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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时候看电影,喜欢看打仗的,喜欢问好人坏人。 于是习惯了一种观念:坏人死了活该,好人不应当死。
电影总有戏剧化,那死(一般是坏蛋的死)总是令人开心,很轻松。 也有死人死的很漫长的电影,记得一外国名歌剧,明明快死了,却不停的唱, 好像是奥塞罗什么的。 死的很难,很辛苦,于是感觉既然要死,怎么还这么难。
后来,稍大一点,变成不打仗的片子不太喜欢看。
最好是机关枪一嘟嘟,一片似海的人潮倒下去:之后是全场掌声雷动。 要么是上千上万的骑兵坦克混战,要么干脆就是象中途岛大战, 那死人的场景被演译感觉为节日的盛大彩礼,让人眼花缭乱,心花怒放。
“太棒啦!太精彩!飞机掉下来象拍苍蝇,炮弹象礼花,好玩呀!”
大凡没有实际接触死人的时候,一切有关的死人景象都似乎是虚拟热力游戏。
2. 大概在我10岁多,邻居一位女孩自杀了,她上吊。 放解下来,她身体还软软热乎乎,脸红红,象睡熟,但再不醒。 在我喊了几声她的名字后,我突然理解,也害怕了。 她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世界。 昨日已不再,一切成为永恒,阴阳终成两茫茫。
此时,死亡开始象针,终于刺入我脑海,一种莫名的极度寒冷。 死亡不是死者的不幸,却是生者的痛苦。
一个人,并不靠描绘而坚强。生活身旁的实影死亡情节到后来越来越多。 于是感觉阳光并非永远灿烂,春天不是永远明媚,世界绝非理想美好, 但是,时间却越来越快起来。
一个人活着有什么价值不知道,但活着必然总有价值, 人不是为自己活着,这就成为人性的共识。 爱意斯坦说:研究人为什么活着,是毫无意义的, 人活着必然是为他人的,是为那些曾建造了这个人类文明的人而活着。
3. 早时,我们失去了黄继光堵抢眼的壮烈机会,失去了刺刀拼杀, 失去参加复杂的阶级斗争,失去革命奋斗,似乎死,也没有死到价值点。
之后,如果我们不是美元大腕,不在人与人的残酷斗争中取胜, 不在市场中尔虞我诈,不在帐户中增长.于是我们死也没有达到经济价值。 好像如果这样死亡就成为压力或者亏欠甚至弱智。
其实,死亡本来是很平静家常的,不带含金量的,它原本是苍白无奈的。
它一定是平淡的走完漫长的地平线,伴随着天边的彩云而消失,
虽然,该作的都作了,但没有做好,该奉献的奉献了,但没有结果, 该努力的努力了,但没有收获,该施舍的施舍了,但没有回报。 这些虽令人失意,但都不为过,都是正常的。
生命本来就是平平淡淡,庸庸碌碌,似水流过,似春短暂。
昨天一架民航坠落,后天一颗炸弹爆炸,煤矿漏水死了人,汽车掉进江。 更前面,黛安娜怎么也不应当那样死。 大人物总应当....应当什么? 克林顿不应当搞女人?萨达姆不应当上绞刑? 毛泽东应当不死?金融危机不应当...?没有为什么。 死亡是终极的,命运是随机的,死亡是平等的。
在芸芸众生的世界中,我们知道了:
第一:我们活着。 第二,要让后面的人活的更好一些。 第三;我们还不错。
总之,心平气和,勤奋努力,懂得生活,万事随缘。
4. 曾有一个场景让我永远难忘:那是在医院。
一位患病的农村男子将死,他那眼球象串在一根轴上向后翻转着。 医生同时正在用长针头射入强心针到他的心脏抢救。
那男人的眼球几乎翻上成白,但他用毅力本能抗拒着死亡, 将他的黑眼球再用劲拉下来,他还要活下去。 此时,他那可怜的太太和女儿就在身边。
这次他终于又暂时从死神那里被拉回,他眼睛流出一行深泪, 他微微斜视感觉着,留恋世界,之后他欲喃喃而无语。
他慢慢费力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奶糖,勉强搂住他女儿的头, 摸索着送进他女儿的口中,抚摸着他的宝贝女儿,他微笑。
不久他真不行了。他农村的妻子在旁边守护着,开始拼命叫起来。 他有气无力的说:”我玩完了。”
于是,他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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