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飞鸽牌自行车无人不知。买辆名牌自行车可真不容易。我有一个朋友很关心我这个远离家乡的年轻大学毕业生,通过后门给我弄来了一张飞鸽牌自行车购物卷。我开心极了,心想有了自行车就可以免去我挤公交车进城的麻烦。我欢心雀跃地揣着购物卷就进了城,直奔商场。我交了钱,拿了车,出了门….不敢骑了。算起来我有5-6年没骑车了,自从高中偷偷地,趁我爸睡午觉的时候从他口袋里偷了车钥匙在校园里练车外, 我还真没有骑车上过街。我爸的车属于学校配给他的。从不让我碰他的车,也不可以给家属骑(绝对好干部)。
我一路推着崭新的车走在大街上,别提有多开心了。多少目光看着我,可渐渐地我发现,他们的眼光告诉我,我哪儿不正常了。我开始琢磨着...喔,明白了。我再不敢骑,也不能走1个多小时吧?怪现眼的。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脚,一哆嗦,就上了车…..可以想象,骑车比推车也没少了多少关注的目光。
我一直想着考研究生,也没安心在单位待一辈子。只要有空我就看考研资料。我的领导刘厂长是一个技术过硬,不愿入党的另类。他的父亲是一个国民党将领,在那个多事的年代,为他带来了不少成长中的艰辛。他让我负责新产品开发,给予我厚望。可我坚持着自己的梦想。每当他走过我的办公桌时,会时不时地抛下一句叹息“飞鸽牌“,然后荡袖而过。我还年轻,并不知他语里“飞鸽牌”的真正意义。也没预测”飞鸽牌“从此与我结下了不解之缘。
几年后,我这个飞鸽在他的预言下终于飞起来了。带着比当年骑车“一咬牙,一跺脚,一哆嗦“还要艰难的决定,飞到欧洲,飞跃大西洋,落脚太平洋城市,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每当我回顾我的一生,无比感慨,总也琢磨不透飞鸽牌与我的缘分,刘总的声声叹息总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今天我好像理解了他叹息的真正意义,不仅仅是不想让我离开单位, 更多的是他内心的无奈。一个1964年的高材生无可避免地成了文化大革命的替罪羊。我更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刘总看人真准,我还真是那种爱折腾的飞鸽,飞来飞去,享受着折腾的乐趣。从没有感觉别人眼里的艰辛。
这些年我没有忘记他的叹息,也坚信刘总一定是伤了翅膀的飞鸽。果真数年前,他留学的独生女儿为他重新修复了了翅膀,来到了美国。祝福他!更让我惊喜的是,中国“飞鸽牌”自行车落户洛杉矶,我居住的城市。我与飞鸽牌的缘分真不浅。祝福飞鸽牌自行车永远伴随我!
(http://www.sinovision.net/index.php?module=news&act=details&col_id=3&news_id=101214)(中国飞鸽牌自行车的专销店位于洛杉矶菲格罗阿北街(Figureo)的一小片商业区内, 亚当和约瑟夫·布雷阿里兄弟经营这家专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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