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徐徐说道:“真妹,这老丈不是普通人。” 女子回应道:“天哥说的是,老丈先前说从未到过江南,却又对吾乡传闻秘史了如指掌,莫非另有所图?” 男子说:“即便未曾涉足江南,道听途说吾乡雅闻逸事也是有的。只是老丈言语间对茶花金粉似有莫大兴趣,只怕不止于八卦,确如真妹所说有所图谋。” 女子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该如何应对?” 男子说:“不碍事的,爪王这次命我俩北上,就为的是接到信报,说吾乡茶花金粉秘方似已外泄,其一流向在山东一带。结合老丈所言,虽不中不远矣。” 女子说:“难怪天哥忽然有此雅兴远行,原来却是王命在身。” 男子说:“不是为兄有心相瞒,只是不想坏了真妹旅途中的兴致。” 女子说道:“小妹明白,天哥所做所想都是为了小妹好。” 男子说:“真妹,此间看似雅静,毕竟是公众场所,我俩且回房中,待为兄细说端详。” 二人便离座返回小院。
老者缓步离开餐堂,一直能感应到背上的炙热,他知道是那位江南男子的目光。这老者姓陈,乃蓉城陈家门下,此番离蜀是受家主之命,追寻陈家“雨莲蓉”流播的踪迹。据说当年聂小青前辈离开四川,途经陕西、河南,进入山东,其后转头南下,于龙乡遇西域异人易小葵,共谱惊天动地恋曲,流传后世。老者四处寻问“雨莲蓉”下落之际,意外探得有关龙乡茶花粉一分为三的传闻,飞鸽传书报与家主,家主命他一并细查。老者在山东各处访查经年,自忖已无遗漏,正拟直奔龙乡,没承想就遇到两位来自龙乡的男女,可见所行之事暗合天意,于是修书禀报家主,并收拾行囊准备南下。
以“天哥”与“真妹”相称的两人回到房中,先到床前观看女婴小荷。只见她呼吸匀称,睡得很香,只是小脸通红,额头略有细细汗珠,想是房中炉子太旺。女子先用汗巾轻轻将汗珠拭去,男子唤来店伙,将炉火稍为调小,得便再沏一壶新茶来。店伙手脚麻利,片刻便办妥,二人坐到桌旁,细细品尝那“雪青”。
无何,男子开口说道:“适才与老丈对谈,老丈有意无意间谈起‘雨莲蓉’,教为兄想起龙乡一桩轶事。” 女子问道:“什么是‘雨莲蓉’?” 男子说:“故老相传,当年西域异人易小葵迷恋龙乡佳景美食,流连忘返,却因宿世仇怨遭九尾狐毒手,险些命丧龙乡。幸有川中女侠聂小青出手相救,喂以陈家独门解药‘雨莲蓉’,幸免于难。过后两人双宿双栖,游侠江湖,足迹遍神州。”说话时流露出无限向往的神色,女子都看得痴了。 男子语音稍停,女子接口说道:“可是龙乡不曾有此物事流传呀。” 男子说:“既是独门秘方,岂能轻易示人,那易大侠必与此药有缘,故能受惠。” 女子说:“想来也是。” 男子又说:“适才在外间,为兄说过怀疑茶花金粉的真实性,如今又说奉爪王之命寻查秘方,真妹可知个中因由?” 女子坦然相告:“小妹确实略有疑惑,不过深知天哥为人,如此前后不一,必有深意。” 男子叹曰:“知我者,真妹也。当时为兄刻意那样说,是为了迷惑老丈。皆因当时老丈尚未走远,我俩对话时,为兄见他双耳翕张,怕是练得“顺风耳”,不得不小心。” 女子闻言以手帕掩唇轻笑,说:“天哥真是足智多谋!”
这时闻得床上的小荷咿呀作声,两人赶紧走到床边,只见盖在小荷身上的小被掀开在一旁,小荷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俩,双手向上伸, 女子赶紧把她抱了起来,在她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by 穿山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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