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注意了奥巴马当时的发言,因为还是竞选之际,虽然他继续表示支持议案,但非常注意用词,先例行公事般地谴责了华尔街的贪婪和华盛顿的不负责任,表示理解美国人的愤怒。发言中他谨慎地用了“错误”(mistake) 一词来形容华尔街的贪婪和冒险,及给纳税人带来的负担。而且表示不是惩罚“放火者”的时候,而是要先救火,挽救经济。但一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提起过要惩罚那些“纵火者”,而且,华尔街的8个执行长在国会听证时,也承认他们犯了“错误”而不是美国人普遍认为的“欺骗”(fraud),因为“欺骗”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而“错误”是人人都有可能犯的。这说明奥巴马在选举前就和华尔街及华盛顿统一了口径,而且他也不会去追究华尔街的刑事责任了。 这个几乎“崩溃了国家经济”的金融危机就被“错误“掩盖了。危机过去了一年,没有一个主要银行的执行长下台,没有一个现存的,或破产的公司主要管理人被刑事起诉,Coutrywide 过去几年违反借贷规则,出售了数额巨大的所谓“骗子贷款”,最后破产卖给美银,而执行长安琪罗·莫茨罗(Angelo Mozilo)只是被民事诉讼。 而且大多重要的“欺骗性”的案子,都被私下和解,或只是赔偿而已,像美林(Merrill Lynch) 在被美银(Bank Of America) 购买之前,隐瞒公司一季近140亿的损失而拿出40亿来分红,最后证券委(SEC)却只要美银赔偿3千多万和解,而纳税人给美银的直接救助金就高达450亿,这不是等同于用纳税人的钱为他们“犯罪”买单吗? AIG 对高盛(Goldman Sachs)及数十家金融机构,包括众多外国银行的全额赔偿(Credit Default Swap), 国会虽对此进行了数次听证,但似乎是不了了之。我印象中的“强大的美国的司法”机关,怎么似乎一下都不见了踪影?
奥巴马还强调救助不仅仅是给华尔街纳税人的钱,他认为还是一个投资,政府的干涉有可能为纳税人带来赢利,如果那些银行开始扭亏为盈。我觉得很好笑,怎么公司都经营破产了,还指望它们为纳税人赢利? 而且政府怎能肯定它们就会扭亏为盈呢? 如果可以的话,那它们现在怎么可能破产呢? 如果是你自己的钱,你会去投资那些即将破产的银行吗?但当时我还不太明白到底什么是“有毒资产”,“信用掉期互换”等所谓“金融发明”,以及为什么会造成这么大规模的破产。所以对他是半信半疑。而一年后的今天,在上周五,尼尔·白罗夫斯基 (Neil Barofsky) ,国会指定的“不良资产救援计划”(TARP)的总监,已公开表示,美国政府为危机投入了天量的资金,不仅是这8500亿(7000亿“TARP”+ 1500亿“耳号工程”金),而且,FDIC,联储也为此投入了巨额资金。而且,纳税人的钱“非常不可能”会得到全额偿还。虽然少数金融机构归还了救助金,但像500亿的房贷修改计划金,AIG,及汽车业的救助金,被归还的可能性会非常低。
来自奥克拉哈马州的共和党议员汤姆·寇本(Tom Coburn)表示提案是违宪的,但还是准备投赞成票。是我迷惑不解 :违了宪还要支持? 一个民主的国家,宪法是根本呀。
共和党参议员瑞持·萧比(Richard Shelby)坚决反对救助方案,质询为什么要救助破产的公司,他引用了我们最熟悉的一句英语“No pain, no gain”(不吃苦怎能长见识)。而且他表示仓促决定只能使事态向恶劣方向发展,他要求冷静下来,仔细商讨最佳方案。后来我偶然发现,萧比以前是民主党参议员,于1995年因其一贯保守的理念,而转为共和党。
纽约州参议员查尔斯·舒默(Charles Schumer)表示保森的三页纸方案是一个恐怖的方案,现在的方案,比最初的方案好多了,希望能得到两党的支持。在参院听证时,我确实注意过议院舒默对最初方案的不满,提出要分批救助,不要一次批准7000亿。但从他的语气你可以听出,他是支持救助的。因为舒默更是来自纽约的参议员,并和华尔街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他得支持是不出意外的。这个修改过的方案是要分两次注资,一次3500亿,第二次注资前还必须要两院重新投票。但最大的不同,是那添加的1500亿的“耳号”,我不知道这1500亿里,有多少是议员舒默为他的选区争取到的,但我及大多数人认为这个用“耳号”买同意票的方案只会加重纳税人的负担,而让那些“政客”从中渔利。而两天前的一个有关舒默议员的新闻,讲到自今见初以来参院收到来自华尔街的1千1百万的赞助金,舒默一个人就拿到其中的15%, 1百65万,是其他议员的两倍,共和党议员的5倍。
还有纽约州的另一个参议员喜莱利(Hilary Clinton),前第一夫人,虽然她在民主党内部的总统候选人提名时,输给了名不经传的奥巴马,但还是和奥巴马一样,站在同一条“战线”里,支持议案。2004年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约翰·凯利(John Kerry),这个号称华盛顿最有钱的政客,也是毫不犹豫地给与了支持。
来自南卡的议员吉姆·迪敏特(Jim Demint)地发言让我最为震撼,当时我真无法理解他对美国政府的批评,特别是对于他自己也是共和党的布什政府的严厉抨击。他认为救助于事无补,而且将损害美国的长远利益。他表示美国的标志就是自由,美国人民为争取自由,和传播自由到全世界,流洒了太多的鲜血。而正是自由带给了这个国家繁荣。美国将民主,自由市场的观念带到世界各国,将无数人从贫穷中挽救出来,但现在我们自己的政府却把这个国家领向社会主义。这个政府已经把教育社会化了,逐步在控制医疗系统,国有化资源。而现在,国会要控制我们整个金融系统。美国人民在愤怒,他们是我们的法官,和陪审团,他们在看着我们的行动。如果我们能诚实地告诉他们为什么会造成今天的危机,或许我们还可以从他们那儿接到这7000亿来修复金融系统。但我们没有诚实地去做。这个危机不是自由市场造成的,是我们,国会和联邦政府造成的。出于好意,和为了让经济快速发展,我们允许联储“创造”出了低廉的信用,从而使大众不负责任地借贷。我们想让所有人都拥有住房,而设置了两房。这个政策促使房价高涨到不能持续的水平。我们还允许两房把这些房贷打包,卖到全世界,而我们政府却为这些证券作担保。而且,我们还允许两房用2亿的盈利来游说国会,使国会“默然处之”。总之,是我们的错误和疯狂的政策,导致了危机的发生。迪敏特议员还提及政府的巨额开支,飞涨的国债,数目巨大的“耳号”款项,结果却是让纳税人来出钱救助。迪敏特议员表示政府是危机的根本原因(Root Ca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