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家乡行 2014-11-5-9
南兄老家。2014-11-5
车到到玉萍后,列车员就来跟我们用车票换卧具牌了。收拾好行李,把箱子从行李架上拿了下来。车在凯里只停六分钟。我和老公拖着行李,招呼着老爸,缓缓下了车,还没走几步,迎面就来了一男一女,要帮我们拿行李。老公以为是车站上那些找活做的小红帽的人。那男的跟我说,我是你六叔家的老大,你我是同辈的。老爸这时也认出了他。女的过来搀扶老爸,老爸也认出了她,跟我说,她就是佘三妹,是思祥的爱人。思祥是我二伯的小儿子,18年前(1996年)我们来这里时也去过他们家 的。
他俩不由分说地接过我们手里的行李,搀扶着我老爸缓缓走出车站。
出了车站,我们便被一群人簇拥着,老大和三妹来不及一一给我们介绍这些都是谁,不过老爸还能认出他们中的几个。我也能凭着我旧时的记忆认出了我大伯大儿子的妻子和我大姑妈的一个女儿。二哥是在我们到了车站的停车场后才看到的。看到二哥,我觉得有些安心了。
实在说这次回老家虽然还在德国时就想到可能会的,但一直都还是不是十分肯定。
老爸几次来电话跟我哭诉他老伴怎么蛮横不讲理地在家跟他闹,他的好几个学生也都用微信和邮件跟我说,他们看我老爸受他现在老伴的气,心里很不舒服;我女儿也跟我说,她几次回汉看到的都是何阿姨和她的家人在指使她姥爷干这干那的,而他们为她姥爷却没做什么。等等。
尽管这样,我还是没去管老爸,毕竟这是老爸的私事,如果老爸的确是疼爱他现在的老伴儿,那他这样做,也未尝不可。老爸在电话里跟我哭诉时,我也只是劝他不要往心里去,只要两个人还是希望在一起生活的话,能凑合就凑合一下,对何阿姨的蛮不讲理,能不理睬的就不要去理睬。关键是老爸自己要掌握好自己的心态,不要被别人干扰。
或许我也是被每次我去老爸家看到的假象所迷惑。每次我去老爸家,何阿姨都是叫来她的女儿来招待我,当然,我每次去我老爸那里也没少给她和她女儿们带去礼物。尤其是近两年来,我每次回国带的行李里几乎都是给她们的东西。我只是想,我对她们好一些,她们就会对我老爸好一些的吧?何阿姨也总是对我说,她的女儿给我老爸买了这买了那的。可我看我老爸穿的还是跟原来差不多。最后一次何阿姨的大女儿淑芬在我老爸家里招待我和我老公吃了一顿晚饭,她的二女儿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也跑过来凑了个热闹。可见我老爸的家对何家的儿女们来说是想来就来,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地方。这让我想起了我老妈的遭遇:老妈跟刘伯伯的婚姻也是这样破裂的。其实,老妈跟刘伯伯的感情在我看来是不错的,很难的他俩的黄昏恋能这样有激情。在他俩结婚的那些年月里,我在心里深深地为她俩祝福,衷心希望他俩能白头到老。
可这只是我一厢情愿。刘伯伯的儿女们或许不是这样想的吧?尤其是刘伯伯的小女儿,借自己从小得过小儿麻痹症,就一直在家受宠,被当作一级“家宝”保护着。刘伯伯的前妻是怎样宠她的,她也要求我母亲宠着她。我母亲也同情刘伯伯的这个女儿,对她在刘伯伯家的霸道也是一忍再忍,再三忍让的。直到一次老两口大早上还在床上相拥睡觉时,这个女儿(她竟然有刘伯伯家的钥匙)毫无顾忌地闯入两老的睡房,看到两老这样亲热,心中不快,没等两老起床,就在家里丁丁冬冬地折腾起来。我母亲实在是没法再忍让了,这连基本的夫妻生活都没法保障了,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呢?
我母亲只好回到了武汉自己的家中,刘伯伯也一起来了。俩老在武汉生活得不错,两老相亲相爱,相互照顾。可这个女儿却觉得我母亲是在占她父亲的便宜,三番五次地催她父亲回北京,刘伯伯不回,她竟把刘伯伯的工资卡给报失了,让刘伯伯无法从自己的工资卡里取钱用。我不明白她是怎么做的,但其目的达到了。刘伯伯回了北京,我老妈留在了武汉。后来,刘伯伯还想来武汉,他的儿女们都反对,说是两个老人孤孤零零在武汉,没人照顾,他们不放心。俩老分开后,刘伯伯的孩子们就让他跟我妈离婚,估计是怕我妈多用刘伯伯的钱。
其实,两老刚刚结婚时,刘伯伯的退休金还没有我老妈的多,两人生活在一起,也没分彼此,像每个正常的家庭那样,我妈的钱和刘伯伯钱都是放在一起花的。几年后,刘伯伯从退休改成了离休,工资一下子涨了不少,比我妈的要多出了一些了。刘伯伯很高兴,说我妈旺夫,他跟他前妻一直是吃苦的,工资不高,还有一大队孩子,他前妻也没工作,要靠他养着。后来孩子们长大了,可他前妻的了病,看病花钱没个底儿,直到他前妻病故,他也一直没能过上好日子。自从跟我妈结婚后,他俩的日子过得可好了,我妈是什么负担都没有的。刘伯伯其他的孩子也都有工作,成家了,只有他那个得过小儿麻痹症的小女儿,虽也成了家,可姑爷也是跟他女儿差不多的,身上也有残疾,因而刘伯伯一直在接济他的小女儿一家。
开始刘伯伯的工资低于我妈的时候,刘伯伯也没能给他小女儿很多钱,这回刘伯伯的工资涨了许多,小女儿看着眼红,三天两头地找刘伯伯要这要那的。他们的孩子也干脆就放到刘伯伯和我妈妈的家里,不光是管孩子的吃喝拉撒睡,还管孩子做作业。老人成了孙子的保姆兼家教了。
这样的生活,我老妈是过不下去了的,加上刘伯伯的小女儿老是从中做埂,两个相亲相爱的老人,就这样分开了。
就是两人拿了离婚证后,那次我母亲脊椎骨受伤,卧床不起时,刘伯伯还是千里迢迢地来到武汉,照顾我妈,给我妈端茶烧饭,端屎端尿。这是很纯洁的爱情啊。
这话扯得太远了点,打住吧。我只是想说,本来挺好的黄昏恋,都是因为孩子而断送了老人自己的幸福。当然,看着孩子们幸福,自己也很高兴,但孩子总是孩子。自己的感情,只有自己懂的,老伴懂得。是不是人老了以后,孩子就是生活的全部了呢?
我老爸迁就何阿姨,迁就何阿姨为了她的孩子们能有房子住,答应下来买新房,给自己找来这么多麻烦。现在房子买下来了,何阿姨就折腾我老爸,恨不得他能早早见上帝去,好腾出房子来给她的儿孙们住。
如果何阿姨能心平气和地跟我老爸过日子,不耍蛮横,不撒泼,就算何阿姨只是为老爸的房子才跟我爸结婚的,我想两个人也还是能一直走下去的。
那天在民族大学老干部处听到的,对我触动很大,他们列举的那些事实,坚定了我让老爸离婚的决心,在这样跟何阿姨生活下去,老爸会被她和她的家人折腾死的。想到老爸那次生病时给我发来的短信,说他死不瞑目。还说如果他猝死了,要我保存他的遗体,好好检查,看是不是和家人搞了手脚?
这次送老爸回老家,也是要先给左邻右舍一个警报:这老两口吵架吵得无法在一起生活了,我老爸惹不起就躲了吧。
前不久老爸的学生也给我来了短信,表示如果我父亲打官司离婚的话,她乐意出庭给我老爸作证,他们俩是无法在一起生活下去的了。这是后话。
在乡亲们的簇拥下,我们三人上了老大的车,三妹说先去她在凯里的家休息一下,午饭二哥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后,稍稍休息后就去台江,去南兄老家上坟祭祖。
听到这样的安排,我怕老爸吃不消,老爸也在问:那我们今晚还回凯里吗?
二哥笑了笑:那就要看思祥肯不肯了。
三妹在凯里的房子是在一栋高楼里,小区的环境不错,楼层虽高,有电梯就无所谓了。房子很大有一百四十多平米,好几个睡房,很大的起居室,很大的电视机,还是最新式很薄的那种,一行人也都来到这里,也并不觉得拥挤。
我们坐在起居室里,三妹端来茶水。很好的茶,却是用一次性的塑料杯泡的,不免有些杀风景。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老大和三妹一下子给我介绍了许多人,可我却无法一一记住。
茶喝了两道后,就被叫起来去二哥家。
还是老大开车载我们去二哥家的。行李还放在老大的车子后箱里,给老家人带来的礼物也没能拿出来。
比起三妹的那套房子,二哥那里,就是一整栋楼了。
我们被领着上了电梯,电梯直达最上层,大哥留下的两个孩子就住在这最上层。楼下好几层都装修成了旅店房间的样子,二哥说以后准备租给业主做旅店生意,而他和大哥的两个孩子就收房租过日子,生活会有保障的。
在二哥家起居室的合影
未完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