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的脚印——大本营参谋辻政信 引子 (某平面媒体要老冰弄点连载的东西,老冰给踅摸了个这个。大家看看合适不合适。老冰一直想详细写几个日军参谋。研究日军对我们很有用,比如蒋介石不用冈村宁次丢掉了从东北到华北的半个中国,而退守台湾后用根本博而守住了金门。老冰举这个例子仅仅是从单纯军事观点出发,不带政治含义的。 因为日军有武器装备落后这个因素,这点和我军现在及看得见的将来很相似。精神力量和训练水平能不能弥补武器装备的落后及其能够弥补到什么程度,很值得我们研究。 具体到辻政信这个人就更有意思了,他是日本陆军中为数不多的专职参谋(从没干过军事主官),策划了诺门坎事件,马来战役,参加了上海事变(淞沪抗战),瓜岛战役,缅甸战役,日本陆军最辉煌的顶点有他,最丢脸的失败也有他。他犯下过累累罪行,是个甲乙丙全级战犯,但是战后却一贯坚持中日友好,反对岸信介的“两个中国”政策。打开日中贸易也有功劳,先总理周公也专门接见过他。 辻政信在日本是最有名的陆军参谋之一,但在中国却很少被人提及。我想通过介绍辻政信,可以介绍日军的高训练质量和低决策水平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1948年5月26日清晨,日本长崎县佐世保港。 落在50公里外长崎市的那颗原子弹,虽然和佐世保没有什么关系。但由于从明治时代开始就一直是海军镇守府所在地的佐世保一直是日本海军的重要军港,在战争中美军对佐世保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战略轰炸。 光1945年6月28日深夜的一次轰炸,美军就出动了145架B-29超级空中堡垒在两小时内从3000米高度对佐世保投下了1100吨燃烧弹,把整个佐世保市付之一炬。 美国宪兵斜背着卡宾枪,站在码头的出口,看着周围的一片废墟。暮春的太阳才刚刚升起,照在美国宪兵的白色头盔上,闪闪耀眼。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卖菜卖旧货卖美军剩余物资(日语叫“占领军放出物资”)的什么都有,但是更多的是在码头上等着今天能不能在占领军这儿找点活干的男人们。家当全被美军炸完了,最好找的活就是帮占领军修基地了。这些男人们基本都是陆续从海外遣返回来的,也有是在国内被就地解散的。所以大多穿着破破烂烂的旧军装,里面也有身穿军官制服的,不知道是从哪儿捡来的还是真的原来就是军官。 又有一条船到了港。 船上的乘客通过了检疫手续以后出来了。这是一条从台北启航,中途在上海和青岛停靠过的日本人撤退船,上面什么人都有。商人,官僚,教师,学生,刚从战犯拘留营甄别释放的军人。美国宪兵一个一个地检查着他们的证件。 一个身穿中国式长衫的中年人摘下了礼帽,对美国宪兵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了他的证件。 宪兵打量了他一眼:这人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虽然坐了十天海船(宪兵从他的证件上知道这个人是从上海上船的),身上肮脏不堪,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但是他的长衫却不见多少皱纹,看样子下船前整理了一番。宪兵看着他的证件,上面写着:北京大学古代文化史教授青木宪信。 教授?难怪如此讲究仪表,和那些像斗败的公鸡似的归还军人是有点不一样。宪兵不由得仔细打量这位青木教授起来。 大约一米七零左右的个子,在当时的日本人中也不算矮。四方脸,带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甚至可以说慈眉善目。但从职业的经验,那位宪兵能够看出来那宽大的长衫下面是发达的肌肉,脸上是温和的微笑,但镜片后的双眼发出来的是一股寒气,也可以说是杀气。 宪兵总觉得这是个军人,经历过生死厮杀的军人。于是他又一次确认了通行证。证件是真的,签发单位是中华民国国防部二厅,签发人是厅长侯腾。宪兵摇了摇脑袋,摇去了想把这个人扣下来盘问的念头,因为他觉得下面一个身穿黄呢军服的光头军人更有意思,于是挥挥手让这个青木宪信教授过去了。 那个光头军人出示的通行证上写的是日本陆军汉口特务机关长福山宽邦,刚刚从上海提篮桥监狱被释放出来。宪兵只管打量着福山大佐那铮亮的光头,同时在纳闷中国人怎么把这么一位特务机关长也释放了,就没有看见背后发生了什么。 青木教授跪在了地上,手里捧着一把泥土。那位宪兵这时如果绕到青木教授的正面去看的话,肯定能看到这位教授此时泪流满面。 福山大佐被放行了。从出口处出来的福山,向着青木的背影摆出立正的姿势,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福山身边一个看起来像随从似的人不解地问福山:“大佐认识青木教授?” “认识,在陆大我们是同期。” “那我们在一个舱房十天,没见过你们打招呼,还有陆军大学校毕业怎么会去当大学教授?” “不能打招呼,他现在应该是在潜逃中。美苏中俄法五战胜国都在通缉他。和我们同舱的人里面认识他的多了,和我同时被释放的汪政权顾问门屋博先生不也没有和他打招呼吗?门屋先生和他在南京还共过事呢。” “他到底是谁?” “辻参谋。” 随从几乎目瞪口呆了。日本陆军中姓“辻”的参谋就只有两个。一个是第四飞行师团参谋辻秀雄少佐,他是陆大58期的,根本就没什么名气。福山大佐在说的肯定是另外一个辻参谋:陆大43期毕业,第十八方面军参谋,全陆军几乎无人不知的辻政信大佐。 人称“豺狼参谋”,“士官学校阴谋事件”,“诺门坎事件”,“马来战役”,“菲律宾战役”,“缅甸战役”。。。。。。“皇军”的二战史,不提到辻参谋的篇章不多。随从不由得惊讶地望着辻参谋走去的方向。 辻政信已经混入噪杂的人群中不见了,在身后泥泞的码头上留下了两行脚印。 豺狼的脚印。 “我要当军官” 石川县在日本本州岛的北部,整个县就是一个斜着向日本海伸出去的半岛。山中町位于半岛的根部,现在并入了加贺市。“山中町”这个名字就告诉了人们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山的中间,周围除了山还是山。 (地图上白色的石川县,绿色的是加贺市) 1962年日本制定过一个目的为了振兴所谓“豪雪地带”经济的《豪雪地带对策特别措置法》,所谓“豪雪地带”的定义就是“因为积雪太多而使得产业发展停滞并且对居民生活水平提高产生障碍的地区”。在“豪雪地带”里面还有“特别豪雪地带”的指定,就是“积雪度特别高并且由于积雪产生的长期汽车无法通行而对居民生活产生大量障碍的地区”。石川县全县都属于“豪雪地带”,山中町更是被指定为“特别豪雪地带”。 1902年10月11日,作为六兄妹中的老三,辻政信就出生在特别豪雪地带的石川县山中町的东谷奥村。“东谷”是“东边的山谷”的意思,那个“奥”又是什么意思呢?“奥”在日语中是“里面”的意思。顾名思义,辻政信出生的地方就是“深山中的深山”。 辻政信家有三反步的水田,大概相当于六市亩。靠这六亩田是养不活一家子的,所以,他家还要靠烧炭维持生计。辻政信的父亲辻龟吉是个乡村知识分子,能读汉书(中文文言文体的书籍),能写不错的毛笔字,还挺能说。东谷奥村只有一百来户人家,没有寺庙,辻龟吉就弄了个“真宗道场”,有点像寺庙的派出所,平时主持些红白喜事,多种经营,创造点副业收入。 辻政信少年时代的日本是一个很奇怪的国家。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以日本的胜利而结束,日本用大清支付的两亿三千万两白银的赔偿建成了八幡制铁所(现在的新日铁的前身)等工业设施,开始了工业化的进程。10年后,日本又在1905年赢得了日俄战争,虽然这次没有得到经济赔偿,但却让西方列强承认了日本的国际地位。当时日本一直在和西方列强交涉修改过去日本被迫和西方列强所签订的不平等条约问题但一直被西方列强所顽固拒绝,但在日本获得日俄战争的胜利以后,英美等西方列强纷纷同意修改过去的不平等条约,日本成了列强世界里的平等一员。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日本更是身列英美法日意五大协约战胜国,成为了一个列强大国。 但是,这个列强大国实际上并不像从外表看上去那样光鲜。当时的日本的国威国力,确实比明治维新开始的时候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还没有解决或者找不到解决方法的国内问题却堆积如山,绝大多数国民的生活水平和明治初年相比并没有什么提高。两次对外战争的胜利所得到的利益没有还原给老百姓,反而因为日俄战争的借款和一次大战后劳民伤财的西伯利亚出兵更加增重了国民的负担。当时普通日本人的生活用一个字来说明的话就是“穷”字,如果还要再要加一个字的话就是“苦”字了。 就看看辻政信出生的这个东谷奥村吧,一百多户人家中当时能够吃上白米饭的就只有三户,像辻政信家平常吃的是“豆米饭”,就是用大米和豆子混合起来做饭。但就这样辻家还不是最贫困的,辻政信的姐姐出嫁以后,用在娘家的老规矩,直接就把豆子倒到大米里面,省得做饭时还要再混合一遍,结果被婆婆大骂了一顿,原来辻政信姐姐的婆家根本就吃不起大米,大米是用来招待尊贵客人的,媳妇把豆子倒进了大米,就把仅有的一点大米给糟塌了。 辻政信在“东谷奥村寻常小学校”受完六年义务教育之后,就面临一个出路问题。辻政信的成绩很好,学习,体育,音乐的分数六年里全在90分以上,是个村里出名的“秀才”,平时也不太和其他孩子打架,但是一旦开了打就不再是文质彬彬的秀才而成了一头野兽,决不服输。本来农民家的二儿子,受不起要收费的中学教育,而农民家里又没有除长子以外的儿子的地位,因此像辻政信这样的孩子的出路一般是离开家乡到城里去做童工。但政信的父亲辻龟吉却认为政信很聪明,不应该这么小就去当童工,可以努力去考免费的师范,如果考上了读出来就是小学老师,能成为上等人。所以坚持让辻政信去读小学高等科(日本的旧学制,相当于现在的初中)。 辻龟吉很看好这个老三,坚信老三能混出个人样。所谓“人样”,用辻龟吉的话来说就是:“当上小学校长,不烧炭就也能吃饱了”,所以他对辻政信的管教非常之严,一次看到辻政信在看小说,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记耳光:“想当小学校长的人能看小说?” 从此辻政信再没有看过小说。看小说谈不上好坏,但起码可以了解一点社会,后来辻政信基本上就成了一个对社会一无所知的以自我为中心的狂人。 小学高等科在离东谷奥村8公里的山中镇上。为了解决学费问题,12岁的辻政信必须每天挑了炭走8公里山路到山中镇上去卖,卖完了炭才能读书。辻政信很用功,每天挑着炭走在山路上还在不停地读书。读了三年高等科,辻政信就在山路上挑了三年炭。练出了一副常人没有的脚力和耐力。 (山中温泉的日式温泉屋) 山中镇是很有名的温泉镇,镇上温泉旅馆林立。当时在战争中发了财的暴发户不少,有钱人就来这儿泡温泉玩女人,整个镇子都浸泡在一种淫糜的空气中,最常见的景象就是喝得醉醺醺的有钱人搂着妓女在到处闲逛。连饭都吃不饱,每天都要挑炭走八公里山路才能勉强上学的辻政信看见有钱人的这种荒淫无耻很自然地极为愤慨。这就是他后来一直对喝花酒玩女人反感的根源。辻政信从这种生活的反差中知道了社会秩序的不公平,他憎恶这种不公平的社会。这种憎恶感在辻政信身上最后一直畸形发展到了憎恶社会,践踏法律的变态地步。 战后,身为参议员的辻政信听说相当于战前陆军士官学校的防卫大学校学生们请了校外的姑娘在学校里开舞会,就在国会向当时的内阁总理大臣岸信介提出质问,说防卫大学校如此“风气淫糜,狼狈不堪,首相应该如何对处?”,引起一片嘲笑,传媒纷纷怀疑辻政信“是不是还在诺门罕或者瓜达卡纳尔岛”。 如果这时没有那件意外的事情出现,辻政信的生活道路很可能就是高等科毕业以后考取师范学校,毕业以后回到东奥古村当小学老师。他可能会是一个好老师,因为后来在他身上表现出来的那种不肯服输,体贴部下一面的性格也似乎挺适合于做一个乡村教师。 但是辻政信终究没有做成乡村教师。日本的学校有一个“修学旅行”的传统,不管小学中学大学,毕业以前学校组织去什么地方旅行一次,辻政信的修学旅行是到50公里外相邻福井县的武生。在武生他们在“皆行社”借宿。皆行社是当时日本陆军的一种军官集会会场设施,因为武生驻有一个陆军联队,所以武生也有一个皆行社。中小学的修学旅行往往借用这种免费的地方住宿。 辻政信他们住在皆行社的那个夜晚,正好武生联队有一次军官会议。来开会的军官们的笔挺的军服,铮亮的军靴和晃来晃去的军刀给大山里面出来的乡下孩子辻政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辻政信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做个军官是这样酷,他也想当军官! 大着胆子,辻政信问一个看起来比较面善的军官:“我也要当军官,怎么才能当军官。” 那军官朝这个乡下孩子笑了笑:“去考陆军幼年学校,考上了就能当军官”。 辻政信很认真地记住了这个叫五岛正的少尉和这个乡下孩子开的并无恶意的玩笑。回到家对父亲说:“我要去考陆军幼年学校”。 父亲大喜过望:“军队好,国家现在需要军人。幼年学校毕业就能进陆军士官学校,将来就是军官,太了不起了。” 陆军幼年学校是日本陆军从德国学来的军事教育制度,招收从小学高等科毕业到中学两年级(相当于从初中毕业到高中二年级)的学生进行三年的免费全寄宿军事教育。当时一共有六所东京,大阪,名古屋,仙台,广岛和福冈等六所地方陆军幼年学校和东京中央陆军幼年学校(后改名为陆军士官学校预科),学生从地方幼年学校毕业后进入中央幼年学校然后进入士官学校本科。 六个地方幼年学校每年每校的招生名额是50名。全部加起来300名,而全国报考的考生则不下两万人,几乎是百里挑一。其考试难度可想而知,所以一般都是中学两年级的去考。而辻政信读不起中学,只有仅仅一次在小学高等科毕业时去拼搏的机会。1917年春天,15岁的辻政信到设在金泽市皆行社的考场去参加名古屋陆军幼年学校的考试。 在学习期限上就差了别的考生一截的辻政信的考试成绩是真正的“名落孙山”——第51名,落榜了。 落榜后的辻政信去了大阪在一家“船屋”,就是航运公司当学徒。但当了不到一个月,家里来了一封电报让他回去——他又被幼年学校录取了。 原来排在他前面的一名考生由于体检不合格而把他替补上去了。就这样1917年9月,考试成绩为最后一名的辻政信,进入了名古屋陆军地方幼年学校。 幼年学校的学习是很繁重的。因为幼年学校相当于高中,所以所有的高中课程都要学,而且都集中在上午这半天,下午是军事体育:体操,剑道,柔道和田径。可以说幼年学校是同时包括了两个学校:一个普通学校,一个军体学校。 幼年学校的教学有形成日本陆军奇异性的几个特点。他不像普通高中那样教授英语,学生是在俄语,德语和法语中选一门。到以后从陆军士官学校开始分出来的所谓“幼年派”和“中学派”的原因最早就是从这里面来的。而最终把持陆军中枢机构的几乎全是幼年学校的毕业生,这就是后来陆军军部对英美几乎一无所知的根源之一。 幼年学校是寄宿学校,平时不准外出,只是星期天才可外出一次。学生们平时和社会毫无接触,被密封了起来,这就造成了幼年学校毕业生对社会一无所知,经常用书本上的教条去愣套现实社会实际这另一个特点。 那么这个密封起来的精英学校又是怎么办学的呢?幼年学校的教学纲领第一句就是:“陆军的气概来自幼年学校”。这句话给那些十五六岁的孩子们心理上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那么这个“陆军气概之源”的幼年学校的学生又是什么人呢?“学生就是天皇陛下的貔貅”,这是幼年学校学生受到的第一句教育。貔貅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猛兽,用来比喻勇猛的军士。《晋书·熊远书》有言“命貔貅之士,鸣檄前驱”就是这个意思。换种说法就是进了幼年学校,就得准备为天皇陛下献出生命。 幼年学校的体罚是常见的,教官对学生,高年级对低年级学生可以随手打耳光,甚至都有被打破鼓膜造成失聪从而不得不退学的事例,加上高强度的军体锻炼造成的肝炎肋膜炎退学的,经常到毕业时不满50人。 十五六岁左右正是人生成型的时候,而进了幼年学校就好像进了一个模箱。除了长相,个头这些在物理上无法统一起来的东西之外,从思维方式到行动规范,幼年学校要求学生们全部统一。统一到什么程度?统一到幼年学校的毕业生以后一辈子习惯于看书时除了翻页不用手,手在什么地方?按照规定,手必须放在膝盖上。要不然大耳光子就上来了。 但是这种近似于变态的严格对辻政信来说算不了什么。他渴望出人头地,来向这个不公正的社会进行报复,他也知道出人头地对他来说是多么不容易。大部分幼年学校学生出身于将官或佐官家庭,而他仅仅是东谷奥村一个炭农的儿子,家里住的是茅草屋,吃不上白米饭,他自己一放假就要回家去挑着木炭走过八公里山路去卖,什么叫做天差地别,辻政信比别人更清楚。他也知道他怎么才能成功:他必须成为第一名,他必须成为别人的学习榜样。 1920年3月24日,入学时最后一名的辻政信从名古屋地方陆军幼年学校以首席的身份毕业,从皇太子(五年后的裕仁天皇)手里拿到了作为奖励的银怀表。 从名古屋地方幼年学校毕业后,辻政信进入了东京中央陆军幼年学校(后来改称陆军士官学校预科,再后来又改为陆军预科士官学校)。全国六所地方幼年学校的三百名学生汇集一堂,竞争也就更加激烈。东京有个像石川县公所的地方叫“星光舍”,遇上星期天,石川县出身的人都上那儿去会会老乡,可在东京的两年,人们从来没有在星光舍见到过辻政信——他在学习。两年的中央幼年学校,毕业时辻政信还是首席。 辻政信回到家乡的石川,加入了金泽步兵第七联队。幼年学校的毕业生入伍时的军衔直接是上等兵。两个月升为伍长(下士),半年后升为军曹(上士)。这时以军曹的军衔进入陆军士官学校本科(后改称陆军士官学校)学习。本科学习时间按兵种不同略有区别,一般是一年半,毕业时军衔升为曹长(军士长)。 陆军士官学校的学习重点是军事学,包括战术,战史,军制,兵器,射击,航空,土木,交通,测绘,马术和卫生。陆军士官学校的成绩影响着军人生涯的全部,比如说只有成绩在前20%的人才有报考陆军大学校的资格。 辻政信是陆军士官学校36期生,1924年7月18日毕业,仍然是首席。这次他还是从同一个人手里接受了银怀表。 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一般在半年以后被授予少尉军衔,被称为“任官”,这个36期任官特别早,毕业生10月25日就被授予了少尉军衔。 这三百三十名新少尉中就有辻政信。他在成功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当上了军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