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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的脚印——大本营参谋辻政信(俞天任)(4)
   

在海拉尔等捷报的辻政信参谋等了两天不见回音,知道大事要糟。30日下午赶快直奔河又去看看虚实。半路上遇到了最后冲出重围的一个会计军官带着三个兵倒在地上,看到辻政信哭哭啼啼地报告:“东支队全灭了”(日军的“支队”不是正式编制,10个人能叫支队,几个联队也能叫支队,只要是团伙就行。)

 

辻政信大喝一声:“住嘴,谁说东支队全灭了,你们四个人不是还在吗?东支队还在,谁也灭不了!”

 

嘴是挺硬,可是心里直打鼓:山县武光会不会也被全灭了?可没人知道山县主力在哪儿。正在这时,发现几辆回海拉尔拉炮弹的日本军车,拦了一辆下来去找山县。

 

到了山县指挥部,发现山县离东中佐的阵地就只有两公里,辻政信可真急了:“八嘎牙鲁,你和东是陆士同期,你就见死不救,在这里发了两天呆?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这叫先下手为强,山县武光确实是作战无能指挥无方,这两天里除了打打手里的那三门75mm联队炮之外确实没有干什么主动进攻,而那三门75口径的联队炮射程只有六千三百米,打不到外蒙军头上去,反而一直被人家打的抬不起头来。但要知道这个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的作战计划就是辻政信本人制定的,山县武光就是出击,也只是苏蒙联军的优势炮火下的活靶子而已,现在山县的拙劣表现正好使得人们注意不到这个计划本来就是在扯淡。

 

辻政信到炮瞄镜前面看了看,外蒙军已经又撤回河西岸去了。于是辻政信转过身来对山县说:“听我说,这样下去死路一条。今天半夜大家跟我发动夜袭,说什么要把尸首抢回来,特别是东中佐的尸首。明天我回关东军司令部,传媒的消息我来发布,就说山县支队发动夜袭,战果赫赫,把外蒙军驱逐了出去,怎么样?”

 

神志惶惑的山县大佐还能怎样,跟着点了点头。

 

到了半夜,辻政信带着山县主力的七百多人,向哈拉哈河摸了过去。但是茫茫沙漠草原,没有任何地标,又不敢打开照明,不知道究竟到了东中佐的阵地没有。河对岸灯火通明,坦克装甲车老是轰隆隆地开来开去,被他们发现了可不是玩的,在这种地形,几发照明弹往天上一打,那就只能等那个不怕死的来为自己们收尸了。

 

到了三点钟。草原的天亮得早,再有一个小时天就快亮了,山县担心被外蒙军发现,来和辻政信商量,说看样子晚上找不到了,再不赶紧撤到敌人炮火射程之外就危险了。辻政信也觉得有点道理,正要同意,就闻的一股臭味随风飘来。辻政信将手一挥:“跟上”,顺着臭味飘来的方向就爬了过去。就闻得越来越臭,越来越臭。最后辻政信果断地说:“就在这里了,打开手电筒”。

 

在手电筒的照明下,一看眼前的景象,饶是上过战场的辻政信也惊呆了。

 

两百多具尸体都被摆成了一个圆形,东八百藏中佐在最中间。一半以上的尸体被烧得漆黑,卷成了一团,不知道是苏式重型坦克上配备的火焰喷射器直接烧的还是浇上汽油烧的。头回上战场的山县大佐,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就是在上海,太原的枪林弹雨里闯过来的辻政信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可怕的景象。辻政信定了定神:“三个人一具,一具尸体不准留下,全部抬回去”。

 

无能无方的山县大佐和勇敢讲义气的辻政信少佐的落差,下级军官和士兵们都看在眼里。他们看不到的是正因为有了辻政信的“勇敢”,才有了他“讲义气”的用武之地,才有了山县武光的“无能无方”,才有了东八百藏支队的“壮烈玉碎”。

 

这就是所谓“第一次诺门罕事件”。

 

62日的《东京朝日新闻》的新闻标题是:“五月三十一日清晨五点,残余外蒙兵被完全驱逐出哈拉哈河国境”。内容是:“从二十八日开始的战斗重创敌军,仅遗弃尸体就多达三百多具,推断敌人死伤人数达七百人以上”。

 

63日的新闻标题是:“白刃突击战,壮哉,东部队长之战死”,内容里看不出一点东支队“全灭”的事实。

 

5302235分,山县支队还没有出发为东支队去收尸的时候。关东军司令部收到一份署名为参谋次长中岛铁藏中将的电报:“庆祝诺门罕方面贵军取得的赫赫战果,如今后该方面敌军有增兵或入侵企图,请及时通报贵军的计划,使用兵力及需往满洲增派的兵力和器材”。

 

原来服部卓四郎和辻政信已经联名发电报告了“虽然死伤超过两百,但还是在对岸高台敌人重炮的轰击下在河又地点坚持战斗,最后终于坚持到主力赶到后包围了敌人,全歼敌军七百余名”的“战果”。

 

为什么这二位如此大胆敢伪造战果往参谋本部报告?这一点很不奇怪,可以说服部卓四郎和辻政信没犯什么大错。1929年修改的日军《战斗纲要》上对战果报告是这样规定的:“必须注意不能有损于必胜的信念的有害无益的言行举动”。这种胡说八道是军事条令许可或者换言说是要求的。

 

但是胡说完了怎么办?

 

山县联队撤退以后,苏蒙联军于六月十八日正式进驻哈拉哈河东岸,捎带着把诺门罕一带的伪满军也赶上了大兴安岭。苏军的轰炸机也把周围的日军军事仓库全给炸了,光甘珠儿庙一带日军贮存的汽油就给苏军炸掉五百桶。日军的空中侦察表明这一带的苏蒙军兵力有十几门高射炮,二十几门大炮,三十几辆坦克装甲车,五百辆汽车左右。

 

和所有的类似事件一样,是就此罢手还是再接着赌一把就在关东军司令部,陆军省,参谋本部里掀起了一个大鸣大放的大高潮。

 

陆军省军事课持不扩大事态的态度,课长岩畔豪雄大佐的意见是首先大陆战线日益扩大,腾不出手去和苏联人扯淡,再加上北支那方面军参谋长山下奉文中将还嫌事情不够热闹,又扯出了一件“天津英租界封锁事件”出来,现在美国也大有加入的势头,先不管口头上“大日本帝国”怎么牛,同时和几个大国吵架总不是一个聪明主意。

 

英租界事件是怎么回事呢?英国当时在整个中日战争中还是持中立立场,没有公开介入。但是默认租界内国共两党的情报机关活动,而且通过英资银行向中方提供资金。193949伪华合准备银行天津分行理兼津海关监督程被抗日锄奸团暗杀,英租界当局拒绝向日军引渡凶手。山下奉文就在614日用通电铁丝网将英租界围了起来,在进出口处将英国人在大庭广众下扒光了抄靶子。

 

这时候正好日美间在谈判《日美通商航海条约》,本家大叔丢了面子,美国人也不干了。这个谈判进行不下去了。最后还是以英国人让步的方式结束了这件事,722日英国人同意取缔英租界内的抗日共产分子。正当日本人在欢呼“英国佬投降了”的时候,727日美国政府正式向日本政府照会美国中止《日美通商航海条约》,给了日本人一记闷棍那是后话了。

 

关东军可不这么看,尤其是作战课的服部卓四郎和辻政信两位参谋。“大日本帝国陆军”从1871年成立以来还没有在对外战争中吃过亏,更不要说这次是对一个人口只有八十万的蒙古了。辻政信说:“对于旁若如人的苏蒙方的行动,一定要在一开始就痛加打击。如果关东军表示出决心,不但可以封杀苏蒙的野望,也能打开日英谈判的僵局”,一开始并不同意扩大事态的课长寺田雅雄大佐面对着这种“政治上正确”的豪言壮语,也只好同意。总之,这个场子一定得找回来,无敌的皇军不能这样吃哑巴亏。

 

当时关东军估计苏军是步兵9个大队,火炮120门,坦克150辆,飞机150架,汽车1000辆,再加上蒙军两个师总共30000人的兵力。(其实是兵力57000人,坦克500辆,装甲车385辆,火炮542门,飞机515架)。辻政信的计划是出动日军一个师团,炮兵力量加强一倍,第二十三师团没有实战经验,是不能用了,起用精锐的第七师团再加上整个第二飞行集团。

 

关东军的司令官植田谦吉大将看了这个计划以后,提出了特别关东军的意见:“上次是小松原打正面,这次换上第七师团,小松原的面子上不好看,这次还是让第二十三师团去吧。”

 

总参谋长矶谷廉介中将没反对这个计划,就是说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得和中央省部(陆军省,参谋本部)商量商量,于是就上报到了东京。

 

东京也是争执不下,到最后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拍了板:“只是一个师团的话,就不要那么烦了,让关东军去吧”。

 

好轻松,“只是一个师团的话”。这句话极其有名。日本人只要回忆战争,就会提到这句话。要知道当时日本陆军的师团总数是这样的:一个近卫师团加上番号为1-20的常设师团但其中番号为13151718是“特设师团”,还有新编成的21-23这三个特设师团。全部折算成“常备师团”的话就只有20个。陆军大臣一句话,百分之五的军队就可以不要了。

 

东京这边还在扯皮做算术的时候,关东军的捷报又来了。627日,第二飞行集团对外蒙古的达姆斯克空军基地实行空袭,炸毁击落苏蒙联军各类战斗机轰炸机达150架。就连一直赞成作战的参谋本部作战课长稻田大佐接到关东军的报捷电话时也跳了起来:“八嘎丫鲁,这是什么战果!不是跟你们说了先不要动,空袭外国内地要经过天皇批准,你们知道不知道?”把电话那边的关东军作战课长寺田给吓得浑身发抖。

 

辻政信接过了电话,从容不迫地说:“苏联飞机先炸的甘珠儿庙,所以关东军只是在采取战术手段,军司令官批准就行,没必要报送天皇。如有问题,所有责任我一人承当”。

 

没人来追查责任,真要追查起来辻政信就得枪毙。战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追查结果是参谋次长中岛铁藏中将命令关东军中止空袭的电报已经被辻政信撕毁,而且辻政信私自下达了空袭命令,发令栏里作战课长,总参谋长,司令官的签名全部盖着辻政信的图章。

 

但现在是漏子已经捅了,苏蒙不会善罢甘休,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打就打吧。

 

第二次诺门罕事件,就是这样由辻政信下令打了起来。

 

这次的作战计划,和上次大同小异。只不过这次出动的兵力多,而且吸取了上次没有装甲兵力的教训,派出了装甲部队,增强了炮火支援。在辻政信看来,如同杀鸡用牛刀一样胜券在握。既然如此有胜利把握,干脆就把仗打到对面家里去,砸了他的瓶瓶罐罐再说,于是这次第23师团主力干脆渡过哈拉哈河,抢占高地,以逸待劳,在河西岸等待被由安冈正臣中将指挥下的主要由机甲部队组成的安冈支队驱赶过来的外蒙部队,在哈拉哈河东西两岸将其全部消灭。

 

辻政信到底知不知道他面对的苏蒙联军到底有多少?回答是半知半不知,或者说不想知道。他原来的估计苏军只有五个营,其余都是外蒙军队,其实当时回国述职的日本驻苏武官土居大佐正巧在西伯利亚列车上亲眼看见了增援部队,据他判断是起码两个机械化师。可是当他警告辻政信“一定要内地增援坦克和飞机,否则作战困难”告时,辻政信居然对他说:“回东京以后可千万别乱说,要不然那些少壮军官会把你宰了”!辻政信是不是有点神经错乱了?不是,基本上来说他对苏军的估计符合当时日军的常识。

 

辻政信是这么算的:在诺门罕作战对日军来说已经到了极限。因为日军缺乏机动运输能力,大兵团作战区域离开铁道线不能超过250公里,而诺门罕离最近的铁道线是240公里,所以说这是极限。反过来看苏军呢,最近的铁道线离哈拉哈河地区也有750公里,因此在辻政信看来就算你老毛子汽车多个几辆,撑死也就只能供应一个师团,增兵多少个师团也是空的数字而已。所以在辻政信看来日苏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既然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俗话说“两军相遇勇者胜”,而皇军的勇敢据说是规定了,那么皇军不胜还有谁能胜。

 

就这样,小林恒一带着冈本德三大佐的第71联队和酒井美喜雄的第72联队从620日开始就出发了。第23师团不是还有一个山县武光的第64联队吗?因为上次山县联队过于勇敢,所以这次不舍得用,留在海拉尔了。从齐齐哈尔找来了第七师团的第26联队,联队长须见新一郎大佐。这帮被称作“步兵团”,这里的“团”字不是中国军队里那那个军事编制,而只是“集团”的意思,解说成“团伙”也行。觉得“支队”不合适的时候就用“团”字。

 

汽车不多,先拉了一个大队和两个中队去抢占河东的要点阿木古郎,将军庙和甘珠儿庙,其他将近一万人就走着去。有日本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日本人出门行李多。皇军们也不例外。当时日军的标准步兵行装是37公斤,包括一支三八大盖和240发子弹,还有手榴弹,燃烧瓶那些杂碎加上铺盖什么的。一般日军行军带两天口粮,吃完了就去抢,但这次也知道草原上除了大老鼠以外没有可抢的对象,因此这次还得多带口粮。

 

后来活下来的日本兵回忆诺门罕,肯定会从那次倒霉的行军开始。出发时还挺精神振奋,结果走了整整一天回头一看,那海拉尔的房子还是清晰可见,这就叫“茫茫大草原”。皇军们一下子就都泄了气了: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啊?

 

这还没完呢,草原特产有一件就是蚊子。那蚊子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比黄鼠狼大耗子什么的滋味好多了,黑压压地就朝皇军轮番攻击上了。行李重,路途远,太阳晒,蚊子咬,第71联队出发时2400人,掉队的就有一千多人。

 

就这样走了整整六天,到26日半夜大部队终于到了渡河口。这当间坐汽车先到的先遣队已经被苏蒙联军给蹂躏的奄奄一息了,伸长了脖子等主力呢。累屁了的主力还得先救先遣队,然后再准备渡河。

 

这次是辻政信第一次主持编制作战计划,头一次干出点错是难免的,但是辻参谋这次的错出的太出格,不可思议。按理说一个经过战场的军刀组精英参谋不应该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差错的,先从渡河讲起吧。

 

72日半夜,步兵团主力三个联队和一个野炮大队渡过了哈拉哈河,这次渡河就是一场富有想象力的笑话。按理一个师团渡河起码要有三座以上的桥梁和三个以上的保卫桥梁的高射炮中队,可是担负架桥任务的工兵第23联队是空着手的。架桥器材全被拿到中国内地去了,只好拿手里的训练器材来架桥,就这点可怜的器材还被田坂专一大佐的汽车第4联队黑灯瞎火地搬到两公里以外去了,卸完了车才发现。急急忙忙再装车赶路,到了渡口已经耽误了两个小时,这边工兵队将就着材料总算搭起了浮桥,但是因为舟船不够数,间距拉得太宽,所以汽车不能过,大炮不能过,更不要说装甲车和坦克了。就只能扛着37公斤行李的步兵过。

 

步兵们过了桥又懵了,这辻参谋从哪儿找来的风水宝地啊?原来辻政信从地图上看到这儿河道最窄,只有五六十米,就没想到地形:河对面是一片二三十米的悬崖!等到连滚带爬到了高地,苏蒙联军的坦克装甲车正成群结队在往这儿赶呢。整出这么大动静,人家不知道才见了鬼,于是没等渡河部队整顿完毕,就在渡口边上开了打。

 

日军坦克少,平时训练时用的是装甲车,一半以上士兵连真坦克都没见过。不过不要紧,这回可开眼界了,密密麻麻的苏联坦克,中间的间隙就只有5米,喷着炮火就从三个方向包围上来了。而渡河的日军不要说坦克装甲车,连炮都没有一门。怎么办,辻政信大喊一声:“坦克来了,准备肉迫进攻”。

 

日语的“肉迫”有点像中文的“肉搏”,人和坦克怎么个肉搏法?能,放坦克过去以后采用“杀猪捅屁眼”的办法是一种,抱着反坦克地雷愣往坦克履带里塞也是一种,往引擎上扔燃烧瓶也是一种,因为那时坦克用汽油发动机的多,很容易着火。但不管怎么肉搏,有一点是肯定的,人员伤亡低不了。

 

那边炮兵整个把渡口两岸改成了兵工厂。大炮过不了桥,只好在河东岸拆开来用舟船运过河以后扛上高地再重新组装。因为汽车和马都过不来,组装完了再用人往前线拖,一门炮要用16个人。总算在上午十点半左右,第一门37口径的速射炮上了阵地。

 

日军的士兵训练质量不容轻视,就这么个菜鸟师团的炮兵,拉开炮架就打了起来。距离实在太近了,直接用十字镜瞄着就打。头十发炮弹就打掉七辆苏联坦克!牛不牛?接着打啊,打不了了。

 

只有六发炮弹了。

 

这门炮赶得太急了点,炮弹也少了点。但是要知道37口径速射炮的弹药基数是60发。日军当时没有反坦克武器,从那一刻起37口径速射炮就成了日军的反坦克炮。但全师团带过河的就只有20门,根本不够用。而苏蒙联军到底有多少坦克呢?别急,这就要大概知道了。

 

辻政信在开战以前亲自坐侦察机在空中侦察了好几次。可能是近视眼的原因,据说那一带没有外蒙军主力,就些零碎部队,还有撤退迹象。再往后就干脆不让侦察机起飞了,说是不能打草惊蛇。

 

这次既然已经开打了,也就不用担心打草惊蛇。航空兵派了侦察机去侦察,前边说过侦察机飞行员的技术很可疑,碰上这位的技术还挺过硬,发现了离辻政信七公里的西边集结了400辆坦克,吓得他赶快回来报信。

 

技术好的飞行员肯定会遇到技术好的同僚。忙得昏头昏脑刚刚组装好炮的高射炮兵们看到从西边飞来一架飞机直扑渡口而来时,也顾不得看看机翼机身机屁股上有没有贴着膏药就开了火。高射炮兵的技术也不错,一个排射就把自己的侦察机打下来了。

 

那个飞行员不但技术不错,责任心也很强。被打栽下来了也没有忘记把通讯筒扔到阵地上。(那时没有报话机,侦察机得到的结果塞在通讯筒里往地上扔)边上有士兵捡了起来交给辻政信,辻政信打开来一看就骂了起来:“八嘎,被打下来活该,连数数都不会。航空集团怎么尽出这号人”。原来辻政信以为侦察机飞行员弄错了一个零,把40辆坦克写成400辆坦克了。

 

但是辻政信马上就知道飞行员没有弄错,弄错了的是他自己。因为他听到了火车汽笛声——苏联人修了临时铁道,这就解释了辻政信所无法相信的苏联人居然能解决750公里的运输问题,他们离铁道只有100公里。

 

就这样从72日到5日这三天,渡河日军的损失已经超过了一千人,不能再打了。随军渡河的三个参谋:关东军参谋副长矢野音三郎少将,作战主任服部卓四郎中佐,辻政信就和步兵团长小林少将,师团长小松原在一起碰头合计上了。矢野和小林认为渡河作战已经失败,应该撤退。辻政信没啃声,小松原倒发了狠劲,坚决不同意撤退。

 

小松原在一开始是反对渡河的,倒不是他怕死,而是因为他怕水。小松原是个秤砣,不会水,所以对渡河作战本能地反感,但是辻政信说:“如果第23师团不能主动请求渡河作战的话,关东军司令部将命令第23师团渡河作战”。受到这样的威胁,小松原也不会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还是争取个“要求进步”吧。但是到了这一步,小松原可真不服了,当初要过河不就是你们吗?

 

服部出来打圆场了。服部指出了一个事实:苏蒙联军随时可能切断浮桥。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这样做,只是他们还没有想到罢了,而不是没有能力。如果浮桥被切断,那渡河的三个联队除了去靖国神社就是去战俘营了。这下小松原不反对了。

 

其实服部之所以主张撤退,除了战局不利之外,他还掌握了一个情报:参谋本部作战部长桥本群少将到了将军庙,但没有渡河又回去了。

 

参谋本部没有同意诺门罕作战,只是默认了。但那种默认是以胜利为前提的,如果作战失败,那他们就肯定会被参谋本部作为替罪羔羊。所以服部想在还没有惨败以前全身而退。

 

辻政信从不反对服部的意见。因此在75日傍晚,由第26联队断后,第23师团又撤回了哈拉哈河东岸。

 

当初干吗要渡河?

 

还有,那个安冈中将的机甲兵团现在怎样了?

 

战后在印尼的泗水市被枪毙了的乙级战犯安冈正臣中将担任这个战车兵团的指挥官之前是陆军战车学校校长,应该算是日本陆军装甲部队的专家,从这个专家身上就可以看出日军装甲部队的水平了。他手下的配置是这样的:野战炮兵第13联队一个大队12门炮加一个高炮中队四门高炮,一个工兵联队再加上四个汽车中队,主力是战车第三第四两个联队共80余辆坦克和十几辆装甲车再加上师团主力不要了的山县武光大佐指挥的第六十四联队。

 

72日在第23师团渡河的同时,安冈带着机械化部队从将军庙出发,到了指定集合位置和在等着他的山县会合了,得到的情报是:“根据飞机侦察,哈拉哈河东岸的敌人已经失去战意,有退却的动向”。上次按兵不动,见死不救的山县大佐这次赶快争取表现好:“我们应该赶快行动,占领河右的苏盟军渡口,起码也要破坏掉渡口,不然苏蒙军很可能在我们行动前退回西岸”。

 

安冈当机立断发出了命令:“山县联队向西追击敌军,第三战车联队予以配合,第四战车联队在第三战车联队的左翼配合,目标:河右渡口”。

 

这是个即使在情报正确的情况下也是极为错误的命令。要追击退却的敌人,自然要以装甲部队为中心,现在以扛了一大堆行李的步兵为了中心不说,两个战车联队的联系也一字不提,更牛气的是自己就在出发地扎了下来,没跟部队一起行动。

 

由吉丸清武大佐指挥的第三战车联队一出发就遭到了西岸苏军重炮的轰击。但是第三联队运气好,正好这时下起了倾盆雷雨,苏军无法观测弹着情况,所以总算在晚上八点钟到达了733高地。而玉田美郎大佐的第四战车联队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被苏军炮火给炸昏了头,干脆回头向东了,而且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最后到了733高地东北面的757高地,但除了他们自己就没人知道其所在位置。那些工兵们扛着炸药兴冲冲地去炸桥,结果迷了路,钻到了两块外蒙军的阵地中间,被交叉扫来的重机枪压在沙草窝子里抬不起头来。不是还有12门炮么?那可是富有时代凝重的炮——用马拉的,好不容易躲开苏军的炮火,绕开陷马脚的沙窝子,到了3日凌晨三点才到阵地阵地一看,哪是什么733高地,是731高地,在733以北5公里呢。歇了一会儿,那个倒霉的山县联队也来了,原来大哥不笑二哥,也走错了路。

 

就这样所谓机甲部队从一开始就支离破碎,散了。说实话安冈真要是自己带着人马聚成一团直扑河又而去倒也不一定炸不了桥,但到了现在就只能各自为战,自祈多福了。

 

到了733高地的第三战车联队发起了一次在整个二战史上都很少见的攻击行动:坦克夜袭。从甲午战争,日俄战争以来日本陆军就有夜袭的作战传统,从上到下开口就是夜袭肉搏,好像只要会了这两件法宝就无往而不胜了。这回好,连坦克都来夜袭了。可是大白天都无法协调行动的日军装甲部队,晚上如何行动法?结果是733高地没拿下来,自己几乎损伤过半。但行动的结果是终于走到了731高地的边上,和山县联队会师了。

 

这边会了师,那边第四战车联队又撤到后方去了。原来他们瞎打瞎撞到了757高地以后就地和惊炸了营的外蒙军干了起来,打掉外蒙军的十几门炮,十几辆装甲车,两辆坦克以后溜之大吉了。

 

安冈终于找到了第三战车联队,说现在大家团聚了,先去打731高地。由于山县联队的拖拉,一直到中午1215分才出发,出发后刚刚十五分钟,吉丸清武大佐的坦克就被苏军的钢琴线给绞住了履带,只能下车逃命,刚下车就中了苏军阻击手一枪,正中脑门,去靖国神社报到去了。

 

在第三战车联队已经全毁了的时候,安冈还在作着攻占河又的美梦。甚至在第23师团主力已经开始回渡哈拉哈河东岸的时候,安冈还在忽悠山县武光:“小林已经带着酒井的第72联队过来了,你再不努力,功劳就要被人家抢去了。”

 

小林少将是带着步兵团回来了,但那不是去和山县武光去抢河又的渡口,而是河对面呆不住了被赶回来的。回来的那个叫惨,渡河时师团参谋长大内孜大佐被苏军炮弹直接击中,炸得找不到完整尸首。而且刚刚回来就得到噩耗:接到安冈的命令前去攻渡口的第四战车联队在755高地中了苏军埋伏,山县联队这次可没有见死不救,拼了命把损失了三分之一的第四战车联队总算救了出来。可是自己却几乎残了。

 

安冈的机甲兵团也已经残废了。

 

就在这个时候,离河远了又神气起来了的小松原师团长于75日又发出了个古怪命令:“所有部队统统到安冈支队已经控制了的731高地集合,将正在逃窜的外蒙军彻底消灭”。这又是怎么回事?原来还是侦察机的报告,说哈拉哈河和乌尔逊河交汇的三角地带的苏蒙联军有撤退的动向。

 

到现在已经不可能查清真相了。那位飞行员的手记中说:“大量装甲车辆有缓慢向东往三角地带集中的趋势”,怎么到后来会成了“有撤退的动向”这件事成了千古之谜。一般的人都往辻政信身上想,因为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和他的气质挺吻合的,但没有确凿证据。

 

现在不是追击逃敌的时候,首先把河东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各部队位置搞清楚就是个最艰巨的任务。苏军的空袭加上炮击,电话线接不起来,通讯兵早就死伤过半了。派传令兵吧,花时间不说,十个传令兵里活不下来两个。老毛子打肉搏不行,但是枪法极准,本来对面朱可夫带的就是阻击部队,当然有枪法出众的阻击手了。专打军官,通讯兵和传令兵。弄得日本人成了聋子哑子和傻子。

 

关东军,不,应该说日本陆军从成立开始,第一次进入了防御作战。四个步兵联队经过死拼,在7月中旬左右才在苏蒙联军面前摆开了防御的架势。

 

日军最薄弱的作战就是防御战。因为没有打过,陆军大学校的祖师爷梅克尔少校也没教过。就记着“进攻是最好的防御”这句话,成天和苏蒙联军打近战,打肉搏,让苏蒙的坦克,大炮派不上用场。这么一来,苏蒙联军倒确实是在慢慢地退却。

 

但是朱可夫可没想着和日本人干耗下去,他正在增调部队,抢运物资,想抢在入冬之前解决这个问题。

 

日本人也不想干耗,堂堂皇军居然被昔日的手下败将弄得一筹莫展那还行。俗话说黔驴技穷,这时候的黔驴还有一计没使出来呢——用炮兵。你不是炮火强吗?那玩意皇军也有,一拉炮绳炮弹照样出去,今天要你们老毛子见识见识皇军的大炮。

 

76日,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发布了编成炮兵团的命令。由从日本内地动员的第一师团所属野战重炮兵第三旅团(配备了16门九六式15公分榴弹炮,每基数50发炮弹的野战重炮兵第一联队和16门九二式10公分加农炮,每基数60发炮弹的独立野战重炮兵第七联队)加上原驻黑龙江穆陵的满洲独立重炮兵联队(6门八九式15公分加农炮,每基数30发炮弹的)编成,团长是关东军炮兵司令官内山英太郎少将。除了以上配备以外,这个炮兵团还有第23师团所属的野炮第13联队的24门三八式野炮,每基数100发炮弹,三八式12公分榴弹炮,每基数60发炮弹,再加上第三旅团还带来了独立野战炮兵第一联队的一部分,八门每基数100发炮弹的九零式野炮八门。

 

这就是关东军在诺门罕所使用的全部75口径以上的大炮,共计82门,炮弹准备了5个基数。准备打三天。这次派到诺门罕来的第一和第七野战重炮联队是日军野战重炮中的精锐,大炮全是汽车拖的,号称只要三小时就能把苏蒙炮兵全部消灭。

 

理由呢?不知道,好像是“应该是这样的”,想必“皇军面前无敌人”吧。

 

这叫真正的夜郎自大或者叫井中之蛙。

 

他们面对的苏蒙联军在哈拉哈河西岸高台上的重炮就有92门,东岸还有包括12榴在内的各种炮172门,再加上253辆坦克上的76mm平射炮。

 

最重要的是,苏军的炮弹无限量!日军一个基数的炮弹,苏军不用两分钟就能打完。对面的苏联第57狙击军团下属的三个狙击师全部炮兵一分钟能打出66吨炮弹,而日军一个基数的炮弹才只有82吨。

 

再加上训练的差异。日本陆军的训练确实精良,但炮兵的训练很可疑,由于训练经费的问题和日本国内缺乏训练场地,上阵的日军炮兵没有一万米以上的射击经验,这和已经用一万米以上射程打了一个多月的苏联炮兵比起来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再加上日军配备的火炮本身的质量也很有问题。

 

比如九零式75口径野炮,是采用法国施耐德(SCHNEIDER)公司的75mm FIELD GUN设计。射程达到14,000m,可以说在射程,精度上是当时世界先进水平。但是原设计采用的是复合炮身 (compound laminated tube),当时日本的材料技术和制造技术无法实现,只好请法国人更改设计,最后采用的是单片自增压炮身(one piece autofrettage tube)。这种炮身在连续射击时会造成炮弹前后翻滚——不知道要去哪儿。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次在诺门罕才知道的,在最大射程上连续射击会造成炮架断裂。

 

除了这些问题之外,还有更加重要的一个问题:日军不但没有步炮协同的实战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训练,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炮兵是炮兵,步兵是步兵,井水不犯河水,有关系吗?日本军队的不和不仅仅在陆海军之间有,一个军种的不同兵种之间也一样。

 

出动炮兵倒不是辻政信的主意。首先一个小少佐还没有能力动员炮兵,其次辻政信和所有步兵一样不相信炮兵,你看小松原师团长就强烈反对使用重炮兵:“炮兵有多大用处没打以前谁都不知道,现在步兵在哈拉哈河东岸表现还不错,为什么要大批投入重炮兵?真要用重炮兵也应该由步兵控制使用。”

 

关东军作战课长寺田雅雄大佐的回答是:“这次使用以重炮兵为主体的作战方法是植田司令官的意思,如果能消灭哈拉哈河西岸高台上的敌人炮兵,驱逐西岸的敌人就没有问题了”。用“关东军司令官”的名字来堵小松原的嘴。

 

会不会有人觉得奇怪?有炮火支援有什么不好?到现在为止不是不管是步兵还是装甲兵一直被苏军的炮火压得太不起头来。这小松原还反对使用重炮兵,是不是小松原被苏军的炮火给打糊涂了?

 

这里面的原因很多,首先小松原不想放弃战场的指导权是个因素,其次小松原们头脑里根深蒂固的精神万能的思想在作怪,认为武器的因素是次要的,只要有“爱国心”和“敢斗精神”,什么武器上的差异都可以克服。另外还有一个因素,从这个因素出发,小松原的想法也没有大错。

 

要说明这个因素,得讲一下从75日第23师团步兵团回渡哈拉哈河以后的实际战斗结果和炮兵团提出的作战方案了。

 

74日以后,陆续回渡的第23师团步兵团就接续被打残了的装甲团在哈拉哈河东岸展开。这个展开真是用一寸土地一寸血的代价进行的。没有炮火装甲和飞机掩护,连饭都吃不了,水都喝不上的日军步兵们确实称得上是一流的士兵。

 

日军采用的战术是最拿手的“夜袭”。因为晚上飞机飞不起来,大炮看不见目标,坦克也动不了。所以日军都是乘晚上摸上苏蒙联军阵地,而到了白天苏蒙联军再反攻,就这样的拉锯。在这种拉锯战中,日军在缓慢地前进,苏蒙联军则在缓慢地后退。大内参谋长在回渡时被炸死以后,第71联队的冈本德三大佐胜任第23师团参谋长,第八国境守备队的长野荣二大佐接任。苏军在胡鲁斯台河南岸的仁台附近有两条浮桥,被日军称为东渡和西渡。这个长野支队居然在714日炸掉了西渡,并且占领了东渡以后渡过哈拉哈河,在河西两公里处展开。须见大佐的第26联队也前进到了日军从开战以后一直在朝思暮想的河又的苏军桥,正准备渡河。

 

当然损失很大,关东军的阵亡数到现在为止已经超过五千人了。

 

而且关东军也不知道对面的朱可夫在干嘛。朱可夫回忆录里是这样写的:“我们需要运输6500吨空军弹药,15000吨油料,4000吨粮食,7500燃料和4000吨其他物资。运输这些物质需要3500辆卡车和1400辆油罐车,而我们只有1724辆卡车和912辆油罐车。

 

814日以后国内调拨了1250辆卡车和375辆油罐车给我们,但我们还缺526辆卡车和113辆油罐车”。

 

朱可夫在犯愁没有卡车,他不知道他是多么奢侈。关东军包括出了故障不能开的卡车在内一共就只有750辆卡车。

 

所以在没有准备好最后进攻的准备以前,朱可夫只能和日军打拉锯战。而苏蒙联军的步兵质量是远不如日军步兵的,所以苏军只能节节败退。虽然日军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但是这时候的战场应该说是日军占了上风。

 

就在这种有利局势下,关东军居然要求步兵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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