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仁罹难百年祭 玄野 百年前之此日,上海火车站一声枪响,中华民国赴任总理宋教仁中弹,两日后遽告不治。赴国难之心为恤,报民愿之志难酬。 天地弘谋岂武夫侠客权诈哉?唯坦荡胸襟,赤诚心怀可当。宋公披肝沥胆,述宽容和解整合通途,世纪中诸党诸派擅权,明其理之领袖竟无一人。黄兴轻躁,孙文任侠,义气用事,自作聪明,无视宋公夙愿临终善言,自断南北和谈之路,唯识干戈;袁公误逞名望,后辈泣谏权作儿戏,南北共和已亡,九州十心,奈何君主立宪而称帝哉?宋公之去也,中华阴霾已布,而洪宪之日,华夏凄风苦雨遂告开幕。后继者不解其机,愈发诉诸暴力,坚拒和解,贯穿整个世纪。呜呼痛哉,身在则高位为人嫉,身死则精神为人弃,华夏当颓哉?神降苦难哉?是以宪政无望,军阀割据,硝烟四起,生灵荼炭。遂救民宏愿废弛,蛊惑狡诈横行,帮派之私,一党之利,凌驾国家民族之上。民主自由,主义国际,青黄赤白之旗眩目,和平安康之路益遥。 痛哉宋公!大公无党肺腑之言误赠黑帮左党,遂招杀身之祸,百年轮回,承公之志而超越党派者更有何人?罹难之际,宋公方介而立,俯仰天地之心倾情华夏,和解南北之智振奋国人。然大厦之将倾也,孤木难支,狂澜之即倒也,一臂不当。中华世纪血泪,天乎?缘乎? 于佑任先生曾撰墓志铭道:"铭诸心肝,质诸天地",其伤其痛至极,天地可鉴。然宋公愧未正国是,甘当苦难。后世悲其才其忠,可聊慰英灵。然先生遗愿何在?若先生泉下有知,见身后如此纷争血难,所奉丹心失色,所捐热血无温。悲耶?愤耶?哀耶?伤耶? 当是时也,僭主既倒,民心未定,列强环伺,政府孱弱,贪腐横行,亡国灭种之忧弥漫华夏。所谓富而不骄易,贫而无怨难,仓廪不实尊严多丧时刻,国人关切尽在物产工业军力。一时恢弘传统圣道蒙污,西方深沉底蕴于我不鉴,欧美陋学俗说充斥华夏,终至国人自断灵魂血脉,西方左道主宰中国。一干天才捐弃信仰,唯权谋是营。是以浮躁诈伪淫于政,戾气虚荣斥于民。宋公互容共和之道,国家坦途哉!百年来,中国每衅坦途而颠沛外道,以至天下扰攘,灾难绵延。 百年歧路,中华何之?可识否?上海闸北公园之灵。 西历二零一三年三月二十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