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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我有点等不急了,于是就自己开始打咨询电话,着手养老院的查询访问工程。
城市建设发展得极快,儿时的大街小巷已经不复存在,只有四条大街还延伸在相同的方向上不曾改变,依靠他们,依稀能辨认些旧日的痕迹。我从小就不认路,长大了也不曾有什麽长进。上回回家,和哥嫂约好在鼓楼见面,我却带着孩子们在南大街徘徊良久,大太阳底下至少浪费了一个多小时,惹得孩子们怨声载道。哥嫂接到手机呼叫后赶到,嫂嫂诧异地叹道:这就是个一嘛,研究生毕业咋连这也搞不清呢。我只有心里叫苦的份儿,心说坐标系就俩箭头,还是我定的,咱也从来没含糊过莫。。。
出了门,不敢叫出租,怕被拐骗都不知道。上了公共汽车,晃了有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下车后略略打听一下,还得走一站路的样子。穿过窄小的一条土路,养老院就在眼前了。抬头看去,两扇大铁门紧闭着,铁门顶上有“xx养老院”的招牌。敲了门进去,是个不小的院落,院子尽头是个三层楼房,楼门口有几位老人家或坐或站,或坐在轮椅上聊着天,见到有生人来,都停下来观望者。我略有些不自在,急忙穿过院子。迎面走来一位年轻的姑娘,一介绍,原来是电话里介绍情况的养老院小职工。她手脚麻利的把我带到办公室,又详细地介绍了一番,就递给我一张表格,里面有很详细的服务和相应的价格。表格上首先是房间,有双人间,三人间和多人间(四人以上),单人间很少。人越少,价格越高。服务分能自理(只需要饭菜和洗衣服务),半护理,和全护理,全护理包括吃喝拉撒睡,晚上还有陪护。每个房间都配有电视,空调和暖气按季节另外收费。
母亲显然属于全护理服务范围,各项费用加起来有1200块一个月。如果叔叔也住进来,属于全自理服务范围,每月费用大约在650块。
问小姑娘能不能带我参观一下,她爽快地答应了,于是各楼层都看了看。二楼基本是小房间,双人间或三人间,房间不很大,有20多平米,放三张或四张床,有一张床是陪护人员的,房间按性别分划分。房间里的老人大多在休息,也有醒着的。如果看到有老人注意到我,就连忙陪笑打招呼,并说明来意,大多老人都理解,也很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有些老人明显情况差些,根本不理会周围的事情。记得进到一间老头子们住的房间,有三位老人,两位还都能自己动,第三位平躺着,丝毫不动。小姑娘介绍说是今天刚住进来,是植物人。我于是好奇的走到跟前,想细细看看他的床卡(每位老人都有一个床卡,贴在床头,上面有姓名,年龄,性别,病史,注意事项等),刚走到床前,看见老人一下就睁开了眼睛。他的相貌并不老,胡子刮得很干净,皮肤很白净,双眼皮,很有棱角的嘴巴抿得很紧,虽然睁开的眼睛有些淡漠和疲惫,但丝毫看不出植物人的迹象。我有些不知所措,忙退了两步,说道:“你好,我是来参观的,家里也有老人需要送进来”。老人没有说什麽,只是点了点头,就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我小心翼翼地问:“您老人家为什莫住进来呢?我妈妈是中风后遗症,如今已经不能自理了”。他又睁开眼睛,简单地说:“骨折”。我又一愣,心说骨折应该不至于进养老院吧,而且这和植物人风马牛不相及啊。看到老人又闭上了眼睛,我不再问什麽,悄悄地退了出去。不难想象这位老人年轻时的神采,住进来的背后或许是一个令人难过的故事,诶。
三楼大多是多人间,大概有7张床位,多数都没住满。走进一个房间,只住了四位老人,三位在睡觉,只一位老人醒着,看到我进来,点头打招呼。我忙问她身体如何,住在这里感觉怎麽样。她欠身坐起来,说她是糖尿病患者,进来时间不长,外面再好也不如自己家里。四下里看看,还算干净,没有多少气味儿,床铺也还整洁,每个床旁边都配有坐便器。那时大概有下午三点左右吧,大概是院里的“点心”时间,那天是蒸鸡蛋羹,有位快90岁的老太太把碗就放在床上,自己躺着吃,她的头发有些乱,但精神很不错,边吃边大声说着话,也不理会是不是有人在听。走到另一个房间,眼前一亮,有三位老人在看电视,像小时候的幼儿园,排排坐在轮椅上,轮椅上有自带的小饭桌。看来都是患过脑溢血或中风,半边身子不灵活,带着围兜,一只手有些吃力地吃着蛋羹。她们的年纪比母亲的要小些,其中一位穿的很入时,也很有些气质,给人大学教授的感觉。还有一位老人,半坐在床上,正用手机打电话。陪护人员讲这位老人很不简单,现代设备很齐全,每天还挺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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