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还是智慧之众:对自我的启示
我用了四篇短文复述了勒庞在“乌合之众”一书里对群体行为的特征,原因,和领袖行为的描述,并对川粉毛粉的言行进行了对照评述。我又用了三篇短文试图论证群体可以是智慧之众,以及群体成为智慧之众的必要条件。那么,认识到群体可以是乌合之众也可以是智慧之众,有什么理论上和现实的意义?试从对自我行为和群体管理两方面来简单论述。 先说对自我的启示。我本能地对领袖,对权威,对强势人物反感。第一次有这种强烈的反感,是在我小学四年级时,林彪事件之后。看到伟大领袖毛,和我曾经敬仰的老师们,学校领导们,和成人老人们,对林彪的态度能在一天之内发生180度大转弯,我感到震惊。首先觉得毛不是个好人,对自己的战友这么无情无义:最亲密的战友,人都死了,还要批倒批臭。对学校的老师领导和周边的成年人,我也觉得他们就像我们小学生一样,无恒常之心,说翻脸就翻脸。当然,现在看来这个认识简单低级可笑,但我因此而从此对党,政府,领导,和老师的一切说教,都持怀疑态度。当身边的同学们都争先恐后地去争当什么集体先进去积极入团时,我极力逃避,认为集体和团党都是愚蠢的(虽然那时还不知道乌合之众这个词)。批林批孔中学到个说法,说林彪是“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我觉得这倒很符合我的意向,我也不想去改变。我刻意远离任何集体或党团。所以,从记事起到大学毕业,每次的老师或班级对我的评语里,都有一句“希望要求上进,积极参与集体活动”之类。 这种本能上对集体,后来延伸到对国家,的厌恶,在读到勒庞的“乌合之众”后,我觉得找到了理论根据。但同时,心里又非常地矛盾起来。在厌恶集体国家等说教的同时,我也本能地厌恶强人威权,更不肖毛一类的独裁者。我对独裁体制本能地反感。对精英说,我也本能地感到不舒服。记得大学毕业时,有同学编了个小册子的“同学录”,把当时(83年)考取研究生和分配到京城几大部委的几个同学单列出来,取名“同学精英录”。我很不舒服(当时我考上了班里唯一的公费留学名额)。我不喜欢“精英”说。我觉得大家都是平等的人,不能按身份来区分人。所以,从本能上,我是厌恶独裁专制政体和精英政体,相信民主政体是最好的政体的。但这种对民主政体的认同,和对乌合之众的厌恶,让我在一段时间里觉得很矛盾。如果大众只能是乌合之众,丝毫没有智慧,那相比精英政体和独裁政体,民主政体岂不是最愚蠢的了?追求和推崇民主政体岂不是南辕北辙了? 弄明白乌合之众和智慧之众的理论,及两者之间的区分和形成条件,解决了我自身认识上的这个矛盾,更坚定了我“人人平等”,“智慧在大众中”,和“民主政体是最好的政体”这些信念。 弄明白乌合之众和智慧之众的区分和形成条件,也能帮助我尽量避免堕落为乌合之众的一员。我一如既往地极力避开群体的聚集,尤其是有组织有领导目的性强的群体。我自己读新约旧约圣经,但不去教堂。我自己读佛经道德经,但不去寺庙。我质疑,校检,但不凭先觉去反对一切的说教,尽力保证信息来源的多元性。我决不会崇拜任何伟大的领袖,尤其是那些自称或人称的人类救星。我相信智慧就在大众之中,不以貌,以地位身份,以种族肤色等取人。我坚信人人平等,不歧视黑墨穆或其他种族肤色信仰的人,但也绝不仰视白人或其他任何种族的人。我希望通过这些自身的努力,自己能摆脱落入乌合之众的命运。 这是认识到“乌合之众”和“智慧之众”对我个人行为的启示。对群体管理的启示,我下文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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