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孩子多，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除了過年的壓歲錢，平時爹娘是不給孩子們零花錢的。壓歲錢是多少，禿小不記得了。一定是很少的，因為禿小的兜里總是空空的。有時候，娘叫禿小幫她買醬油之類的東西。找回來的零錢，如果是三分五分，如果娘那天挺高興的，她就讓禿小自己留下。不過，這種時候不多。

大人不在家的時候，小孩喜歡翻大人的東西。禿小也不例外。那天禿小在爹娘的書架上翻到一本書，見到書裡面夾着五塊錢。五塊錢對一個八歲的小孩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數目了，禿小毫不猶豫地交給了娘。家裡的錢都是鎖在抽屜里的，從來不許小孩子動。所以在禿小的觀念里，錢是很重要的，拿錢是可恥的。

娘怎麼也記不起來，為什麼那本書裡會有五塊錢。白撿了五塊錢，娘非常高興，在全家人面前表揚了禿小，叫其他的孩子都要向禿小學習。

禿小特別愛磕瓜子。小販賣的瓜子是一毛錢一小杯。禿小沒有錢，就呆在賣瓜子的小販邊上看一會兒。有一次，一個小孩來買瓜子，他沒用錢，而是用的糧票。禿小從不知道糧票也可以換瓜子。

禿小想，家裡有糧票，糧票是不鎖的，那說明爹娘不是很在乎糧票的吧？所以拿錢不可以，拿糧票就不那麼......禿小拿糧票換了瓜子。雖然他為自己拿糧票的行為找到了藉口，但還是覺得很不光彩，所以他只拿了一次糧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