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断舍离”,不就是“扔”吗? 范学德
几个月前在朋友圈看到一位老朋友发感慨,说真得“断舍离”了,家里东西太多了,有些买来了好多年但根本就没用过,现在是时候了,该扔就扔,该捐就捐。 什么是“断舍离”啊,不懂。感觉有点佛教的味道,但也没查。今晚要写文章才上网查了一下这个词的意思,《百度》介绍说,这是一个最近流行的网络用语,来自日本作家山下英子写的一本书——《断舍离》。“意思就是:把那些‘不必需、不合适、令人不舒适’的东西统统断绝、舍弃,并切断对它们的眷恋。” 原来是这么回事。说白了不就是一个字吗?扔!加一句,扔了以后也别心疼。 每年一度,我们这个社区都有那么一天专门就是扔,各家把不用的大件物品堆到路边,镇里出车把它们当作废物都拉走。今年这一天是4月15日,我早就在日历上的这个日子上画了一个圈,还写上了三个字:“丢东西”。 也许是这个日子提醒了我,也许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提醒了我,你老了。有些东西该丢了、扔了。 先要扔的是杂志。这些年积攒了许多杂志,有的是全套的,从创刊号开始。当年读过了,以后就堆在那里,一堆就是十年,十五年,甚至二十多年。这一次,大都得扔掉了。但有几本还是舍不得扔,比如《麦种》、《方舟》、《杏花》、《橄榄枝》,等等。它们大都是2006年前后国内家庭教会出版的内部刊物,免费赠阅。其中,我参入最多的是温州出版的《麦种》,我和刘同苏还是杂志的顾问,我也真问了,提提建议,写写文章。我保留的最后一期是第17期,2009年1月。后来,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声明,绝对不是模仿”有关部门就是有关的部门”这句名言。 我要扔的最大件物品是书。这么多年来买了许多书,从国内运来了许多书,还有出版社与个人也送给了我一些书。其中许多书我根本就没有看过一个字。一边清理,一边看书名、作者。非常坚定地确信,有生之年我不会看它们的,一本接一本,毫不犹豫,扔! 三百多本书,就这么扔了。 还有许多的带子、碟子,即使想看当年录的节目,也不会用它们了,上网一搜就搜到了。一边扔一边笑,有些带子,比如京剧,许多带子在中国买了,费大力气带到美国,有的连盒子还没有打开。再见,再见。 有两盘带没有扔了,一盘是京剧《野猪林》,李少春、袁世海和杜近芳主演的,另一盘是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悲怆)。这两盘我都听了许多遍。最重要的是三十年前的那个秋季,我听了一遍又一遍,它们支撑我度过了一段最艰难的时间。犹记得,当再一次被逼要检讨的前夜,我站在家里六楼的凉台上,一再想要不要跳下去,当时室内不断放的就是《悲怆》。 还有我的许多讲道录音带,教会录了,送给我了,但我一次也没有再听过。我对自己以往的讲道从来都不满意,因为是现场讲的,肯定有误,无法修改。我保留的我讲道的VCD就一种,是神州传播协会录制的,12碟,我的见证布道系列——《我为什么愿意成为基督徒》,很专业,修改过。 还有几盘DVD也是神州传播协会录制的——《一代人的见证》,那是2008年12月召开的《彼岸》特会,我和许多传道人一道,做了五分钟的见证。碟子没打开,但我还是要留着,那个冬天,那一群人。 清理出了一堆又一堆的东西。累了,坐在椅子上想,我怎么可能制造出这么多垃圾?多年来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但今天居然有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我的贪心也不小啊。“贪财是万恶之源。”保罗的话说的太对了。 不买,这是断舍离的前提。“断”的意思就是不买吗? 去掉贪心才能不买,才能断能舍能离。但这真难,就像出版社一要送我书,明明我不怎么需要,但人家是白送的,不要白不要,于是就接受了。今后怎么办?一遇到这样的试探肯定还会动心,那时一定要祷告,主啊,帮助我,别再贪心了。 2019.5.13 于芝加哥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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