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笛硏究現代中國史,總軆水準几無可出其右(除了誤讀孫中山)。蘆笛的治史方法和《紅太陽是怎樣升起的》的高華的方法類似,一是本人有高超的邏輯思維能力,二就是忠實,結論是什麼就寫什麼,不像眾多中共國學者那樣吞吞吐吐,引證一大堆資料,結論就在眼前了,卻就是不肯(不敢?)踢正那臨門一腳。 轉引他評論傅高義的鄧小平傳記的文章,算是跟高伐林轉引的《亞洲周刊》的江迅評論打對台。江迅顯然還把“傅高義那位“中國老手” (Old China Hands)”當寶,但蘆笛卻是一針見血地點出了“中國老手”的早給歷史否認了的致命缺陷,輿本人在高博那裡的留言頗為吻合:“,,,傅高義花了那麼多精力去寫,還讓中共幫他修改成符合中共的意思,對西方一个版本,對中國人一个版本,傅基本成了中共愚民,欺騙,洗腦的工具。有點自尊的學者,絕不會容忍的。給中共當工具的學者已前很多,費正清本人就算一个,誤導了無數西方人,若不是像張戎那樣的學者揭穿毛共的真相,費正清的誤導還會繼續。傅高義若無誤導西方,至少他如此做是在誤導中國人了”。 傅高義為何代中共鼓吹“屠民治國論”? 《新史記》蘆笛 中共鄧小平是中國人民的大救星? 2011年,哈佛大學教授傅高義出版了鄧小平傳記:Deng Xiaoping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a(《鄧小平與中國的變革》)。2012年4月,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以《鄧小平時代》之名翻譯出版了該書的中文版。傅高義在書中提出:“鄧小平是 20世紀最偉大的一個人,因為他改變了中國這麼一個大國的命摺!假如中國人要感謝某一個領導人改善了他們的日常生活,這個人就是鄧小平。在為改善如此 多的人民的生活做出的貢獻方面,20世紀是否還有其他領袖能夠與他相比? ” 改革開放30多年來,中國確實出現了人類歷史上從未有過的經濟奇跡。然而把這奇跡完全視為鄧小平的個人貢獻,不但是對中國人民的矮化,而且反映了傅高義那位“中國老手”(Old China Hand)對中國國情民俗的隔膜。 中國人本是世界上最能苦吃苦做的民族,勤勞致富的本領天下無雙。這一優點早已為全球華人的表現證明。中國之所以在帝制時代沒能發起來,完全是因為民間資本主義生產方式遭受了幾千年的制度性壓迫。 當 這種制度性壓迫終於在晚清新政期間被解除之後,中國又不幸陷入無休止的戰亂,失去了和平發展資本主義的環境。等到戰亂結束,中國又更加不幸地落入毛澤東的 極權統治,人民的創業自由被徹底剝奪,於是世上最勤勞的中國人民就只能在苦難、困頓與匱乏中掙扎。就這樣,中國被足足耽誤了將近80年的時間。必須對此承 擔責任的,除了在中國發動代理戰爭、乃至直接入侵中國的蘇聯與日本兩家帝國主義外,就是事實上的內奸孫中山與毛澤東。作為毛澤東的心腹愛將,鄧小平也難逃 罪責。 此後中國騰飛,鄧小平本人當然作出了巨大貢獻,但他最主要的貢獻也就只有兩個:第一,將人民被毛澤東無理剝奪的經濟自由極度有限地 歸還給他們;第二,維持了中國的和平環境。第二點實際上是繼承了毛澤東的遺產,因此,他獨特的貢獻也就只有第一個。但這所謂“改革”,不過是“改錯”,亦 即極為有限地糾正了中共此前犯下的巨大錯誤,部份恢復了某些“解放”前的作法而已。然而光是這些極度有限的改錯措施,就極大地解放了中國人民被束縛已久的 創業能力,使得中國在短期內就一躍而為世界第二大經濟實體。若真是“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人民能夠重獲在1949年後被剝奪的全部自由,不 知道還要創造出何等奇跡來! 因此,鄧時代與毛時代的最主要的區別,就是人民是否擁有有限的經濟自由,而兩個時代人民生活水平的鮮明對照,也只能證明中國人民是何等善於利用那十分有限的經濟自由,反證了毛共剝奪人民自由的荒謬絕倫。 其 實,用不著等到改革開放,這一結論早就60年代初中共短暫實行的“三自一包”的對照實驗證明過了。在大饑荒中後期,中共以適當放鬆國家對農民的控制來消極 救災,立即就顯出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在短短兩三年內,中國人民就從死亡邊緣掙扎回來,城市居民就基本能吃飽了。若沒有那短暫的政策鬆動,很難說我還能活下 來。對劉鄧這一功績,歷史學家當然應予實事求是的肯定,但難道可以閉眼不看這災難的發生原因,以及劉鄧在“大躍進”中必須承擔的罪責,卻去歌頌他們是“生 死人肉白骨”的大救星?這與被某些“右派分子”被中共無理迫害20多年,獲得“改正”後卻歌頌黨的偉大光榮正確有何區別? 當然,除了將被 中共剝奪的經濟自由有限地歸還給人民外,鄧共也利用極權政體的“優勢”,人為壓低中國的人力物力資源價格,形成了具有強大吸引力的“資本黑洞”,把國際資 本大量吸引到中國,使中國藉助外力迅速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短期內就為經濟起飛奠定了基礎。如果中國是民主國家,當然就不可能有這種無視民意的“優勢”, 發展速度或許要慢一些。然而這種作法卻造出了一個為所欲為的龐大的權貴資產階級,導致貧富兩極分化,民族矛盾、官民矛盾以及其他社會矛盾空前加劇,而且在 可預見的將來無望解決,只會越演越烈。遺憾的是,這一系列後患無窮的嚴重社會弊病,卻不在傅高義的視野中。 “六四”屠城不可避免? 在《鄧小平時代》出版後,傅高義接受了多家媒體採訪,多次為六四鎮壓辯護。在回答《亞洲週刊》專訪時,他說: “鄧 小平當時認為情況太亂了。1989年5月20日,他派軍隊去鎮壓學生邉樱敃r沒有開槍,也沒有打人。他覺得要是平靜下來了,就不需要再派軍隊去。但 是,5月20日老百姓不讓軍隊進城,不讓軍隊到天安門,所以他為了全國安定團結,只能用軍隊去鎮壓,沒有其他辦法。”(注1) 而在回答《新史記》的採訪中,傅高義如是說: “如今回顧‘六四’天安門事件,不少人認為鎮壓與死亡是應該而且能夠避免的,傅高義對《新史記》表示,是否可能透過對話的方式和平落幕,由於很難去判斷並未發生的事,因此他只願意用已經發生過的事去證明自己的推斷。” “傅高義指出,鄧小平知道鎮壓會導致糟糕的結果,但不這麼做,國家可能分崩離析。‘很難因為中國之後的穩定和經濟成長,就說天安門鎮壓有其正當性,但確實採取行動後,鄧小平讓中國保持了穩定,過去20年,中國人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注2) 他的意思很清楚,借用毛澤東的話來說就是:“六四”屠城“是完全必要的,是非常及時的”——不鎮壓,中國就會分崩離析,也就不會有後來的“穩定和經濟成長”。(《新史記》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