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国,要去很多地方。第一站是天津塘沽。到北京后,住了一夜,便乘动车去了塘沽。 二十几年前,我在塘沽有个课题,给石油系统的油井拉杆探伤。整套设备的安装,调试和检测,在现场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到塘沽的交通方法,就是在北京站坐火车到天津,再乘坐一个多小时的长途车到塘沽。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路两边都是望不到头的盐碱地,矮矮的芨芨草,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那种荒凉深深地扎在脑海中。 二十多年,旧地重游,早已找不到当年的些微痕迹。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商场店铺,热闹非凡。只有出租车司机的天津话,才找到了一点是到了天津塘沽的感觉。由于化工厂的爆炸,城铁关闭,所以交通显的格外繁忙。哪来的这么多人,哪来的这么多车,哪来的这么多建筑?二十多年,好像比一个世纪还要长,令当年的荒凉进入史册。咱中国人的创造力无法不让人佩服啊。一个小小的塘沽,天津的一个区,一个不上线的小城,变化的如此巨大,让人不敢相认。于家堡火车站,没听说过吧,建的就和机场侯机楼似的,巨大的拱形圆顶,呈放射性格子状,很是别致。里面的椅子布局也别具一格,三个一排,五个一行,里出外进的,有点个性。俯视整个候车大厅,不像火车站,倒像艺术展览馆。有机会去塘沽的同胞们,请去看看于家堡火车站,看我说的虚不虚。 湖南,是我真正的故乡。我的父母生于斯,长于斯,今后还会葬于斯。我虽北京生,北京长,但我的籍贯是湖南。来到国外,我总告诉别人,我是湖南人,即使我不会说一句湖南话。回故乡,就是回湖南,回老家,看望老父亲。俩兄弟从北京赶来团聚,过完周末他们再赶回去。我们在火宫殿腐败完,不想乘车回家,就沿着湘江大桥散步,边走边聊。有时就倚着大桥栏杆极目远望。两岸灯火辉煌,城内霓虹灯闪烁,当年的夜上海也不会如此热闹。七十八年前的长沙大火,早已毫无痕迹。站在桥上,竟不知身在何处,有些幻化了。是大哥叫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小弟说,姐,你该去做个诗人。我说,下雨了,快走吧,要不然我们都成“湿”人了。 三十多年前,我曾在大桥上走过,两岸翠绿。下到橘子洲头,在挂满黄橘的树林里行走到尽头,有一小竹棚,一老妪在卖米粉和馄饨。那是我记忆里吃过的最鲜美的馄饨了。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地铁,公交车都直达于此。橘子洲头也早改旧颜,岛上塑有巨大的毛主席头像。还有石刻屈原的《橘颂》。游览者在《橘颂》前,每买十元的橘子,就可用麦克风朗诵一遍《橘颂》。南腔北调,煞有介事,挺娱乐的。橘子洲头还有环岛小火车,二十人民币一位,可上下五次,自选景点。但当年的大浪淘沙,浪遏飞舟已不再现。 出国前,我走过大半个中国。如今回故里,大多已不相识。中国变化如此巨大,加之我是个路痴,所以无论到哪,我都会问:这儿是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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