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见个面有这么恐怖吗? 范学德
结束了与一群朋友的群聊,已经是夜里八点半多了。再找人谈是不是有点晚?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先决定问问,看朋友是否方便。下一次再见面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于是,我打通了一位老乡兼校友的电话。他非常吃惊,问,你来了?我说是。有时间见一面吗?他说,好。不过你在那等一会儿,我现在有点事。你在的那个地方我知道,我半个小时后去找你。 这些年见朋友就怕一见面就算,我们几年没见面了?五年?七年?十年。我们俩一见面就算了,但没算清,就说,算了。走吧,喝茶去。虽然天黑了,但借着灯光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都老了。 朋友说,你一来电话,明天有关方面就会问我,你们昨天晚上谈了什么啊? 我大惊,有这么严重?转眼笑了,对他说,不会吧。领导怎么可能这么关心我。不过你放心,我刚才用的是别人的手机,我这次回来很惨,连个手机都没有,不但别人找不到我,连我自己有时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我们俩嘿嘿一笑。我高兴过头了,竟然忘了问句话确证一下,上次我见你,有关方面是不是找你谈了?后来想起来了,却懒得问了,我们没做什么亏心事啊。再说,有人总得找点事做。 拐角处有一个小咖啡馆,我们进去了,点了一壶茶。我有点累,倚在靠背椅上跟朋友瞎聊,对面,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女孩也在聊,他们的声音大了一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话,女孩说,我在看你是什么态度?男孩说,其实我一直想表白,但要耐心……,后来来了一对好像是教师,但坐下来就谈项目。 我跟朋友说到了读书。朋友说,现代年轻人不读书,他们读手机,某信。 我说,我在那上看到的最多信息就是问你吃什么了,养生。民以食为天。大学生怎么样。我继续问。 也很少有爱读书的了。他们很忙。 他们忙什么,我忘记问了。倒记住了一条,朋友说他们不了解过去的历史,也不关心,挺爱国的,你不能说这不好。 我们说到了一个共同的朋友,他说,她很有才。但后来实际上是被学校辞退了,不聘你了。具体原因你可能知道的比我还清楚,就是因为信仰的原因,她信仰很虔诚。 我说,她不会觉得这是耻辱,反而会认为这是给她戴上的桂冠。 我问,博士生中有对学问感兴趣的吗? 他说,很少,不多。别说学生,就是老师,有几个对学术感兴趣?也很少很少。大家都看明白了,还是当官好。 那一刻我大脑突然卡壳了。不知道怎么就把两句话连在一起了,怎么分也分不开,到底是“主义好!”还是“当官好!” 一直到期间上过一次厕所,到和朋友在更黑的夜里分手,我都没有想起另外一个名词:官本位。 10.10记事 十多年前
十多年前摄于芝加哥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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