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坝风雨夜,惊天大逆转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c58f3d50102wcsr.html 2016-07-10 08:29:22 宋公明 众所周知,遵义会议在历史上具有重要意义,这不必多说,这里要说的是另一个重要会议,即苟坝会议。在笔者看来,苟坝会议的意义不亚于遵义会议,甚至比遵议会议还要重要。为什么呢?说一说话就长了,且容在下慢慢道来。 大家都知道,长征是因为左倾路线排斥了毛泽东对红军的指挥权,导致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因而不得不放弃瑞金根据地。说得好听,是战略转移,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夺路逃跑求生。 长 征从一开始,就面临着两个问题,一是到哪去,二是怎么走。到哪去?说明确也明确,那就是北上抗日。但是中国北方大得很,具体是哪里呢?一开始也很明确,那 就是去湘西和红二六军团会合,后来则多次发生变化。但是怎么走却是个大问题。因为到处有国民党军围追堵截,当然不能直接北上,这一点当时指挥红军的李德博 古等人倒也知道,在此之前,曾经派出过北上抗日先遗队去探路,直接向北,但未成功。因此红军大队人马从江西瑞金出发,首先是向西。 一 开始国民党军搞不清红军的意图,防守相对分散和薄弱,红军接连突破了三道封锁线。当然,国民党军和蒋介石也不是等闭之辈,即使再笨,此时也看出了红军有渡 湘江和红二六军团会合的意图。因此在湘江边重兵布防。而红军高层对行进路线发生了分歧,不断开会讨论,行动迟缓,失去了在敌军布防缺口封堵之前渡江的时 机。湘江之战,红军遭受极为惨重的损失,从八万人锐减到三万,辎重细软损失无数。只所幸的红军并未全军覆没,红军主力仍然存在。 红军突破湘江之后,怎么走的问题更加尖锐突出地摆在面前。而湘江血战之后,红军指战员对左倾 路线的领导已是不满之极。而博古的精神已近于崩溃,李德则一味死扛着坚持按原计划行事。此 时毛泽东不在其位而献其谋,在通道会议上力主放弃原定的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计划,改向国民党军力量相对薄弱的贵州进军。周恩来则已经站到毛泽东一边,对 李德的死扛发火拍了桌子,这才有了通道转兵,红军逃过一劫。接看黎平会议再次接受了毛泽东的建议,顺利打下遵义,红军获得宝的休整时间,并召了遵义会议。 这些就不多说了。 问题是遵义会议之后,根据毛 泽东的建议,放弃与红二、六军团会合,改为北渡长江去四川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因此就有了土城之战。然而土城之战却打得很不顺利,战事紧急时,朱老总亲自披 挂上阵,把看家老本干部团也拉了上去,这才稳住了阵脚。此战对手是川军郭勋祺,此人后来也加入了共军,所以相当顽强,几次面临崩溃,打算再坚持一下不行就 算了,但红军也到强弩之末,功亏一篑。红军当然耗不起,于是主动撤出战斗,一渡赤水。蒋个石此时也看出了红军有和四方军会合的意图,以为红军要北渡长江, 于是急令国军向长江边围堵。哪知红军却杀了个回马枪,返身二渡赤水,打了一个长征以来的最大胜仗,破天险娄山关,于1935年2月28日再占遵义。此战斩获堪多,全军为之振奋。3月4日,红军成立前敌指挥部,朱德任司令,毛泽东任政委。毛泽东正式掌握军权。此时红军的去向又成了问题。3月10日,林彪和聂荣臻给中央发来特急电报,提出进攻打打鼓新场的建议。前委司令朱德同意,但是政委毛泽东反对。中央总负责人张闻天决断不下,只好召开政治局会议讨论,这就是苟坝会议。 苟坝是黔北一个很小的山村,当地一户人家刚盖了一幢房子,因此叫新房子。政治局会议就在这间新房子里召开,议题就是红军是否攻打打鼓新场。 黔 北三月,乍暖还寒,当天又下着雨,天气更是阴冷。新房子因为是刚落成,屋内还散发着木头的香气。南方的房子是透风的,所以屋内也并不暖和。二十几个政治局 委员在这屋里开会,争论起来,也顾不得寒冷了。进攻打鼓新场的建议确实非常诱人,一是这里是黔军,战斗力弱,好打。二是可以取得北渡长江之便利。但是毛泽 东却竭力反对,说不能打固守之敌,打不下来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然而 彭德怀认为集中优势兵力未尝打不下来,林彪则讽刺毛泽东被土城消耗战打怕了。毛泽东反复解释,却怎么也说服不了众人。 要 说政治局的这些人也都是能人高人,这时怎么就拎不清呢?其实这并不奇怪。中国有句老话,当局者迷。有的人下棋,动足了脑子,自以为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其 实并没有看到关键点,等对方一落子,这才愰然大悟,但为时已晚。这下棋是小事,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与毛泽东相比,这些人确实是棋差一着,一时看不出来也 是难免的。但是毛泽东已经指出关键所在,他们为什么还是不能醒悟呢?笔者不由得想到了电信诈骗案中的那位受害老大爷,他被骗到银行寄钱,银行员工看出有 异,反复劝导他要慎重,可他就是不听。银行员工喊来银行领导,不行。又把警察请来苦劝,他还是听不进去。让人又是着急又是生气。这说明人脑子一旦被蒙住 了,就是油盐不进。在笔者看来,当时这些人也和那位老大爷相类似,头脑一时进了死胡同,蒙住了。当然,也有人对毛泽东并不服气。 毛泽东身上发冷,心情更糟,人的耐心总是有限度的,见怎么也说服不了大家,毛泽东一时火起,站起身来说:“你们硬要打,我就不当这个前委书记了。既然要我负责,又不听我的,我不干好了!” 当时毛泽东42岁,朱德也不过48岁,其他政治局委员都是二三十岁的毛头小伙,一个个都是血气方刚。听了毛泽东的话,也不由得火了。在遵义会议大力支持毛泽东,此时已任总负责主持会议的张闻天顶了毛泽东说:“不干就不干!”本来对毛泽就不服气的凱丰附和说:“少数服从多数!”此时天色已晚,会议不能久拖不决,于是张闻天就主持会议表决。结果,除毛泽东一人外,全部举手表决赞成进攻打鼓新场,毛泽东的意见被一致否决,当然,前委书记一职同时也被解除。会议决定前敌总指挥改由彭德怀担任,由周恩来会后起草作战命令。毛泽东的权力得而复失,眼看着遵义会议的成果就要泡汤了。 毛 泽东在凄风苦雨中回到住处,已是身心俱疲,贺子珍见他脸色铁青,一身寒气,急忙张罗着热茶饭给他充饥驱寒。毛泽东看着战友和妻子,百感交集。毛泽东也是 人,设想一下,此时此刻,一般人会如何呢?委屈,伤心,气愤,难过,失望,沮丧,寒心,灰心,焦急?再坚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没有情绪吧?贺子 珍当然心痛自己的丈夫,可是她又能如何安慰毛泽东呢?只能劝他看开点,算了吧,你已经尽到责任了,他们不听你的,你又何必和大家硬顶呢?前委书记不当就不 当吧,无官一身轻,以后你也“跟着走”就是了,省得吃力不讨好。即使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你头上。看你累成这个样子,还是早点休息吧。除此之外,她还能说 什么呢? 毛泽东在妻子的照料下,驱走了饥饿和 寒冷。相信人都有这样的体验,从饥寒交迫疲备劳累中缓过劲来后,这身体一舒服,困倦必然就会袭来。这瞌睡来时,就如山倒了一样,眼皮就如有千斤重,无法支 持撑,为什么有的人开会睡觉?有的啃兵会因为打瞌睡而误事?就是因为困倦是神仙也抵挡不住的。毛泽东也是人,连日来的行军作战餐风露宿操心劳累,此时夜已 经深了,他也太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了。如果毛泽东此时真的沉沉睡去,历史成了另一个样子,那历史的责任是算不到毛泽东头上的。 毛 泽东不是神,但是毛泽东胜过神。此时毛泽东不仅没有闹情绪,也没有被疲备和困倦压倒,他竟然起身要出门。贺子珍大吃一惊,“润之,你要干嘛?”“不行,我 不能睡,我要去找恩来。”“你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外面这么冷,又下着雨,恩来住地又那么远,你怎么去?”毛泽东穿上雨衣,提上马灯,执意要去。贺子珍 不由得恼怒地说“你还不死心啊?你忘了人家给你吃闭门羹了吗?” 贺子珍说的是第五次反围剿时,毛泽东先是找李德提建议,李德不听。毛只好又去找博古谈。博古让警卫员挡驾,说首长外出不在。于是毛泽东就在门外等,整整等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博古起来出门,看见毛泽东坐在门口,这才不得不和毛泽东应付几句,当然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毛泽东对贺子珍只回答一句“你别乱说,恩来不是那样的人。”然后就一头走进了黑沉沉的风雨之中。 贺 子珍说得没错,周恩来的住地确实很远。有人曾重走过这段路,有二公里多,就是在大白天,也要走近一个小时。现在这条路已经被命名为毛泽东小路。那其实不能 算是路,都是田间小道,中间还要翻一座小山坡。设想一下,带着委屈痛苦焦灼的心境,带着满身的疲备困倦,冒着寒冷黑暗,顶着寒风冷雨,提着昏暗的马灯,在 崎岖泥泞的田间小路趺趺碰碰艰难跋涉,这是一种什么滋味?笔者扪心自问,换成自己是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走那样夜路,万一跌跤摔伤了怎么办?万一在黑夜里 迷路了怎么办?万一有坏人或野兽毒蛇袭击怎办?现在想想,都让人觉得后怕。 话 说当晚周恩来回到住处起草命令,但是提起笔来却觉得有千斤之重。责任太重大了,大得让人承受不起。他思来想去,觉得不能不听毛泽东的意见,万一真的如毛泽 东所预见的那样,那红军最后的这点家当可就玩完了,这个责任谁能担得起?红军由彭德怀来指挥,他能当此大任吗?面对迫在眼前的危机,想到红军未来的前途, 他不由得头皮发麻,浑身发凉,一时急得手足无措,在屋里直打转,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让他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么晚了,是谁呢? “谁?” “恩来,是我。”听到毛泽东的声音,周恩来急忙打开门。毛泽东进得屋来,身上带着一股寒气。周恩来借着灯光看见毛泽东腿上身上满是泥水,脸上满是雨水,一 脸的疲备和焦灼,不由心中一热,一把握住毛泽东的双手,那手冻得冰凉,恩来心中又是一震,如果不是一片赤诚,如果不是对革命无限忠贞,如果不是对红军高度 负责,他怎么可能冒雨摸黑走了这么远的山路而来呢?这样的同志,这样的领袖,到哪去找?恩来握着主席的手,只说了声“泽东同志”,喉头一紧,便说不下去 了。 毛泽东看着周恩来满是胡子的脸,虽然显得有些憔 悴, 但眼里却满是关切信任和期待,从他手上传递过一股热流涌遍全身,顿时觉得心中一阵宽慰,恩来果然和他们不同,心中的不快和满身的疲劳仿佛都一扫而光,又恢 复了往常的平稳和从容,对周恩来说“恩来呀,危险,命令还是晚一点再发吧,看上去好打的地方,很可能是诱饵,我们再商量一下吧”。此时周恩来觉得毛泽东说 的话句句中听,字字暖心,不用多说,二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毛泽东又说“其他同志怎么办呢?下午会上撂挑子是我不对,我太急躁了”。周恩来忙说“泽东同 志,是我们错怪你了,其他同志由我来做工作,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了,你就放心吧。”周恩来把毛泽东送到门外,只觉得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望着主席离去的背影,庆幸当初带着主席长征真是太重要了,不由得在心中喊着“主席啊,今后红军就靠你了,我们党就靠你了,中国革命就靠你了,我周恩来这辈 就跟定你了”。以后周恩来果然一生都追随着毛泽东,至死不渝。 毛 泽东回去后,也是卸下了心头的重负,倒头便沉沉睡去,他知道,事情交给了周恩来,是可以完全放心的。果然,周恩来没有辜负毛泽东的信任,连夜做了各方面的 工作,第二天早上毛泽东来到新房子会场时,政治局委员们已经齐刷刷坐在会场里了。后面的会议开得极为顺利,一致同意取消打鼓新场的作战计划,恢复毛泽东前 委书记职务,不仅如此,还决定成立新的三人团,由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组成。从此后不再用召开政治局会议的办法处理军事指挥问题了。 由此可见,遵义会固然重要,但是毛泽东还并没有实际掌权,是苟坝会议上演了惊天大逆转之后,毛泽东这才真正取得了军事指挥权。苟坝会议是遵义会议的补充发展和完善,并且更加能证明毛泽东人格的伟大品德的高尚。更加能显示毛泽东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扭转乾坤的非凡能力。 苟坝会议之后,红军根据毛泽东的建议,去打鲁班场的中央军周浑元部,结果不胜,但毛泽东早就留有后手,指挥红军三渡赤水,再次调动敌军,然后四渡赤水,这回没有再去占遵义,而是南下突破乌江,把几十万追兵甩在北岸,兵锋直逼贵阳。此时贵阳兵力空虚,蒋介石正坐镇贵阳指挥督战,听说红军杀到,大吃一惊,急忙调云南滇军孙渡部来救驾。这下子正中毛泽东下怀。毛泽东早就说了,调出滇军就是胜利。就在滇军部队昼夜兼程东调贵阳之际,红军却绕过贵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西直插云南昆明。这下子云南军阀又大惊失色,昆明城内慌做一团,一面向蒋介石求救,一面急调云南北部防守金沙江的军队南下救急。红军主力趁机掉头向北日夜兼程,以日行百里的速度直驱金沙江,并于1935年5月3日至5月9日的7天7夜,就靠7只小船大摇大摆地巧度金沙江北上,将国民党军40万追兵全部甩在金沙江南岸。敌人赶死赶活追到南岸时,红军早已毁船封江,远走高飞,无影无踪了! 长 征以来,红军一直为怎么走而纠结,一直都是被敌人赶着逼着走。而四渡赤水是主动调敌人,按自己设计好的线路行进,完掌握了战略的主动。毛泽东施展其出神入 化的用兵之道,指挥红军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神出鬼没。蒋介石则是六神无主,顾此失彼,焦头烂额,他手下的军队是来回折腾,疲于奔命,一无所获。蒋介石差 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他手下部队可就大吃苦头了,累得个七死八活好不容易赶到金沙江边,只捡到几只红军的破草鞋。堂堂国军,被所谓的共匪如此戏弄羞辱,成何体统?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近年来,有所谓蒋介石放水说,即便是放水,也不可能和毛泽东合起伙来如此戏弄羞辱自己吧? 在四渡赤水后的行军途中,毛泽东在雨中展开地图,画了一条大大的弧线说:“只要将守金沙江的滇军调出来,就是胜利。”这条弧线就 是林彪说的“弓背路”。毛泽东正是用这条弓背路把蒋介石玩弄于股掌之上,使金沙江防线门户洞开,红军欣赏着“金沙水拍云崖暖”,唱着“毛泽东用兵真如 神”,从容跳出重围。遵义会议之后土城之败,以凱丰为代表的很多人对毛泽东并不服气,还有一些人则持观望态度,正是四渡赤水之后,众人才彻底折服了,毛泽 东从此才确立了至高无上的威望,无人能够撼动。而之所以如此,源自于苟坝会议中的惊天大逆转。所以苟坝会议的意义,无怎么强调也不过分。而苟坝会议中的剧 情大反转,是毛泽东在那个风雨之夜用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人格所争取来的。俄罗斯神话中那个掏出自己的心做火把带领部族人民走出黑森林的丹柯,圣经中带领族 人历经磨难的摩西,与现实中的毛泽东相比,也显得黯然失色。当年李先念纪登奎两个副总理因重大灾情深夜打电话给当时主管领导,这位在长征中“跟着走”的领 导人,却让女儿回答说“首长已经睡了,不能打扰”。竟然置国家大事和人民安危于不顾,还有脸说什么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的爱着我的人民。真是不知人 间有羞耻二字,在日夜为国为民操劳的毛泽东面前,他算个什么?不感到无地自容吗? 以 前看到关于苟坝会议的文章,对毛泽东夜访周恩来多是一语带过,对苟坝会议的意义也大多强调得不够。然而历史不会忘记那个漆黑寒冷风雨交加的夜晚,那条细长 崎岖的小路,那盞昏暗的马灯,和那个在风雨中艰难跋涉前行的高大身影。回顾这段历史,不能不感叹长征真是太艰难了,于是写下这样几句 红军长征真是难,重重围堵层层关; 湘江恶战血成河,通道转兵怒拍案。 遵义之后土城败,苟坝风雨大逆转; 最恨国焘搞分裂,仅带七千到陕甘。 2016.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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