛毯之上,去探查阿里巴巴所發現的山洞。有一個時期,廣州的商店裡大量銷售的“伊拉克蜜棗”,伴隨着電影“巴格達的竊賊”中充滿異國風情的景物留存在我的記憶中。青年時代,閱讀的範圍稍微大了些,才知道在那塊盛產色彩斑斕毛毯的土地上,並不全是浪漫傳奇故事。千百年來,這裡也有由殖民主義者或者部落戰爭帶來的硝煙、血淚和苦難。巴基斯坦裔作家迪利普.希羅(Dilip Hiro),也是國際知名的南亞、中亞、中東與伊斯蘭事務專家,他的《中東內幕》Inside the Middle East (1982),對現代中東的形成和隱憂作出了概括性的陳述。我在 80 年代中後期購入這本書之後,多次搬家,篩選捨棄了不少書籍,這本書一直在保存之列,我通過它對中東世界有了一個梗概性的了解。 這次巴黎遭到恐怖襲擊之後,一如既往地引發了各種各樣的評論。較為荒謬的是,有些人把“伊斯蘭國”或者伊斯蘭極端主義分子與伊斯蘭教混為一談,那是一種極為錯誤的觀念。據統計,全世界的伊斯蘭教徒約有 15 億之眾,而正式效忠“伊斯蘭國”的大約不超過 20 萬人。國人之中還有一種論調令我感到不可思議,請看以下這段文字: 美英等國在伊拉克和敘利亞的窮兵黷武,乃是「伊斯蘭國」崛起的主因,也刺激起了歐美的伊斯蘭青年不滿,紛紛投效伊斯蘭國成為戰士,並開發出新的不對等戰爭方法。因此當我們在指責「伊斯蘭國」殘忍野蠻時,也不能不對美國的窮兵黷武,將世界愈搞愈亂加以批判反責。 ......因此,現在是「新十字軍戰爭」再起的時刻,美歐以它們絕對優勢的軍力,在中東西亞等地發起戰爭,造成了中東西亞南亞東非等伊斯蘭地區激進團體大盛,因而也有了它們的不對等戰爭手段。 (出處: 南方朔:新十字軍戰爭再起!) 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假如有個成年男子,在公園裡虐殺一個三歲的孩童,而這個孩童是某家大企業一個普通員工的獨生子。然後旁觀者評說“這些年來,這個男子的公司,受到這個孩子父親任職的那家大企業的擠壓,在不對等的條件下奄奄一息。所以,我們在指責這個男子的殘忍野蠻時,也不能不對這家企業以大欺小,剝奪別人生存空間的行為加以批判反責。” 如果有人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那樣的話來,我相信其他人絕對不會只啐他一臉吐沫。對於以平民百姓為目標的冷血屠殺,這種言論,無疑是在為施暴者的行為尋求其合理推論!在紛紜眾說之中,其中一種說得上是愚蠢的言論是以為“伊斯蘭國”的恐怖襲擊只針對歐美各國,盛世中華不是他們的敵人。美國遭逢 911 事件,某些中國網民在論壇上發布的一些言論,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幸災樂禍的情緒。這次巴黎恐怖襲擊之後,也有人帶着看熱鬧的口吻說只有中國不會遭到“伊斯蘭國”的恐怖襲擊。可是,沒過幾天,中國人樊京輝就魂喪“伊斯蘭國”!接着,又有三名中國公民在馬里的恐怖襲擊中遇難! 在新西蘭,曾有一些人反對國家過分介入國際“反恐”活動,理由就是避免被國際恐怖分子列為反擊的對象。這些人以為,對於國際恐怖主義採取鴕鳥政策就可以自保,那是一種天真到幼稚的想法。“伊斯蘭國”的最高目標是“以先知的方式建立一個不承認任何國界的伊斯蘭國家。”他們認為伊斯蘭國有責任威懾敵人:斬首、釘十字架和將婦孺充奴都是把敵人嚇得屁滾尿流的聖令,因為這麼做會加速勝利的到來,避免長時間的衝突。 根據“伊斯蘭國”這些年來的行事準則,人們看到,“伊斯蘭國”獨尊伊斯蘭教的遜尼派,他們不僅迫害非穆斯林,也迫害其他宗派的穆斯林,強迫他們改信遜尼派,如不信者視同叛教,可向他們徵收重稅甚至處死。此外,就算同樣是遜尼派部族,如果不願以宣示效忠,也會被視為叛徒而被屠殺。2014 年7 月18日,“伊斯蘭國”武裝分子向伊拉克北部佔領區內的基督徒頒佈命令,要求他們改信伊斯蘭教或繳交吉茲亞稅成為被保護民,或在限期前離開伊斯蘭國土地,否則就要處死。另一方面,武裝分子在佔領區屠殺異教徒,包括把兒童斬首,又強行拆除基督教教堂的十字架和燒毀《聖經》。有基督教徒遵照命令繳交吉茲亞稅,可是妻子和女兒仍被武裝分子搶走...... 因此,對於國際恐怖主義懷有僥倖心理的人願望並不會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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