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被警察带走后,雅琴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尽快把他救出来. 可是,又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念头,雅琴决定还是先回家,告诉父母,让他们一起帮着想办法。 没想到,事情的经过一说完,雅琴刚想说:"眼下需要立刻找到一名好律师!"时,她的父母却先吵了起来: "我看他是罪有应得!你干脆离开他好了!"母亲虎着脸,瞪着眼,象一只能咬人的母虎。 "你瞎说什么!"父亲大吼一声:"真是鼠目寸光的愚妇!" 雅琴很讨厌父亲得理不饶人的态度,所以后来听到他说"只有吃得了苦的人,才能享得到福"时,也没流露出多少赞同的意思。其实,这些道理雅琴不用去听的,她的心一直在这样做。从她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真心为自己吃的苦后悔过。每一次生气,再怎么痛,她都能自己化解,真的化不了的时候,她对自己说:"怕什么,最多等孩子十八岁后,再和他离婚好了!" 所以,雅琴是绝对不会主动和他离婚的。父亲虽然态度生硬,但的确比母亲更了解她。雅琴的心离父亲近。然而,在言语上雅琴又似乎永远站在母亲这一边。 他们三个人,似一锅粥一样,糊了半天。雅琴脑中的主意虽然没有多一分,但心就更加火热。当她走进律师办公室时,感觉自己就象最勇敢的战士一样,抱着必胜的决心。 雅琴找的律师,价钱不菲,惹来母亲的异议。"妈,这时候不能心疼钱。只要能办成事就行。他可不能老呆在里面,要是丢了工作,那才麻烦呢。"雅琴顺着母亲的思路宽慰她。 "你看,女儿比你可聪明多了!"父亲这样说话,不知道是为了赞人还是贬人。两个女人同时白了他一眼。 但是,他们仨个谁也没有料到,这件事光靠决心和聪明,是远远不够的。雅琴的丈夫,第二天就被律师保了出来,但却不可以回家,只可以住在朋友家里。这一个意外的分离,让雅琴如坐针毡。虽然不是她报的警,但他受的苦,因自己而起。她时时自责得六神无主。急切地希望能见到丈夫,跟他讨个主意。可法庭判决他们不准有任何形式的联系。这让雅琴的担心与日俱增。 正当雅琴的担心快要变成恐惧时,电话响了,是他的声音。"你怎么敢打电话,这不是违反了条例了吗?"雅琴顾不上自己的喜悦,先担心他的安危。 "不要怕!这种事不算什么。我了解到周围好几个洋人都有我们的经历。他们说只要没人报告,打个电话,没人知道。除非你想报警?"他的声音里有一股久违的亲热。 在电话里,他要她不要乱花律师费:"不要听律师瞎说,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的,你听得越多,花的冤枉钱越多。让它去好了,为这点事,我不会再坐牢的。他冒着犯法地危险,来跟她谈话,谈的还是钱,但听在她耳里,这一次,却就象谈情一样。" 可是,我想你尽快回家!"她轻轻哽咽着,象一个小女孩一样。 雅琴撒完娇,终于没忘记正题:"你放心,所有的律师费,用的是我的零花钱,不够的化,我父母那里还有。不用花家里的存款。"雅琴说完,听筒里传来一阵沉默,良久都没发出一丝声音。 雅琴这一次,果然按着自己的心愿,把钱全送给了律师。这样,一个月后,他就回了家,但是必须去上愤怒管理课,还必须去社区劳动改造,严然象个坏分子一样。 半年过去了,有一晚,月圆象只大银盆一样,雅琴在明月下娇笑,仗着良辰美景,她嘲笑他:"究竟是什么,让你这半年来,心甘情愿当个坏分子的呀?" "是我们那一双儿女!"他老老实实地答,一点也不懂什么是甜言蜜语。不过,从此之后,他不再管她是否要存零用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