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離合悲喜嘆中秋,前世今生各有由。
陽錯陰差無定數,還憑忠正化災憂。
曹雪豆,京城子也,憨直任俠。初遇江湖女小青而終見絕,自是輟讀,恆耽酒肆中,為親者嘆,此砍王十一年事也。昨直隸友中秋書至,末云:“兄素稔京城曹氏,今有少年曹雪豆津門勘案,皆聞其名。”余大驚,亟遣問酒家,言雪豆尚醉。果然,則勘案者何人也?
乃復書詢其詳,友不日見答,曰:
“津有富賈子魯忱,新娶好婦,素以艷聞於鄉。曦過窗,尚未見翁姑。侍女猶豫喚之,不應,試啟關亦不開。翁疑,命破牖入,則子喋血於床,而婦塞口縛手足於椅,不得啟閂。婦言夜半妖蒙面至,持刃殺夫已,縛己於椅,乃隱牆去,故戶尚閂。告官,仵作以涉妖祥不吉,皆緘口。翁怒,出千金賞降妖士。次日有揭榜者,自稱曹雪豆。碩健少年也,青衣箭袖,乘紅鬃馬...”
余讀至此,愈奇,猶記小青去日,紅雲馳驟,依然在目。亟問:
“所持何兵?”
友復書答曰:
“軟劍也,初不見,圍腰間若帶,後一出光閃,矯似游龍...”
余喟然嘆曰:
“此真小青,非雪豆也。”
後又詢於知者,乃得其細:蓋小青怒去,恨猶不已,謂雪豆何得舍己別鍾?奮韁疾馳,紅鬃馬實西域良駒,一日夜已逾千里。渴則飲泉,飢而噬肉,唯不食人而已。過市廛,輒有紈絝兒,羨其美而訕諂,厭甚而頓念雪豆之莊雅。始漸通人情,知少女身不便於行。
中秋夜,沐於幽潭,已而岸,回視潭影,身碩髀捷,長眉星目,舉臂投足,略類雪豆動靜,亟動思:若逕扮雪豆必能嘲人,大喜。又聞龍鄉又興盛會,或雪豆亦在,遂改途之燕。過津門舉目千帆聚海,百街依河,始知渤海一灣,盡蘊神州靈傑。忽聆聲嘩,策馬近之,即魯翁懸賞之時也。小青讀已乃生黠笑,呼曰:“吾善擒妖!”門人亟報魯翁,延小青入登堂上,翁才絮語,小青不耐,命速召婦來。婦見小青貌美少年,顏霽;小青逼視,知其非妖,而艷中藏媚,又見步善橫斜,非貞潔輩也,然亦無據。
夜即宿於凶室,思茶,侍者雙手捧茶盤入,風驟吹門,侍者急以背掩,復轉身俯腰以頜推閂入竅。小青見狀大悟,急呼翁至,復索繩縛婦手足於椅。翁正不解,小青忽出軟劍點婦頸,令扭軀碾椅近戶,婦初不肯,乃小刺逼嚇,血漣,婦始從,未已抵戶。更令以頜推閂,竟能入竅。翁乃悟殺子者非妖,婦也。送之官,不刑而供矣。
蓋婦初及笄,即與鄉男某通。臨嫁不舍,與鄉男謀,始起殺心。於是雪豆之名,見諸報端。若知小青何日再至龍鄉,見雪豆如何言語,蒲某單筆難書,且待下回分解。
《青蛇小時候》 前五回篇目如下:
小青猜謎
小青學詩
小青亮劍
小青聽琴
小青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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