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讀到一則新聞，說美國副總統萬斯稱中國農民為 peasant。一些媒體覺得這是辱華，因為 peasant 是“鄉巴佬”的意思。如果你在美生活了多年，中文“農民”一詞，你很自然會翻譯成 farmer, 而不是 peasant. 年輕華人對 peasant 一詞應該沒有什麼印象。即使是老美大概熟悉的也不多。但我輩從文革過來的人對 peasant 卻不陌生。文革期間讀小學時上過幾堂英文課，教材很簡單，內容也很“革命”。我還記得的有： · Long live Chairman Mao！
· Down with Liu Shaoqi!
· I am a worker.
· You are a peasant.
· He is a soldier. 其中很多單詞和詞組現在幾乎不用了。比如： · 資產階級 -> bourgeoisie
· 無產階級 -> proletarian
· 階級鬥爭 -> class struggle
· 工農兵 -> workers, peasants and soldiers
· 貧下中農 -> the poor and lower-middle peasants
文革中“貧下中農”一詞出現的頻率很高。文革中“農民”的英譯都是 peasant，很褒義很正面。如果不是最近萬斯 peasant 的所謂辱華新聞，我也不知道 peasant 竟然有“鄉巴佬”的意思。於是查了一下網上的 Longman Dictionary, 得到其詞義有二： 1) A poor farmer who owns or rents a small amount of land, either in past times or in poor countries. E.g.,
Most villagers are peasant farmers. 2) Old-fashioned informal: an insulting word for someone who does not behave politely in social situations or is not well educated. 第一個詞義應該譯為“小農”，取“小農經濟”之義。在文革的“成分”劃分下，應該是“中農”或“下中農”。第二個詞義確實可以譯為“鄉巴佬”。感覺現代西方日常生活中基本不用 peasant 了，它已經成了一個過時的、生僻的單詞。現在的美國媒體和生活中，大家都說 farmer。直到最近的這個新聞，我來美後從未聽到或讀到過 peasant。谷歌的“農民”英譯也是 farmer。但在美國，如果你說你是 farmer, 聽者一定會覺得你在經營一個農場，而不只是給人干農活的。好吧，我再用 Longman 確認一下 farmer 的詞義： · Farmer: someone who owns or manages a farm. 所以用 farmer 來稱呼“新中國”的農民無論如何是不恰當的，因為他們作為個人並不真正擁有任何土地，還是 peasant 更切貼。在文革的語境下，farmer 或許可以譯為“地主” 或“富農”，那個年代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詞。而根據谷歌AI，美國的 farmer 平均擁有464 英畝(約2817畝) （原文：In the US, the average farm size is typically around 464 acres. This number has seen a slight increase over the past decade.）。在國人的眼裡，這已經是“大地主”，英文也許應該用 landlord 了。 再來看萬斯的原話：We borrow money from Chinese peasants to buy the things those peasants manufacture.
(視頻：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XMtNENAV1o&ab_channel=NBCNews) 谷歌的翻譯是：“我們向中國農民借錢來購買他們生產的東西”。百度的翻譯類似。都沒有把 peasant 譯為“鄉巴佬”。"those peasants" 讓我聯想到的是“那些農民工”。既然中國號稱是全民所有制而農民和農民工又占人口多數（至少90年代時還是如此），所以"Chinese peasants"應該是代指中國國家。萬斯的意思是中國買了很多美國國債，同時中國又向美國大量傾銷由農民工生產的廉價商品。萬斯或者有蔑稱中國的意思，或者是為了用詞嚴謹和生動。我傾向於後者。  (文革期間的英文教材。圖片來自網上)
（2025年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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