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紅顏

我有個很好聽的名字: 夏小宛. 這名字讓人的聯想即使不是” 回眸一笑百媚生”, 也應是風流委婉, 溫柔可人. 可我, 比較謙虛地說, 相貌平平, 從小到大, 在人群里太普通了, 回頭率幾乎是零. 好不容易有個把老頭回個頭, 還是問路的.  照鏡子的時候, 我點點自己的鼻子, 晃晃腦袋,, 對着鏡子說: 不要以貌取人嘛. 心裡一下就很快活了.

認識喬依那年, 我正在加拿大一所大學的醫學院讀研究生. 如果你不知道什麼是”青春貌美”,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喬依. 人群中,  一下就可以感覺到她的存在, 烏黑的披肩發, 美目流盼, 細嫩的鵝蛋臉, 淺淺的笑, 若隱若現的酒窩. 多少年後我想起她坐在我們中間的樣子, 還是只有一句話: 光彩照人.

我第一次見喬依是在晚上, 昏黃的路燈, 半明半暗地照出她清晰的五官, 甜, 美, 柔和, 和她的聲音一樣. 她伸出手來, 我也伸出手去, 她的手溫熱, 很軟. 我記不清我那時是否想過: 假如我是男的……………

喬依的故鄉是美麗的西子湖畔, 我悄悄把偉大詩人蘇軾的詩改了一下: 若把喬依比西子,  明瞧暗瞅總美麗.

喬依比我小兩歲, 讀電子工程. 我一向對讀工科的女生很佩服, 她們擁有我們所擁有的一切, 同時還擁有我們所不具備的數理腦瓜. 她在大學時的男朋友去了德國, 那男朋友據說也是學校的頂尖人物. 倆人分散兩地, 男朋友最終提出分手. 喬依傷心了一陣, 不過她可沒跟我提起過她的傷心.  象她這樣的西湖美女還愁嫁嗎? 我也用不着替她擔心.

喬依的爸爸和我是大同行, 胸外科醫生. 不知怎麼, 好象他的一個同事的妹妹的小叔子是我們醫院許大夫的表弟, 所以她爸爸托我照顧她. 我比喬依早來一年, 自然責無旁貸. 我幫她找了一間屋子, 就在我的樓下. 我還發現我的廚房後面有一條防火道的樓梯可以直通她的廚房.

碧草青青, 天藍如水, 我和喬依經常一起去學校. 她去她那灰沉沉, 橫是橫, 豎是豎, 中規中矩, 窗小不透風, 毫無創意的工學院大樓, 我爬坡去我那依山傍水, 圓圓的, 大玻璃明晃晃的醫學院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