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总的来访 2011-5-5 两周前卡鲁沙还特地给我来了电话,说起了梁总,我把我所知道的关于梁总的消息都告诉了他。我想近些年来,梁总那里最让人高兴的消息应该是:他当上了爷爷。 前两天,接到了梁总的一个电话,告诉我他已经到了慕尼黑,正在去柏林的高速火车上。由于火车正行驶在山地,不时就有隧道,火车一钻山洞信号就没有了,电话断断续续地,不过我也听明白了:他这趟来欧洲是来验收机器的。机器是捷克的一家厂商提供的。梁总说他们的验收工作很顺利,因而他就有些时间来陪一同出差来的同事来德国玩玩,同时也来看看老朋友们。他告诉了我们他们计划到达科隆的时间,并准备在科隆游玩一天后周三来看望我们。 我给梁总他们订好了旅店房间后,给卡鲁沙去了电话,告诉了他梁总来访的事儿,他说这倒是个Angenehmen Überraschung 愉快的惊喜。梁总的儿子军华在我家和卡鲁沙家都住过。卡鲁沙家院子、房子都比我家的大,我就跟卡鲁沙商量,这次可否在他家接待梁总一行。因为每个周三的晚上我儿子有潜水队的训练,老公和儿子都不在家,加上我家的地方也不如卡鲁沙家宽敞。卡鲁沙欣然同意,还说梁总他们也可在他家住上几天的。梁总曾在他上海自己的家里招待过卡鲁沙三、四周的时间,带卡鲁沙玩遍了上海和上海附近的风景点。 我告诉卡鲁沙,这次梁总他们是出差来的,时间很紧张,而且我已经给他们在卡鲁沙家所在的W市订好了旅馆房间。因为梁总他们到达科隆的时间正是上班的时间,我让我老公去科隆接他们到W市的旅馆后,卡鲁沙步行就能去旅馆把他们接到他自己的家里去了。我班后就直径去卡鲁沙家与他们聚会。 卡鲁沙跟我说他会好好招待他们的,天气不错,他可以在他家的后院烧烤,他家有炸土豆条的油锅,我说我家也有个炸锅,我带一些鱼片来,他来炸鱼片。卡鲁沙高兴地说,他正好刚刚弄到了个炸鱼的新的配方,正好想试试呢。 周三,是蒂安娜长达三周休假的最后一天,还偏偏就在这最后的几天里,西班牙那摊子的活儿还特别多。我紧赶慢赶地好歹把西班牙那摊子收拾得差不多了,伊萨耶冷那儿又冒出来个艰难的用户,我自己那摊子还有许多活儿都堆着呢。“虱子多了就不痒痒”了,我只能是哪个叫得最响就伺候哪个了。到了下班时间,我也不加班加点地干了,撂下挑子就驱车去了卡鲁沙家。 原来去过卡鲁沙几次,可还是老记不住路,加上W市的市街变化了不少,我在W市街里转悠了一阵子才找到他家。梁总听到我的汽车声,也出到大街上来迎接我。 梁总除了有些发福了,没有多大的变化,走起路来仍是迈着四方步,坐在那里还是稳如泰山。 梁总喜欢摄影录像,跟我介绍了他的同事后,就说他的摄像机快没电了,让我开车送他去他们住的饭店去取一下充电器。我跟卡鲁沙打过招呼后,就开车跟梁总一起去了市里,取来充电器后卡鲁沙那里的晚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陪同梁总给梁总他们做德文翻译的是梁总的一个外甥,他姐姐的独儿子,孙利,来德国有几年了的时间了,现在还在大学读书呢。这会儿正在给卡鲁沙帮忙用我拿来的那个炸锅在炸鱼。看到孙利干活儿的样子,我禁不住说:到底是留学生,独立生活能力都锻炼出来了。梁总的那位同事也跟着点头。 我说,我们这一代人是被下乡插队(入伍当兵)锻炼出来的,出国留学生也是“洋插队”啊,同样锻炼人! 梁总是军人出身,从上海参军去了新疆,那个年代,能参军就算是个好出路了,起码不会像插队知青那样吃不饱穿不暖的,整天脸朝黄土背朝天地修地球,前途前景渺茫。当兵固然也苦,可毕竟是吃喝拉撒睡都有人管的,退伍后复员军人的去向也不错,没有远虑。 梁总当初当的是工程兵,劈山开路的那种,很辛苦,尽管待遇在新疆来说应该算是好的了。在部队里,梁总结识部到了队里各界的人士,上到军区司令部的干事,下到基层连排班的战士;左到宣传队,右到炊事班—都是他的战友。复员后,他被分配在上海市机电局里工作,精明能干的他把政府部门的横向、纵向的联系都弄得很熟,加上梁总的人缘很好,那里的长官们都管他叫“小梁”。这个称呼就是在他当上了刀片总厂的厂长后也没能改变过来,只有我们这些后来才认识他的人,以及厂里的员工们才叫他“梁总”。 我跟梁总头一次见面认识是在1994年的秋天,我刚刚跟托马斯领导下的刀片公司签好了劳动合同,还没正式上班,就被托马斯借来给他帮忙:他正在跟梁总谈合资办上海分厂的事儿—尽管托马斯的中国老大哥韩宁也跟着呢,毕竟人多,韩宁再有本事,一张嘴也说不过来那么多人。正好那时我在休婚假—我刚刚结婚,就答应了给托马斯帮忙了。那次梁总一行有七、八个人,住在R市当时最讲究的R-Hof饭店里。周末的休息日里,梁总跟我商量能否带他们出去玩一圈,还说他们想去荷兰、比利时等地见见世面。我跟我那新婚的老公商量了一下,老公也很给力,他开着他的那辆红色的卡里巴,我开着那辆老公跟我求婚时给我买的福特的菲耶斯塔,我俩一前一后载着梁总一行人去了阿姆斯特丹,布鲁塞尔、阿痕(亚琛)等地玩了一圈。 后来我才知道,梁总的这一行人中还有当时在位的机电局负责合资工作的周局长,这一趟转下来,我们的合资谈判就很顺利了。 记得当时我老爸也在德国,--老爸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我们一起在R市当时这家最讲究的饭店还一起合过影呢。 合资公司办起来后,每次,不管是我跟着托马斯一起去上海,还是我自己或是跟别的同事一起去上海,梁总都是一视同仁,亲自接送、陪同,工作、生活都按我们的要求安排,不论是遇到什么样的问题,我好像都没见过梁总皱过眉头,说个“不”字。甚至就是在他辞去合资公司总经理的职位的时,他也是那么从容不迫,“视离如归”!跟梁总结识十七年了他的这个“稳”劲儿是越来越稳了! 自从梁总离开了合资公司,与他的联系自然减少了,但方方面面的事务都是彼此牵连着的,公事上的联系不多了,私人之间,家庭之间的联系还是保持着的,只要我有去上海的机会,就会尽量找时间见个面,只要梁总有机会来德国,也会事先通知我们,或是设法来我们这里聚会的。 那次合资公司成立十周年时的庆典上,许多人都说,这庆典少了梁总就缺少了许多意义,在某种意义上,梁总可以说是刀片厂乃至那个合资公司的“父亲”了。那次的庆典我也是临时被托马斯抓去的,时间很紧,没能抽出时间来与梁总联系,梁总也没放在心上,。。。 久没联系的老朋友见面,该有多少要说的啊!先是说孩子们,梁总当上了爷爷,这可是件大事儿了。梁总把他小孙子的照片了录像给我看,那个高兴劲儿就像小孩子夸自己的玩具那样兴致勃勃地的,然后说到他儿子,我女儿;还有曾在德国学习过的好朋友的孩子们的事儿,。。。看到孩子们的大了,我们也就得服老了。可梁总看上去还是那么精神化焕发,神采奕奕的,相比之下,我怎么就觉得自己老的不行了呢? 梁总兴高采烈地给我介绍他现在所在的公司在新疆的新项目,因为我老公多次跟他提起要去新疆游玩的事儿,可一直没能如愿。尽管梁总在新疆的那些老战友们时刻都欢迎他去,他的老战友们来上海,梁总也热心接待他们,这回他在新疆有了自己的基地,去新疆游玩应该是很方便的了。 梁总还给我看了他和他的一位成了战士歌手的战友夏米力在一起的录像,卡鲁沙也凑过来看。梁总曾介绍过我和夏米力认识的,夏米力是一位声音很优美的维吾尔族的歌唱演员,梁总给过我一些录有他的歌曲的光盘,我认真地听过许多遍,每次都受到他的声音的鼓励,甚至爱上了他那富有磁性的歌喉! 卡鲁沙也是个音乐爱好者,自己有个乐队,常被人请去在聚会上演奏助兴,他和他的乐队还定期去养老院给老人们演出。上次卡鲁沙去上海时。随身带着个手风琴,走到哪里就拉到哪里,很受人欢迎。梁总给我看的夏米力的录像里,也有夏米力自拉自唱的节目,卡鲁沙说:“看得出来,他拉得很有专业的味道”。 晚饭的饭桌上,除了我们四个还有卡鲁沙的老伴儿和他的女儿、两个外孙,把饭桌围得满满的,一大家子人,吃得融融乐乐。 晚饭后,我们一起在卡鲁沙家的花园里散步、观赏卡鲁沙自己种植的花卉、蔬菜。卡里沙兴致勃勃地给我们介绍了他家花园里的花果草蔬,池鱼家禽。孙利也跟着学了不少蔬菜、花卉的名词—男孩子能到这个程度真的很不错了。其实卡鲁沙家的那个小小的池塘里,只有野生的四脚鱼,他所说的家禽,也只是常来他家做客的鸟儿们,卡鲁沙还说,他家的花园也有过狐狸之类的动物来光顾过。 梁总说:“看得出来,卡鲁沙的退休生活过得很充实!”卡鲁沙也跟我说,他退休后比上班时还忙呢! 每次聚会都少不了的是大家一起的合影。卡鲁沙把每次的合影都收藏的很好,这次卡鲁沙的老伴儿也把我们上几次聚会的合影拿了出来,给我们看呢。虽已事隔好几年了,看上去还都像是昨天的事儿似的。 在卡鲁沙家的客厅里,地上铺着一块带熊头、熊脚的熊皮。乍一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头白熊卧在哪里呢! 晚上,卡鲁沙拿出了他自己泡制的果子酒、香槟酒,大家畅谈、畅饮到十点多了才依依告别。大家那种恋恋不舍的神情真叫人揪心。卡鲁沙也不顾邻居们的埋怨,那么晚了还拿出了他的长号,在他家门口为梁总一行吹奏告别的乐曲。 我开车将梁总他们三人送到他们住下的饭店,临别,梁总跟我说他儿子下周要来德国参加他儿子奉职的公司在杜塞多夫的一个展览会,或许会跟我们联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