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清雾凉,松香柏翠的五台山求佛访仙归来,又回到凡间人世,喧闹熙攘的北京城。
朋友,也是多年的邻居,对老爹一直非常尊敬,这次我们回京,他已在另一家餐厅请过我们, 但余兴未尽,坚持要再请,并推荐了基辅餐厅。 我们实在不好意思,最后讲定我们请客,他请听歌。位于北京玉渊潭南路的基辅罗斯餐厅是一家供应俄式西餐的乌克兰餐厅,它的特点是用餐期间有乌克兰歌手为全体用餐者献唱,用餐者还可当场点歌。
老爹非常高兴,他是个美食主义者,也爱吃西餐,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对前苏联的歌曲又非常熟悉,LG也爱吃俄式西餐,我们这代人也有我们的苏联歌曲情怀, 几全其美, 大家欣然前往。
餐厅位于半地下,长方形的大房间,干净整洁,装潢简朴。有几十张桌子,木制的深色椅子,桌上铺着白色桌布,深紫红色的餐巾,供二人,四人,六人,八人或十人用餐,可同时容纳大约200 名餐客。大厅中间摆着一架黑色三角形钢琴,供用餐人员自由弹唱。 房顶上挂着一架大电视,里面播放俄语的卡拉OK歌曲。餐厅内禁止吸烟,侧面有专设的吸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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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服务员都是年轻人,身着简洁的乌克兰民族服装,态度亲切友善,服务到位(比莫斯科餐厅似乎要好)。给我们服务的小伙子对前苏联歌曲还有不少了解,并会哼唱。我们点的都是普通菜,乌克兰红菜汤,奶油蘑菇汤,俄式沙拉,蔬菜沙拉,炸猪排,奶汁烤杂拌等, 味道还不错,但没吃出和莫斯科餐厅不同的乌克兰味道来 (也许二者本来就无太大不同?), 价钱还算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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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原本订了八人的桌子, 位置很好。我们只来了六个人,朋友主动和服务员要求换到六人的桌上,虽然位置差些,但他担心我们使得另外八个人一伙的餐客没有机会及时进餐和赏歌。我和朋友的太太都认为既已订座, 没有从好换坏的必要, 但朋友坚持。 朋友兼邻居在国内大染缸内摸爬滚打了多年,以高工的身份早已技术致富,但仍保持了他几十年一贯的雷锋之心,实属难得。
朋友介绍,前几次他们全家来用餐时,他的妹妹和弟弟都在那架大钢琴上一展身手, 非常过瘾。可惜这次他们都忙,我没有机会再会这些曾如兄弟姐妹般的老邻居, 没有机会再欣赏他们的琴声。 尤其是阿姨,已于前两年去世,她算是我们姐妹音乐的启蒙人。 记得很久以前,他们全家经常乐器合奏,大姐姐弹钢琴,文革中自杀的伯伯拉二胡,大哥哥拉小提琴,小哥哥吹笛子,我们和小妹妹小弟弟是听众,或在阿姨的引导下客串合唱。 天上人间。
六点整, 赏歌开始。 当晚的歌手共有五人, 三男二女, 还有两个手风琴手。 一个女歌手年轻些,其余的大约四五十岁。
他们先是五人一起出场,身着乌克兰民族服装,一字排开,风琴手在后, 放声高唱晚餐的开场曲。 听得出他们都受过正规的美声训练,声音高亢洪亮,激情奔放。他们边唱边沿餐厅的纵面向前移动,以方便餐厅后区的餐客也能近距离欣赏他们的歌声与风姿。
一轮唱完后,用餐者便可参照点歌本点歌 (50 元一首),基本都是老歌。 多是俄语歌曲,也有中文歌曲,比如 《苏联国歌》,《我们走在大路上》等。每个歌手都有拿手的歌曲,也有合唱和轮唱的歌曲。那天晚上老爹和朋友点了不少我从没听过的俄语歌曲,大部分都不记得了,记得的几首其中有《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这些歌也算是纪念我们两家失去的父亲和母亲们。
每个歌都有固定的歌手演唱,他们特地到点歌人的桌前为他们专门演唱。我点的唯一的一曲我所钟爱和熟悉的俄罗斯老歌,是一个年轻的女歌手唱的。 她也是美声唱法,很专注,很动情。 不过我原先熟悉的唱法是比较抒情委婉和含蓄的,多用轻声和兼用气声唱的,也许那是我们那个年代,中国迷茫的忧郁的年轻一代的唱法。别的桌上有点《红莓花儿开》, 《三套车》,《喀秋莎》等我知道的歌曲的,也有点我熟悉的中国歌曲的。
歌手们换了礼服 再次全体出场,男着燕尾服,女着长裙拖地晚装,另有一番风采。他们绕着每个桌子又唱了一圈, 然后再到各点歌的桌前单独演唱。
旁边桌上一个很年轻的男孩,一直凑过来照相和听歌,我们这六人的桌子,实际上有八个位子,所以我每次都招呼他过来,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他更没听过那些老歌了,指指老爹问我:老爷子是老红军吧? 啊? 我难道看上去象抗联女八路? 或起码是雄赳赳气昂昂过鸭绿江的志愿军?我告诉小男孩:老爷子 还没有那么老,只能算是进城的解放军。
最后一轮的演唱是九点开始, 歌手们又换成新乌克兰军服再其次出场。 我们在欣赏中已给每个歌手定了位, 一个男歌手酷象普京,我们就称他为普京, 比较胖的一个是类帕瓦罗第,一个瘦的是假普京, 女歌手我们就礼貌地称呼她们的名字
了。 全体歌手最后以《祝酒歌》 结束了他们的演唱,并边唱边到各桌举杯敬酒。 我以白开水和他们碰杯,表示我对他们的敬意。
餐厅的演唱及供餐仅一轮,十点后基本就收摊息声了。
我们步出餐厅,门外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大家惜别互道珍重,回首流逝的岁月,轻舟已过万重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