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超物质存在的证据及思辩
——论灵魂的本底与属性续篇
玄野
灵魂超物质的证据
对于单个生命而言,其灵魂来自何处?是否如传统所说,单个游荡的灵魂忽然间契合入某个肉体?这里面临的问题很多,最直接的,灵魂进入肉体是在什么时刻?从受精卵到人有明确意识这段时间的哪个时刻?至于乡村经常出现的灵异事件,某个人瞬间表现出另外一个人的意识,是否能证明灵魂可以在肉体间切换,可能尚难下定论,此处搁置不议。抑或是灵魂需要一定的物质载体?这样的假设不需要上一假设的那种时刻,但这载体是什么?是DNA还是线粒体?或者其他未知的物质载体?直觉上,这种载体的发现需要学术界在微观世界上的宏观视角。如果有朝一日得到突破,可能比DNA的发现还要轰动。
我们再从历史角度纵向质辩。人类智慧与文明的形成,人的进化,其必然推论就是人的遗传基因或者灵魂是在自然环境的长期浸润下发生着变化。但是在人类知道的历史上,只在外貌上有些明显不同,在习惯上有大量差异,性相近,习相远。人类的知识在积累,人类族群间明显的外貌差异也昭示着人类在形体上的演变,而人类的灵魂与智力却没有足够证据证明着进化。
按当今遗传学和考古学的学术正统,当今人类都来源于十万年前左右的相同祖先。当然,遗传学上的夏娃和亚当与宗教中的名词完全不是一回事,不过借用而已。不必纠缠于遗传学的相关数字,这是学术界的任务。我们来思考这样的问题,十万年前,我们人类是如此共同的祖先,如此共同的遗传因子,共同的天赋。十万年后,人类不同族裔间有着巨大的差异,肤色,眼睛,头发,脸型,等等。依据外貌,我们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不同族群。然而,在人的性格,智力秉赋和与灵魂相关的属性上,民族间的差异并不明晰,民族内部个体间的差异却更加显著。如果人类灵魂完全来源于物质,为什么进化过程中,人的外貌出现了这样的分化,而人的灵魂与智力方面却没有以民族为单位的一致分化呢?何以自然环境留给人类外形的基因变化,远远大于灵魂和智力方面的基因变化呢?比如中国人和西方人,虽然至少在五千年前很可能是数万年前就已分开,而且生活方式与政体形式完全不同,文化与思维方法迥异,但到现在其秉赋并无太大差异。西方的逻辑思维在中国人这里很容易就驾轻就熟了。是近两千年的全球化造成的这种一致吗?可能并非如此。因为世界的哲学轴心时代几大圣人在人类精神方面的悟道好像比当代诸哲学流派更具备互通性。也就是说,自然环境与生活习性的差异并没有造成人类在精神灵魂上的不同。还有一种可能,雅利安人和地中海人有尼安德特人更多的遗传,而导致了外貌上与中国人的差异。然而,为什么这样的遗传单体现在外貌上,而不体现在智力结构与灵魂上呢。总之,无论遗传的踪迹如何,都难以破解外貌上的差异大于智力结构与灵魂上的差异这一难题。
在当代现实生活中,随处可以找到证据证明,人在灵魂与贤愚品性等方面的差异更多是人个体间的,而不是种族间的。在欧美文化环境下长大的中国人被称作香蕉人,香蕉人所透露出的信息是什么?他们从遗传来的秉赋中,只有外貌异于欧洲人,其在灵魂与贤愚品性等方面与欧洲人无异。也就是说,欧洲人和中国人在灵魂与贤愚品性等方面的遗传因子没有差异。所以,各族裔在这个美洲混合文明中并不因为自己的血统背景导致自己的文化优势与劣势。可能咱们北美的中国同胞会乐于谈论何以东亚族裔的香蕉人要比其他族裔的后代在入学就业方面有优势。其实,这源于移民筛选。近三十年来,中国移民到北美的是高学历的群体,而这种筛选对最初的欧洲移民和许多其他移民来源并不存在。这依然体现的是人个体之间的差异,而不是种族之间的差异。
黑人文化的确与欧亚文化差距很大,我们是否可以结论说,黑人在灵魂上在智力品性上与欧亚人种有显著差异呢?我以为不可。首先,当代黑人的社会问题绝大部分是生活习惯和社区环境造成的,而建立良好的社区环境是相当复杂而又长期的事情。其次,黑人文化的问题,主要是和欧亚大陆文化这个世界文明主体长时间断绝联系导致的。我不认为黑人在灵魂上贤愚品性上的差异来源于种族基因。典型如美国总统奥巴马。这位有着一半肯尼亚血统的人在灵魂品性上是典型的美国主流精英。如果物质层面的遗传导致灵魂的差异,奥巴马显然是不可能成为美国总统的。也就是说,欧亚大陆和非洲的数万年隔绝历史并没有造成这两个地区的人在灵魂与智力上的差异。
那么人在灵魂与贤愚品性方面的基因是否可能深藏在所有基因的内部而最难被外界影响呢?我想,如果我们依据考古学和遗传学的一些结论,这个猜测是绝对不成立的。我们可以比较一下百万年前的能人,直立人和当代人,这三个不同世代的人种,其间的身体外形的差异大呢,还是其灵魂和贤愚品性方面的差异大?显然后者差异更大,最简单从脑容量方面就可以看出巨大差异。也许我们可以推论说,人类在智力和灵魂方面的变迁是最快的。然而,人在最近大约五千年中,在灵魂与贤愚品性方面没有受到环境影响而变化,所以在不同环境下生活发展的族群间也没有灵魂与贤愚品性方面的显著差异。这一点也印证了上一篇文章关于人类在灵性方面并没有比三四千年前的祖先进步的推论,那个推论是从人类在信仰和灵性方面沿袭祖先而毫无超越这一事实上得出的。而此处的结论似乎更加惊人,是说人类在明确分支之前,在五万年前甚至十万年前,人类的灵魂属性就可能已经奠基不变了。
如此说来,人类的灵魂是否是在人进化的某个世代被神注入的呢?显然这样的假说有强制添加的嫌疑,而且彻底与轮回观念抵触。在现实世界,我们同样可以发现如此假说的错谬。如果你亲切接触一些高级动物,且不论类人猿和海豚之类,就是一只小狗,你都能感觉到他并非一种无灵魂的的生命,他有丰富的感情,他与你之间在灵性上的差异绝非有无之别,不过是强大弱小之间的区别。人的灵性与鸟兽的灵性并非那样天壤之别,某些人在灵性上不及鸟兽。灵性可能是智力以外的天赋。很多人在物欲的诱惑面前变得毫无自制能力,灵魂的控制力荡然无存。形成对比的是,许多动物个体在生死存亡时刻却能够彰显出强大甚至超人的为种族与后代献身的精神。所以,六道轮回将人与畜牲固化在两个不同层次的灵魂界中并不见得符合现实。
还有一种可能是,并非所有环境因素和人类的所有相关活动都可能影响人自己的灵魂与智力,而有影响力的活动在各族群那里都是一致的。但这个解释差强人意。商业贸易海上文明,农耕文明,畜牧文明,狩猎文明,各自之间的差异足够巨大,各自对人的影响也足够巨大。如果人的灵魂是受物质影响而进化的,数千年的影响不可能不带来种族上的一致差异。
这里有大量的学术悬疑,首先是种族间在灵性上的差异。当代有足够的样本采集数据研究这个问题。而从北美地区不同种族间的交流和骆家辉及奥巴马等非欧美族裔却属正统欧美精英的个案看,种族间没有举足轻重的灵性差异。
从基于遗传学考古学的进化学说看,人的智力灵性应该是进化发展最迅速的。而从当代种族现状看,人的智力灵性进化在五千年,甚至十万年内是停滞的。我不认为不同文明下不同生态环境下的人,发展出不同的外貌的同时,却殊途同归地发展出一致的灵性,除非他们在分支以前就是这个样子。
人的智力差异和灵魂差异来自于遗传或者天赋,而当代各族群的对比又显示了上万年的文化烙印没有造成明显的灵魂差异,同时族群间外貌的显著区别已经昭告我们上万年的不同生活环境已经在人的基因上留下显著烙印。那么我们的结论是什么?灵魂和智力天赋中的一些部分很可能并不受遗传的影响。灵魂可能的确是超物质的存在。
灵魂是否由物质世界决定呢?首先说,灵魂上的东西很可能不是从经验中得来的,而基本来源于神的赐予。而神的这种赐予是否是长期进化导致的呢?上面的讨论已经质疑了进化对灵魂的影响,有待方家答疑。下面我们开始思辩灵魂是否可以看作超物质的存在。
灵魂超物质的思辩
真理判据中有一说,最简单的那一个是最合理的。在科学的发展历程中,可以说这一点无数次为科学的进步披荆斩棘,而且科学的成果也无数次印证了这个判据。而如今,在灵性问题灵魂存在问题上,辩证唯物主义和相关派别则面临着同样的困境。人在精神层面的所有行为与素质,按唯物派的理念,都可以追溯到物质的根源。我相信,在逻辑层面上你肯定都能对任何人类行为素养做这样的追溯。但是,在对某一个问题的物质追溯中,你可能需要成千上万次的逻辑环节。在这些环节中,我们会否出现自以为是的错误呢?会否出现循环论证问题,会否出现偷换概念呢?当然,你遵循严密的数学论证方式和严格的数理逻辑方法,你可以保证这个有效性,但是,你面临的人类感情和灵性问题时,能否保证论证过程的纯数学化吗?如果不是纯数学的论证,你将面临的着真理最简性判据的障碍。当年科学冲破宗法统治的利剑又架在了辩证唯物主义的脖子上。
斯宾诺莎的泛神论中有一个十分著名的定理,就是说,充分理性的人,其最大利益就是达成全人类的利益。我们可以更进一步扩展一下,认为,人的最高目标就是物质世界的最长远秩序。显然,这将人的最高品德和追求追溯到了物质世界。斯宾诺莎在其《伦理学》中是通过类似欧氏几何的论证方式,通过逻辑追溯而得出这样的结论。我这里不去置疑这位圣人的论证有效性,我们来看其他的相关侧面。首先说,世界上的圣人有其天生的灵性,其知识可以锻炼积累,而灵性却非天赋不可。在人类历史中类似斯宾诺莎的圣人以及更伟大的圣人不多,但总可以数出十几个,而做这样的逻辑追溯的只有斯宾诺莎一人。世界其他相似的圣人和更高层次的圣人,其精神路径可能大不相同。如果你回顾自己少年时代心路历程,你会发现对物质利益的成熟思辩是在你自己的灵性价值判断能力之后才有。最普通的如爱情和恻隐之心,这二者是人类价值的核心,爱情在少年心灵中的出现跟思辩无关,也和性欲本能对立均衡地出现。恻隐之心本与欲望不相关,其发生也不依赖于逻辑思辩和利益追溯。
另外一个置疑是,人类的天赋神圣可能来源于人类百万年的进化历程中物质世界的作用。当然,我倾向于这样的推测。爱这一最核心的素质,可能来源于物质世界与高级生命的互动,最终使得爱的理念灌注到高级生命尤其是人类的基因之中。生态学有这样的结论:任何一个新生的哺乳动物,如果没有其父母或其他抚养着的帮助,都不可能存活。这就决定了当代流行于世界的人类和高级动物,其天赋的要件之一必然有仁爱。但是,这个推测所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前文所说的,何以人在五千年甚至十万年的分离以后,其在灵性与智力方面却相差无几,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呢?这里不是说民族间没有智力区别,而是说民族间没有在灵性与智力的某个侧面上的长短差异。例如,某个民族长于逻辑思维而弱于形象思维,某个民族长于哲学而弱于语言。这方面的具体事实需要人类学家提供。
我们是否可以结论说,人在精神上的神圣追求是益于物质世界秩序的,但其根源并不见得出自物质世界的秩序需求。这同样是因果问题。精神指向世界的物质秩序,但并不能说世界的物质秩序就是精神的原动力。
这就出现了这样的疑问,如果执着于精神世界的物质秩序的追溯,我们很可能出现无计其数的繁琐论证。而如果我们将灵魂与精神从物质世界中独立出来,就可以得到最简单的论证。我倾向于认为灵魂和精神是异于物质的存在,至于神从哪个层次何种年代通过怎样的方式将灵魂灵性注入到生命中来,也许是可以暂时搁置的问题。
人的灵性从何而来,人的精神是否有非物质的成分?人们常说的精神追求是否有超物质性?为什么人在谈及精神追求的时候往往那么坚定执着,根本就无视财产甚至生命的代价?为什么年龄越大,人越在意自己的精神价值和精神追求?难道老年痴呆是必然?事实可能完全不是这样,往往是那些很智慧的人或者社会地位高的人才有这样的倾向,因为阅历多了,思考多了,自己的追求更加趋近于人类价值的真了,才更加倾向于精神的追求,而不是被欲望驱使着追求物质利益。
人精神追求的物质追溯到底是什么情形,人们有足够的素材去思考。很多意志坚定的人,被人尊敬的长者智者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切身利益和生命遭到威胁的时候,坦然放弃这些而选择了精神追求?如孟子所道:舍生而取义者也。是因为他们考虑到精神追求会带来更长远更根本的物质利益吗?当然,我们可以这样解释,但是如果你能够设身处地的去构想那种抉择时刻,你会明白单纯物质上的衡量绝对不可能驱使那些圣贤舍生取义。关键时刻真正起作用的是人的精神追求,是人的灵魂主宰了这一切抉择。人的生命中灵魂的确是最高的决策者,灵魂的确是独立于物质世界的。
我们暂且搁置灵魂的非物质性与否,就现实生活而言,人必然是由灵魂主导的,而不是由物质利益和欲望主导的。既然世界历史上有那么多案例告诉我们,在生死决策时刻,圣贤选择的是灵魂而不是物质利益,既然我们的生活中有这么多亲人朋友在关键时刻选择了灵魂放弃了私利,我们就有充足的理由相信灵魂绝不止是语义学上的概念。我们要考虑的是,灵魂是否是心理学意义上的独立存在。在实质上灵魂是否就是人类最长远最广泛的利益关照呢?人在抉择时刻,到底是最切近的危险和利益最有影响力呢,还是最长远的危险和利益最有影响力?如果人从物质利益关系上思考,显然是前者。因此,如果灵魂在心理学意义上不是独立的存在,而是人对最长远最广泛利益的关照,灵魂绝对无法抵挡最切身的物质利益的影响,灵魂也无力控制人的物质决策。所以灵魂肯定是心理学上的独立元素。灵魂在心理学意义上独立于物质,所以人们对圣贤的褒扬,对灵魂的推崇,斥责那些见利忘义之徒为没有灵魂,就十分合理了。
固然,灵魂的积累过程可能是神通过物质与进化在历史长河中灌注给人的,虽然上文质疑,但这更像是合理的假设,但灵魂的运作过程中却绝对是超越物质的,而我们研究灵魂的方法与途径必然也应该是超物质的。
人的行为可否做物质利益的根本原动力追溯是一回事,而人在实际行为决策时是否需要做这种追溯则是另一回事。一般来说,人的决策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灵魂在那一瞬间的显现,人的理性思辨一方面是在错综复杂的现象中厘清利益关系,另一方面是为灵魂在心中的显现扫清障碍。霍布斯说,人都是由感情做决策,很少用理智做决策。这是伟大的哲学论断,但这却是错觉,是只知感情不知灵魂导致的错觉。人是由理智和经验知识来分析判断,由灵魂做决策,感情是灵魂的外在表象而已。灵魂被物欲蒙蔽了,人就常出昏招。人在实际决策中不可能做终极的物质利益逻辑分析,毕竟伦理逻辑大师凤毛麟角,而事务决策却是家常日用。其实,人如果事事都要做物质利益的逻辑分析,逻辑错误往往难免,最终会带来灾难性后果。比如说,人无不爱其子,人无不爱其身,人无不爱其亲,这种爱不是来自于物质利益分析,而是来自于人的本性灵魂。当然,你利益分析的结果也多是爱子爱身与爱亲,然而,现实世界千变万化,经常出现些比较极端的利益对比,人的物质利益分析就往往做出愚蠢混账甚至邪恶的决策。于是,齐桓公的邪癖就造就了易牙竖刀开方之流。当代唯物主义肆虐中国,人抛弃灵魂,多从物质利益分析来决策,那么易牙竖刀开方之流可能就不再稀罕少见,也许已经比比皆是了。
此文为<圣道三百言>之一章,全书在以下网址陆续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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