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文“大饥荒中的皇城根 一 四中回忆之五”
十六 先生与老师
四中有个传统,那就是把教课的老师称为先生,而且不论男女。这是对教师表示尊敬。因为这些教师大多是解放前就在四中任教,所以也很习惯这样称呼。例外的是一些后来招聘的青年教师和政治课老师,称呼他们老师。四中的老教师很多,而且各有特色。当时有两位北京市特级教师,教物理的张老和教化学的刘老。他们都接到大学的聘为教授的聘书。但他们却谢绝了聘请而继续留在四中。可惜俺无缘听他们授课。
教语文的张先生有五十多岁了,是个典型的老学究。每堂课都要大讲古代诗词。到最后一,二十分钟,才把课本上的内容匆匆讲完。听得俺们津津有味。至今还记得一首: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支。劝君多采集,此物最相思。
教音乐的凌先生瘦高。三,四十岁。戴一付玳瑁框眼镜,显得风度翩翩。据同学说,他还兼任北京某乐团指挥。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正在上课,他突然停住不动。几秒钟后,突然用教鞭在黑板上一击,打死一只苍蝇。然后高兴的说,这是他打乒乓球练就的功夫。
教俄语的刘先生是一位中年女教师,她原来是教英语的。学校决定她改教俄语。她突击一个暑期学习俄语。新学期开始教俺们俄语。然后一边深造一边教课。对学生和蔼可亲。曾去过她家拜访,她有一双子女,年龄与俺们相仿。
教数学课的有郎先生和熊先生。其中熊先生是女教师。都是四,五十岁有经验的老教师。教学中启发学生思考,循循善诱,给俺们这些理工科的后备生,打下坚实的数学基础。他们受到学生们的爱戴。有的同学开玩笑的说:数学教研组再有一位虎(胡)先生,那就可以成动物园了。而李先生是山东人,胖子,性情直爽,大嗓门。上课时如有同学答错问题,他就会说你“浆子一样的脑袋"。因为口音比较重,听得象似"姜子牙的脑袋"。惹得全班同学大笑。然后他也笑了。
教物理的刘老师是归国华侨。他的特点是一口浓重腔调的普通话和一个油光锃亮的大背头。与他相反的是教化学的罗先生的国字脸小平头。罗先生讲课慢条斯理。做化学实验时井然有序。可惜因为俺是色盲,化学实验时总是分不清颜色。所以从中学到大学都不喜欢化学课。
十七 忆倪宝恕主任
初中后期由学校教导处倪宝恕主任兼任俺们班主任。倪主任身高中等,偏瘦。总是衣冠整洁。深色长裤,黑皮鞋,夏天浅色祔衫,冬天制服外是一件黑色短呢外套。文质彬彬。为人师表。对同学和蔼可亲,循循善诱。记得一次班会时讲到要做一个好教师,好党员,表明己经入党。
倪主任请中科院院长郭沫若为班上写了一个横幅:“让集体因你而光荣,让同伴因你而幸福”装在大玻璃框中掛在教室墙上。以此做为同学们的座右铭。初中毕业后。倪主任要收回那幅横幅,结果找不到。可能是被损伤丢弃了。
俺班毕业后,他调到西城区另一所中学作校长。文革中也受到冲击。所幸没有受到大的迫害。
十八 忆班主任石磊
石磊老师是高中的班主任。三,四十岁。中等身裁,留短发,是一位干练的女干部。因俺不是班上核心圈里的学生,也不是共青团员,所以和石磊老师没有多少个人接触。据说她解放前参军,后来转业到地方。丈夫是驻京某军队机关校级军官。
最近一位同班同学傳来消息说在国内北京电视台节目中看到对石磊老师的专访。有她年轻时身穿着军装的照片和目前的照片。报道说她曾于2008年获得由北京四中校友促进基金会颁发的教育贡献奖。现在已经是96岁,而且是俺班唯一健在的老师。有同学建议,明年将是俺班高中毕业一个甲子,应该集体去看望石磊老师。如果疫情能在明年全面控制住。很愿意回去参加这一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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