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英国每天要经过Victoria公园, 看到落花成阵, 诗兴大发, 得句曰:
花落魂尤在, 人去影无踪。
一直没得到相匹配的词句, 也就没有管它了。 但心中还常常记得那两句。 直到去年的深秋, 早上霜露白头, 晚上寒风冷厉, 出门拍月亮,月光皎洁。忽然得句:
霜重庭前冷, 风高月自清。
合起来就是:
霜重庭前冷,风高月自清。
花落魂尤在,人去影无踪。
可是一首20字的短是, 竟然有5个字出了, 还是用的新韵:
第4字 前 应仄
第7字 高 应仄
第9字 自 应平
第17字 去 应平
第19字 无 应仄
搁在那里没有管它。 今天又是冷风凄凄, 月圆之夜, 想来得把未了的陈年旧句给翻出来整理一哈,实在是很难为的事, 又用了不少时间调来调去, 终于合了新韵:
霜重庭更冷
风劲月尤清
花落魂还在
人徒影曩踪
可是这“曩踪”的意思是昔人的事迹(晋陆云《晋故散骑常侍陆府君诔》:“仰咨遗训,思齐曩踪。”太生僻了。有没有别的字可以替代呢? 绞尽脑汁,不得其解,在词组里有个“靡踪”, 意思是“无从”,谓没有门径或头绪(《汉书·司马相如传下》:“盖闻其声,今视其来。厥涂靡从,天瑞之徵。” 颜师古注引文颖曰:“其来之道何从乎?此乃天瑞之应也。”《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作“靡踪”。 明胡应麟 《少室山房笔丛·经籍会通一》:“遗书絶寡,考订靡从。”), 就是它了:
霜重庭更冷
风劲月尤清
花落魂还在
人徒影靡踪
整首诗还是不够好, 尤其是结句。贴到这里让大家讨论。 其实写一首好律, 有时是多么困难呀。
诚然,这么一改,伤意太多。经过更多的煎熬,最后定稿如下:
⊙仄平平仄 霜重庭前冷
平平⊙仄平(韵) 风高月自清【清:十一庚】 押韵
⊙平平仄仄 落花魂尚在
⊙仄仄平平(韵) 人去影无踪【踪:十一庚】 押韵
霜重庭前冷,
风高月自清。
落花魂尚在,
人去影无踪。
这次合律了,诗意基本保持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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