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薛蛮子在北京被公安以嫖娼的罪名抓获,让我不禁想起了两年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总裁斯特劳斯—卡恩在纽约被美国警察以性侵罪名逮捕的旧事。薛蛮子事件和卡恩事件还真的有许多相似之处呢!
第一,都是裤子里面老二那种让人表面义愤填膺、私里刺激兴奋的事情;第二,都把向来风光无限的本人搞得狼狈窘迫、蓬头垢面;第三,都引起了广泛的公权私用、挟嫌构陷的阴谋论猜想;第四,事件的主角,都被暴出让人瞠目结舌、羡慕嫉妒恨的性能力和床上工夫。
既然两件事那么相像,不禁让人更加兴致勃勃地加以联想。我想很多人首先会联想的是:如果薛蛮子嫖娼的事情发生在美国,而卡恩性侵的事情发生在中国,那一切又会是个什么样呢?
事情只要换位一下,意思立刻就出来了。
让我告诉你答案吧:如果是这样,那全中国人民、全世界人民就太失望了,因为他们彻底失去了看一场连台好戏的机会。
2012年5月,我写了一篇《卡恩搞女人应该来中国》。此时找出来重看,我佩服死了自己:我简直就是未卜先知料到有今日,提前一年多写好了就等着这一刻拿出来让大家透视的呀。
《卡恩搞女人应该来中国》
2012年5月
5月6日,法国社会党候选人弗朗索瓦·奥朗德击败尼古拉·萨科奇,当选法国新总统,举世目瞩,风光无限。5月3日,法国社会党前准候选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总裁斯特劳斯—卡恩审讯记录公布,卡恩自述一夜御渡六女,举世妒嫉,风流无限。我相信,如果不是去年在纽约一时间把持不住,见了女人硬邦邦就要入港,法兰西第七任总统肯定不是奥朗德,而是他。那样的话卡恩就将嫉妒加目瞩,风流加风光;天下英雄,谁与争锋?当然那样,卡恩一定也不叫卡恩了,中国外交部在穷对黄岩岛危机之余,一定会倾整部智慧为他起一个三字学名的。
从听到卡恩遭遇的第一天起,我就始终为他感到惋惜。你想想看,卡恩何许人也?在任何一个国家——除了美国——他都是国宾级的人物。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别说女人了,想攀都攀不上他。如果他不是发神经病跑到那个“只认人权不认人”的国家,闭着眼随便到任何一个人治国家——比如中国——去,心甘情愿的女人们都会挤破了门。那时卡恩再公羊,恐怕也得十年怕井绳了。当然在人治国家,卡恩肯定被前呼后拥,不可能像在美国那样被冷落到一个人开房退房,所以难得有出去搞女人的机会,但他可以直接向外交部、财政部、央行等等接待单位直接提出要一个女人呀。当年苏加诺到苏联访问,向赫鲁晓夫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不就是要几个女人吗?其实卡恩都不用直说,以当今中国官员的脑筋和情趣,只需稍稍暗示,大把的漂亮女人会随时送来,管保以后他都想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部迁到北京,哪里还用得着霸王硬上弓一个牙买加肥婆啊?退一万步讲,中国有关方面都是死鱼,卡恩只好自己挺身涉险,惹上麻烦,但他也大可扬长而去呀——为了国家利益,哪个会吃了豹子胆打110呢?
当然,一切惋惜都是马后炮,卡恩如果能够看到这篇文章,会为当初没有让我醍醐灌顶而悔青肠子的。一切俱往矣,中国是一个势利的国家,卡恩不会再有机会被邀访中国,不会再有机会体验到中国姑娘的放荡与现实,而中国姑娘们也不会再有机会沐浴卡恩的权势、富贵与威猛。卡恩正面临着多项指控,如果被确认,他会有二十余年的牢狱之灾——不是美国人给他的,而是他的祖国给他的。想想去年“卡恩门”刚刚传到中国,网上义和拳民马上就断言这是美国人的阴谋,而同时卡恩父母之邦的女权群体,却在乘势落井下石,满街喊打地追查卡恩在祖国以前蒙混过关的糗事。中国各地每天制造的冤狱、屈死、枉刑无以数计,我们置若罔闻、沉默无语;中国街头每天上演的抢劫、偷盗、性侵司空见惯,我们熟视无睹、麻木不仁。然而卡恩一出事,人家法国自己还没有觉得蒙羞,还没有出来喊冤,我们中国人却出来叫屈、义愤、揭发“内幕”。跨越太平洋的见义勇为,千里之外的义愤填膺,无风险又“正义”的自我幻觉,这种便宜事,原是中国人的拿手好戏。过去蒋介石是“攘外先安内”、“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现在中国的义士们是“安内不敢,攘外争先”、“内战外行、外战内行”,尤其是攘美国、战美帝。美帝对中国鞭长莫及,又是个“法治国家”,崇尚言论自由,于是只好伸着脑袋让中国人任意攘了。
今天的世界是一个地球村,“普世”价值,连温家宝都在弘扬。“别人的丧钟,也为你吹响”,John Donne的诗说:“没有人能自全,没有人是孤岛”(“No man is an island, entire of itself”)、“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減少”(“any man's death diminishes me”)。批评、谴责,包括武力干涉其他国家,在“人权大于主权”的时代,都不是不可接受的。但是批评必须有根据,谴责必须凭事实,武力干涉必须出于正义。而中国网上义和拳民对外国的批评、谴责、意淫中的“武力干涉”和万能的“阴谋论”却全都是出于变态的心理。这种变态心理,来源之一是中国人受迫害狂的人格——老怀疑别人对自己搞阴谋,久而久之,就变成怀疑别人彼此之间也在搞阴谋了。这种变态心理另一个来源是我们自己总在搞阴谋,于是长此以往、以己度人,就觉得所有人也像自己一样在搞阴谋。
卡恩事件听说后,我的一个同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应该好好让中国官员看看,什么才叫“法治国家”?!“中国要建设法治国家”这句口号,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提出,到现在已经三十年了。今天中国官员们已经不大好意思把“中国”和“法治国家”两个词连在一起对自己的老百姓说,所以改和外国人讲了。艾未未事件出来后,驻英使馆官员说“中国是一个法治国家”;陈光诚事件出来后,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说“中国是一个法治国家”。看驻英使馆官员和外交部发言人的年资,应该都是我的小学弟,对他们的水准,作为学长的我,自然不能深究和苛责。但是,正因为是学长,我有责任提醒他们:你们毕竟曾从那个伟大时代的大学熔炉中走出,你们至少应该有稍许的历史责任感,你们至少可以比上一代官僚们聪明、智慧、开明、进步一些;你们可以说“中国正在向法治国家的目标艰韧迈进,道路虽然还很漫长,但我们毕竟在一点点地前行”,但你们不该昧着良心说“中国是一个法治国家”——因为敢把自己国民抓起来和“法治国家”没有什么关联,敢不抓自己的国民、敢把犯了法的外国人,特别是卡恩那样的外国人抓起来的国家,才配得上“法治国家”的称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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