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鄉大客棧”的“玄”字號上房內,一燈如豆。傍晚時分在龍鄉道外目睹年糕傳人與灰袍老者過招的中年人端坐桌旁,提起一管飽沾墨汁的小楷狼毫,在一小冊子上工工整整地寫下:辛巳 乙未 丁酉 “百果年糕”傳人抵龍鄉,與“茶幫”祖師各遞一招。寫完之後,另取一本外觀一模一樣,略顯陳舊之小冊翻閱。小冊封面上書《有聞錄》辰集 中 字樣。翻至其中一頁,記如下:茶幫開山祖茶必穠 自稱根系開明葭萌 武功走剛猛一路 江湖排行二百五十一 秘制“茶葉蛋”獨樹一幟 享譽食林。再翻至一頁,寥寥數字曰:“百果年糕”一門 見罪於官府 走避外鄉 後人回遷龍鄉 遭“茶幫”滅門 遺孤女一 不知去向。
夜闌珊,龍鄉大道外飯店已打烊。“茶幫”祖師茶必穠立於中院,久無動作。老者思路仍系“百果年糕”所藏秘密之上。門下弟子搜尋所得兩塊古舊年糕,兩相契合,嚴絲密縫,原為一體,絕無疑義。奈何內中並無機簧變化,亦不見圖文顯現,煞費思量。月影西移,茶必穠忽然一振雙臂,袍袖大張,猶如巨鳥展翅,一躍而過牆,直奔“龍鄉大客棧”而去。早前弟子回報,中年文士與年糕傳人均已下榻“龍鄉大客棧”。文士住“玄”字上房,年糕傳人住後進獨門小院。茶祖師欲前往勘察一番,以便早作計較。龍鄉民風淳樸,並無冶遊之人,龍鄉大街之上,除更夫巡夜之外,更無閒人。三更打過,更夫返回更亭歇息,大街上只餘風吹起之落葉上下盤旋,連一聲狗吠都沒有。客棧後進小院烏燈黑火,聲息渺渺,茶必穠佇立牆外片刻,一無所得,轉頭望向二樓“玄”字上房。“玄”字上房內中年文士忽有所感,放下書冊走至窗前,樓下茶必穠急急閃身暗處,雙眼緊盯窗前身影。中年文士望向茶必穠藏身之處,微微一笑,隨即掩攏窗扉,吹燈上床。茶必穠直待至四周重歸沉寂,黯然離去。
客棧後進小院中,龍鬚梅感知院外有人窺探,躺臥床上不動聲息,靜觀其變。待來人離開方才安然入睡。
(漫天茶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