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民主的原罪(二) 玄野 二 清除唯物史观中的错误理念 唯物史观中包含大量必须肃清的流毒。人类社会的发展几乎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事情,作为人类社会的一分子,可以仰望和揣测其中的规律,吸取历史经验教训,避恶如畏火,从善如水流。象马克思等通过有限的历史知识就得出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等结论,无视不同文化不同环境对人类社会结构的影响,无疑是武断的,也是贻害无穷的。过去的百年共产主义运动给世界尤其是中国人民带来的灾难已经足够警醒世人了。因为篇幅限制,本文不讨论抽象规律性的东西,这些东西我曾经有数篇文章分析过。这里只局限在唯物史观所言之凿凿的社会发展五大阶段--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这一问题中的奴隶社会是否广泛适用所有文明这一子议题来讨论。 奴隶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曾经普遍存在于各地区的各时代,中国明清时代依然有家奴存在。但是,奴隶制作为一种社会生产的主要方式,却只在罗马和希腊。奴隶制度,尤其是罗马所施行的奴隶制度,已经不是单纯的没有自由的问题,而是个人生命难以保障的问题,这对生命的繁衍和生产力的再造构成了现实的危害。短期内罗马可以通过掠夺其他地区培育好的劳动力来维持罗马贵族的奢侈生活,但被掠夺地区必然要落入悲惨境地,劳动力再生能力大大降低。于是,奴隶的来源没有了。罗马对迦太基的毁灭是典型的例子。欧美史学家多将这一罪行列为人类历史上少有的耻辱。当环地中海地区都被划入罗马版图的时候,不知道罗马的政治家们是否对自己在迦太基等地区的愚蠢屠戮感到后悔,因为这种行为断绝了财富和劳动力的来源。地中海地区的其他所有文明的痛苦,换来了罗马的繁荣与辉煌。这样的掠夺式辉煌注定无法持久。奴隶制度只能是某个相对小的地区享用的制度,因为这意味着相邻地区必须承受非人的苦难。奴隶制度不但在物质上经济上给被征服地区带来苦难,也在精神上腐蚀了罗马统治阶层,松散的日耳曼人摧毁西罗马帝国也就变得毫无难度。奴隶制度绝对不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可以自然发展出的社会形态,而只有海上掠夺与商业文明才有可能建立奴隶社会。象中国埃及和巴比伦印度等靠自己地域内的物产生存的农耕文明根本不可能出现奴隶社会。智慧的政治家都明白公平正义是社会繁荣的基础,对某阶层的社会成员的虐待和歧视最终都会削弱国家根本。 马克思的历史知识比较局限,但是他依然知道些许亚洲历史,也因为其学术良知而没有断言奴隶社会是人类发展的必经阶段,从而在希腊罗马的奴隶制之外列出一个亚细亚生产方式。殊不知,这亚细亚生产方式是更加普遍正常的社会形态,而希腊罗马的奴隶制度实在是人类发展中的异类,而罗马的奴隶制度更是人类的耻辱。后来因为恩格斯的曲笔和斯大林在政治统治上的需要,唯物史观被绝对化了,奴隶社会成了人类发展的必然阶段。这一点,顾准在他和其弟的通信中表达的比较明确,他在行文中这样评价斯大林的做法:"对历史的强奸形成了"。那个时代,先生敢用这样的词汇描述红色伟人,而这样的词汇好像在先生的作品中没有第二次出现。 唯物史观对中国历史与文化界危害极其深远。自赫鲁晓夫始,东欧社会主义阵营就已经对斯大林的罪行开始清算,唯物史观的影响也就逐渐式微了。但是,这一流毒在中国依然戕害着学者与学龄少年的灵魂,体制内的学者们必须将自己的良知和理性奉献出来,供唯物史观蹂躏。而某些红透到灵魂的学者更是掘开中国五千年祖坟,将祖先尸骨都涂抹了红漆,以换得一二头衔和赏赐。基础教育本是现代政府的职责,而中国共和国以来的历史教育已经完全不是政府在履行职责,反而是政府在以教育为工具维护自己的统治,坑害国民。中国十几亿人的历史观念被扭曲了,这样的罪过何人能承担得起?中国红色学者对中国历史和传统文化的玷污式解释,说轻了是削足适履,说透了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引申一点,资本主义社会也并非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阶段,如果称做商品经济社会可能更具有广泛意义。欧洲和美国的确是资本主义,资本主义社会的最核心特点是资本对社会的控制。资本的逐利本质已经将全球推到现代危机的悬崖边缘,而所产生的成果不过是全世界五分之一左右的人口和五分之一左右的地域的繁荣。如果某些国家想用资本主义创造世界第二个繁荣的五分之一人口,地球生态圈的毁灭也就迫在眉睫了。资本控制一切是资本主义的本质,是欧美发达的原因。但是,地球的有限空间已经不再容许这一本质扩展到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其他地区中去了。中国出现资本控制一切的类欧美资本主义社会将是世界的灾难,这中国和世界都要警惕的事情。中国没有象欧美所幻想的出现资本控制一切的自由资本主义经济,没有在追逐先进生产力的不归路上疾驰,许多愚蠢至极的欧美政客表达遗憾。其实,中国没有欧美化不是什么遗憾,而是世界的福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