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從海外回到廣州上學初期,根本沒有任何“國際關係”的概念,印象中最尊貴的外國朋友是“蘇聯專家”。那時曾被選作學校的代表去迎接蘇聯專家,覺得是一件很光榮的事。同時還知道好鄰居越南和我們還是“同志加兄弟”的關係。再後來還知道,原來歐洲有一盞社會主義明燈 - 阿爾巴尼亞。 “同志加兄弟”的中越之間有千年分分合合的恩怨情仇。秦始皇曾經出兵占領古越人聚居的越南北部地區,漢武帝則征服南越國建立交趾郡。直到五代十國末期的公元 968 年,丁部領建立了大瞿越國,成為地方割據政權。公元 975 年,丁部領向宋國朝貢,宋太祖封其為交趾郡王,交趾成為一個獨立的封建國家。 中越之間關係最為親密的時期大概是在上個世紀的四十到六十年代。越南於 1945 年擺脫法國的殖民統治,獨立建國。而自上個世紀 20 年代起,就有不少立志於推翻法國殖民統治的越南人在中國學習、活動。他們其中最著名的人物當推胡志明。“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後,從越南到中國進修、交流的幹部、學生更是絡繹於途,直到六十年代末中蘇交惡,越南倒向蘇聯一邊為止。 由於體量及發展速度的差異,過去一直是越南人到中國找工作、謀出路,甚至產生了為數不少嫁到中國的“外嫁女”。近年情況似乎有了一些轉變,媒體報道本月 20 日,廣西中越邊境友誼關聚集了近千名中國技術人員,他們打算前往越南打工。綜合網民披露的信息,大約有近千人應聘去越南,到中國或台灣企業里,從事高技術含量的工作。應聘者大多數是企業主管級技術人員。至於中國公民偷渡往越南的事也時有發生。光是今年 7 月份,越南警方就在與雲南接壤的老街逮捕了 10 名非法進入越南的中國公民;在越南中南部沿海的廣南省發現了21名中國人試圖非法進入越南。還有31名中國公民被發現非法進入越南東部海濱城市峴港。越南警方說,這些中國公民希望前往芽莊(Nha Trang)和峴港的工廠工作,但沒有提供進一步的細節。 去年八月,有人在“知乎”上張貼了一篇文章,圖文並茂地介紹了中越邊境上的圍牆。近日有人拿那些舊圖來說事,牽強附會說是為了防止國民偷渡往越南,我對此深表懷疑。想那越南國土面積不過 33 萬多平方公里,雖然近年多了一些外國資本進入越南市場,投資建廠,畢竟受體量的限制,不可能接納大量外來的勞工。據當地台商反映,如果沒有本地企業邀請,來自中國的工人很難在越南找到工作。因此我認同“知乎”上關於圍牆一文作者的看法,那是為了防範邊境走私的措施。事實上,自從中國“改革開放”一來,中越邊境上的走私活動從未停歇。從早期深受歡迎的青島“紅燈牌”收音機和廣州 555 乾電池,到後來的摩托車及電子產品零配件,一直沿着長長的國境線被走私到越南。邊境建牆確實對遏阻猖獗的走私活動有一定的效用。 說起中越關係,想到前不久在網絡上看到的一場爭論頗為有趣,順便為大家介紹一下。爭論的緣起是一位美國人在海外網站問了這樣一個問題:越南比中國窮的多,但為何越南人沒有大規模移民到中國? 在我看來,這是一個純屬探討性的問題,但是越南網民並不這樣看,他們覺得這是一個內含歧視的問題,必須好好地辯一辯。 有一位畢業於美國佛羅里達理工學院,獲得計算機信息系統碩士資格,現居美國的軟件研發工程師 Trần Hoàng Trường Hải 這樣寫道: 首先,大多數越南移民並不是低層次的人。相比之下,他們中的大多數來自中產階級,其中有少數是超級富豪。因此,對於大多數已經離開越南多年的越南人來說,經濟原因並不是主要原因。他們正在尋找其他方面:更高的生活和教育質量。所以,這些絕對是你在中國找不到的。中國和越南都有非常相似的管理模式和社會結構,甚至還有心態。因此,離開越南去中國是一個愚蠢的舉動。 第二,越南人民對中國的擴張主義深惡痛絕,對兩國的歷史衝突深惡痛絕。在這種情況下,越南小伙子們真的很難考慮搬到這個北方鄰國去住。 最後,中國正在成為另一個經濟和軍事超級大國,挑戰美國。另一方面,許多越南人對西方文化和他們的自由社會懷有美好的感情。他們可能想要享受真正西方的新鮮空氣,而不是生活在中國。 這只是眾多回帖中的一則,比較有代表性。其它論者除了部分人比較情緒化之外,總的來說普遍認為要移民寧可選擇美歐或大洋洲的澳紐。 人口的大規模遷徙離不開政治、經濟、宗教、種族諸般因素,從古至今,中外皆然。“移民入超國”的政策也是一個重要的參考指標,如果一個國家的“移民准入”標準不確定或者是有特定的指向,自然不會產生大規模的合法移民。所以,越南人之所以沒有大規模移民到中國,主觀意願和客觀現實因素同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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