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清早,被鬧鐘叫醒時,感覺渾身疼痛,有點不想起床。其實不起也沒關係,老大都開車了,實在不應該再每天替他準備早餐。道理和行動很難一致。只見我毫不猶豫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洗漱後,就進了廚房。 “媽,謝謝你的早餐。”兒子取筷子的時候,擦過我的身邊,認認真真地看着我說。搞得我給他切蘋果的手顫了一下。 養他到十七了,給他做了多少頓早餐,什麼時候要他說謝謝了?自從他開車後,好象更成熟了。 “媽,你昨晚真不應該等我。都累成那樣了,還不上床睡!我還以為你信得過我的呢!”兒子沒看見我的手,自顧自把話題轉到了夜晚。 他獨立駕車後,每次出去,無論多晚,我都等他回家。 “我知道你從來都是個守信用的孩子。但是開車出去,是不一樣的。只有看見你回家了,我才放心。”這是我對他的回答。還有一句話,我沒說出來,不過那才是我的真用意,這句話就是: “我要讓你知道,你沒回家,你媽就不能好好睡覺,所以,你如果要超過十二點回家,心裡就不會好意思。” 周末我端盤子,可能手勁使得不對,左手掌很痛。晚上倒在沙發上,不停的用牛角梳子刮着那些發疼的肌膚。十二點了,丈夫熬不住,先睡了。一邊走,還一邊埋怨我:“他說好十二點半,就一定會準時回來,你何必非得等着呢。” 我不理他,感覺父愛和母愛本來就來自正負兩極。 兒子一邊吃,一邊跟我講昨晚在教練家的聚會有多精彩。一大盤蛋餅一會兒就光了,他走到時候,我感覺他的嘴唇紅腫,一定是昨天白天訓練時,曬過敏的。 兒子走了,他爸和他弟都還在各自的房裡酣睡。我戴了手套,拿了剪刀,拉開了後院的門。才八點鐘,太陽卻似乎有了正午的溫度。我不怕熱,彎腰拔着地里的野草。今年,除了母親給的西紅柿,我沒種過一棵秧。可後院依舊鮮花怒放。白的雛菊從一小撮變成了一大堆,花朵也大了一倍,陽光下,白得特別耀眼。奶黃的百合,桔紅的百合,也是母親給的,記得當時我隨便往地里一扔,沒想到如今它們卻能這樣使勁地開着花兒。還有一種紫紅的碎花,花很小,可姿態特挺拔。。。。。。 我很想拿個花瓶,剪一大捧這些大地的奉獻回家。可是我告誡自己最好不要這樣做。 丈夫對花草的過敏,已到了驚弓之鳥的程度。這些年,看着他受過敏的罪,已把我鍛煉成半個病人了。剛開始,我也是不太理解過敏的痛苦。有一回,他讓我處理掉家裡所有的蘭花,說那是讓他眼淚鼻涕,大流不止的罪魁禍首。整整七盆蘭花,被我拿去店裡。受到客人的讚賞。不過有個熟客好奇,就關心地問了我。我開玩笑地說:“我丈夫特別討厭花,說它們都是害人精!” “那你為什麼不叫他搬出去,而非要把花搬出去呢!”那熟客也是丈夫的朋友,當然是開玩笑的。不過,也是表明他理解我喪失心愛之物的難過。果然,沒過多久,一位勤勞的員工,因為我出遊幾日不在,她自做主張,替蘭花澆了很多水,那些蘭花就慢慢都走了。 蘭花走了,我也變了。從此以後,我變得不喜歡在家裡擺花。對花,我也沒有了多少興趣。我會不時的找出和花兒在一起的害處。比如我發現擺弄過花後,雖然我不會打噴嚏,流鼻涕,但皮膚會很癢。漸漸地,我們家已沒有了鮮花,情人節我也早早發出了不再接受玫瑰花的信息。 我很愛花,我的名字就是花。我不愛花,因為你沒法和花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