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2017-11-12 中国时间)公众号上有一篇题为“为欧陆哲学辩护”的文章(http://mp.weixin.qq.com/s/yiZOyUWKlliVRUmlV4gnBg)文章。我在该文后面发表了意见,作者作了回复,然后我对作者的回复又发表了看法,该公众便拒绝发表我的回复了。既然这样我就将我的两部分回复整理一下,贴于此,对原文感兴趣的读者可去上面的链接读原文。如果你用微信去看的话还能看到作者给我的第一部分评论的回复。(不过在本文后面我会将两者都列出) ----- 如果要把康黑的哲学说成是大陆哲学,那是荒唐可笑的,除了语言特征外,你能指出怀持海哲学与康黑哲学的本质区别吗? 如果不把康黑哲学说成大陆哲学,那么他们之後的可以和所谓的分析哲学作明显区别的纯理论的哲学还真是乏善可陈!伯格森的哲学不错,但它显然不能与分析哲学作严格区别,因而不能说成是大陆哲学。尼采哲学最多只是形式上与大陆哲学沾点边,仍然是非常典型的分析型哲学。 剩下的大陆哲学还值得称道的就是小说家的作品了,包括萨特尔的。那些存在主义理论以及黑格尔之後的所谓现象学根本就是彻底的失败----因为它们根本无法带动人类哲学的发展,还给社会伦理造成极大误导!!! 我的要点是将现代哲学分为大陆哲学与分析哲学的作法本身就很荒唐。我举出的伯格森与尼采的例子就说明了这一点。胡塞尔以降的现象学和存在主义从哲学理论来说对後来的文明及哲学的发展起不到任何积极推动作用,反而造成社会伦理的极大混乱。海德格尔宣布哲学死了及萨特尔乱搞女生以致对方要自杀本身就是那一糸的哲学之消极失败的最典型的例证。。。 你在给我的回复中说尼采没有分析哲学的影子,伯格森不是分析哲学,却不提他们与胡塞尔以降的现象学和存在主义之间的区别,让人以为尼采与伯格森的哲学与所谓的分析哲学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而与胡塞尔以降的现象学和存在主义是一回事。但实际上,如果你去看尼采与伯格森的哲学的思辨方式及水平,是更接近怀特海,罗素等人的文章(不论他们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意见)而不是接近海德格尔的风格!实际上,这个世界上只有高水平的有生命力的哲学与低水平的缺乏生命力的哲学的区别!按照这个标准,伯格森的哲学更接近罗素的哲学而不是胡塞尔以降的现象学和存在主义哲学。 可见你们这种将现代哲学分为大陆哲学分析哲学本身就是那些失去了生命力的哲学界人士用伯格森尼采这些有水平的哲学理论及若干小说作家的作品来替自己遮羞而已,是一种打包销售的行销手段!虽然作者强调这种分法最初是由分析派人提出的,实际上现在很难确认到底谁先提出,但不论是谁提出的,其唯一的受益者是哲评人员,为他们创造了很多话题,保障了他们的工作饭碗,却实际上将哲学降格为哲学评论,严重阻碍哲学的发展,是海德格尔那死去的哲学的幽灵在起舞而已。 此外,"存在不可能还原为证实,意义不可能还原为证据,真理不可能还原为连贯性,时间不可能还原为测量,悖论不可能还原为问题。"这早已成为正常思维的一部分,把它列为大陆哲学就如同把後现代列为大陆哲学而与所谓的分析哲学相对立一样地无聊。这种用两种历史的存在过的个别表达形式上不同的哲学来对当代的整体哲学思辨进行分割对哲学发展是极为不利的,尤其是年轻人的哲学思维的培养极为不利。。。 而在这些正确思维的产生过程中,欧陆及英美的科学家,心理学家,经济学家,数学家,逻辑学家,诸如爱因斯坦,彭加莱,希尔伯特,歌德尔,哥本哈根派学者,甚至被文章作者列为分析学派的如罗素,维根斯坦,等等等等都起了极重要的作用,而所谓的欧陆哲学家在其中的作用微乎其微。至于作者把灵魂和思想与强烈反宗教的主张虚无的存在主义挂在一起更是笑话!这再次表明对哲学进行这种划分的基本特点是将哲学内部进行割裂而且将哲学与文明的其它部分进行割裂。。。
----- 下面是我所评论的那篇微信文章原文: 为欧陆哲学辩护
理查德·柯尔内 (Richard Kearney) 选自劳特利奇《20世纪大陆哲学》 老蝉录入 转载请在文首标注哲学园及ID 20世纪的大陆哲学与其说是一块无丝毫缝补的布匹,不如说是一块多姿多彩的锦缎。现象学、诠释学、存在主义、结构主义、批判理论和解构主义——这些是欧洲大陆在20世纪伊始到20世纪90年代发展起来的主要运动,尽管它们的影响绝不仅仅局限于地理上的这一片区域。大陆思想已经被证明是高度输出性的,远远超出了欧洲的界线,在整个知识分子世界引起了强烈的回响。 开始我们有必要回顾一下“大陆哲学”这个术语,它不是欧洲思想家自已提出的,而是英美世界学术性哲学机构为了将它与“分析的”思想区分开而造出来的。最初它只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标签,而不是一个对应特定思想本质的范畴。但是,无论这个区分的来源或准确性程度如何,“大陆哲学”是因为它努力在过去几十年间对当代思想施加决定性影响——这一影响超出了专门的纯哲学学科,而包含诸如社会学、政治科学、文学理论、神学、艺术史、女性主义和各种文化研究等——而逐渐为人所知的。 大陆思想的这种多变特征往往被看成它的一个缺陷——个缺乏严密性和可靠性的标签。如果它能放之四海,那么它必定什么也没说!它更像一门艺术(Kunst),而不是科学(Wissenschaft)!更像一种诗意直觉的应用,而不是推理性的探究!然而,这些反对之声忽视了这一事实,即铸造大陆哲学的创始人们致力于把哲学视为科学而他们自己则受到了批判理性这一基础概念的指引。比如,埃德蒙德·胡塞尔(Edmund Husserl)把现象学说成“严密的科学”,而他的门徒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则将它视为存在范畴的先验科学。即使萨特(Jean-Paul Sartre),作为法国存在主义的战斗先锋,也努力将现象学应用于历史的“辩证理性批判”。 在大陆思想的其他主流中,情形也大致如此。费尔迪南·德·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作为结构主义的创始人,把符号学视为“关于符号的科学”,而他后继者如列维一斯特劳斯(Levi-Strauss)、福柯(Focallt)、阿尔都塞(Althusser)、拉康(Lacan),或早期巴特(Barthes)的著作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决心把语言的结构模型应用于各门学科(人类学、历史编纂学、历史唯物主义、精神分析学和社会学)。我们同样也会发现,将哲学追问与其他人文科学相联合的批判理论和诠释学——保罗·利科(Paul Ricoeur)呼吁历史“理解”(Verstehen)之间的创造性对话——则提醒人们人类环境的偶然性,而科学“解释”(Erklaren)则以普遍客观性为目标许多大陆思想家都努力重新定义和解释理性,几乎没有人会声称要抛弃它。 也许,大陆哲学最持久的特征是它致力于对基础的质询,尽管它的表现千变万化。从现象学到解构主义,所有的忠告都是:旧的基础主义的承诺已经无法满足需要了。意义不是某种形而上学的本质或实体,而是一种主体间关系或文本间关系。真理不能建立在现实主义(realism)和唯心主义(idealism)的既定系统之上,它必须被彻底地重新解释为差异的相互作用(视界、对话、意向性、情势、结构、能指,等等)。大陆哲学由此发现它们放弃了对绝对根基的形而上学探求,即使某些人—尤其是胡塞尔发现这种放弃是棘手的和令人遗憾的。康德(Kant)宣称的“为知识奠基”、黑格尔(Hegel)诉诸的绝对精神、克尔凯郭尔(Kierkegaard)求助的至上神(Transcendent Deity)以及马克思(Marx)所仰仗的总体性科学,大部分都被世纪大陆思想家的思想取而代之了(尽管经常是重新解释)。 但是,如果说形而上学基础主义是一个对手的话,那么实证主义算是另一个对手。还原主义者用事实来解释意义的企图不断受到现象学家、存在主义者、批判理论家和后现代主义者的抵制。他们认为,哲学追问需要人文科学的独特方法(geistesweissen-scha ft)。它要保持与自然科学(Naturanssenscha ft)的经验度量的程序进行批判性对话,但又不能还原为后者。两种方法都是有效的。正是这种模糊或合并它们的努力带了误解. 这不是说只有大陆思想才提出这种对实证主义的批判。受后期维特根斯坦(Wittgenstein)、赖尔(Ryle)、戴维森(Davidson)或达米特(Dummett)影响的分析思想家同样决心从这种范畴错误中摆脱出来,只是各自的理由互不相同。总体而言,分析思想家基于明晰性、证据、证实和连贯性而努力避免这种错误;而大陆思想家是在本体论焦虑的推动下保持思想向“不可还原的”和“不可决定的”——向超越“纯粹理性”的局限——问题开放,如存在和虚无问题、先验和差异问题、他异性和历史性问题,等等。 这里援引一下康德或许是有用的。大陆哲学家往往更看重第二、第三批判的道德和美学追问而不是第一批判的严格认识论理解。这不是说他们忽视了第一批判,而是说他们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来阅读它。比如说,无论分析思想家还是大陆思想家,他们都赞成康德先验美学的前提(所有经验的发源地在客观的时间和空间中),前者偏爱先验分析论(处理理解的客观范畴),后者更倾向于先验辩证论中的“世界的有限观念”以及灵魂和自由。简而言之,大陆思想比分析思想更有可能绕过纯粹理性而直接进入本体经验和辩证法的极限领地。事实上,胡塞尔在其《逻辑研究》(Logical Investigations,1900—1901)中抛弃了康德在现象和本体之间的区分,这已经表明了这种倾向。可以说,大陆哲学更加支持辩证理性和实践理性而不是“纯粹”理性。它主张,存在不可能还原为证实,意义不可能还原为证据,真理不可能还原为连贯性,时间不可能还原为测量,悖论不可能还原为问题。 这使得风格成了一个有争议的话题。大陆哲学以其思想和写作的独特性为标签。比如,它的从事者声称,对经验异乎寻常的追问不可能通过日常语言来表达。“辩证”理性观念(如康德和黑格尔以各自的方式所发现的那样)不可能被翻译成“纯粹”理性。随附的冗余意义则要求,一致性和连贯性的标准偶尔是可以违背的。这在哲学上并非没有先例。海德格尔在其《存在与时间》(Being and time)的“导言”中指出,亚里士多德(Aristotle)用来表达其发现存在的语言新用法对他最早的希腊读者而言并不是含义清晰的。这种推理可能被解释为“什么都行”,但其实不止于此。对反思风格的实验是哲学家们为了说不可说之物[或者用贝克特(Beckett)的戏语,“ef fthe ineffable”]而都愿意去冒的风险。阿多诺(Adorno)、海德格尔、梅洛-庞蒂(Merleau-Ponty)、拉康、列维纳斯(Levinas)、德里达(Derrida)和克里斯蒂娃(Kristeva),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模仿的风格。 最后,还必须认识到,大陆哲学不是凭空产生的。要坚信思想总有其处境,这种哲学的主导风格从存在主义到后现代主义深深植根于对道德和政治的追问。思想不再被认为是认知过程中的某种中性练习,而是对历史和社会的“生活世界”的介入。这种对生活世界观念的回应在现代大陆思想中根本上是基于欧洲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经历——以及对应的奥斯威辛和古拉格集中营的恐怖。当胡塞尔号召要对西方知识传统进行彻底的重新思考时(当时他逃离了纳粹德国),他就是最早表达这种挫败感和迷失感的哲学家之一。而且,他之后的大多数大陆哲学家都有着共同的信仰,不断更新追问的形式,越来越具有探索性、实验性、破坏性和参与性。从霍克海默(Horkheimer)到哈贝马斯(Habermas)的批判理论家,从梅洛一庞蒂到德·波伏娃(deBeauvoir)的存在主义者,从巴特到福柯的结构主义者,更不用说像利奥塔(Lyotard)和瓦蒂莫(Vattimo)这样的后现代主义思想家,他们都共同表明了对社会和政治议题的强烈关切。共同的挑战是要重新开始探求一种新的追问方式。总体化的阿基米德式的原则被抛弃了。意义和价值被彻头彻尾地作了重新解释。连续不断的危机要求没完没了的修复。或许,正是这种对历史变化的心灵创伤的回应的迫切性,迫使如此多的大陆哲学家放弃对基础的形而上学式的痴迷而支持后形而上学式的思想实验。 ------- 我在该文后的第一次评论: 如果要把康黑的哲学说成是大陆哲学,那是荒唐可笑的,除了语言特征外,你能指出怀持海哲学与康黑哲学的本质区别吗? 如果不把康黑哲学说成大陆哲学,那么他们之後的可以和所谓的分析哲学作明显区别的纯理论的哲学还真是乏善可陈! 伯格森的哲学不错,但它显然不能与分析哲学作严格区别,因而不能说成是大陆哲学。。。尼采哲学最多只是形式上与大陆哲学沾点边,仍然是非常典型的分析型哲学。。。 剩下的大陆哲学还值得称道的就是小说家的作品了。。。包括萨特尔的。。。那些存在主义理论以及黑格尔之後的所谓现象学根本就是彻底的失败----因为它们根本无法带动人类哲学的发展,还给社会伦理造成极大误导!!! ====== 作者对我的回复(应该不是那篇文章的作者Richard Kearne的回复,而是那个叫老蝉的回复。。。那个回复显然是不完全的,最后一句话没有结束,留个“我”字,不知是何原因。。。是写到一半接电话去了?): Reply by author 大陆哲学是指康黑以后的以胡塞尔为起点的欧洲大陆哲学,文中所提到的几次康德黑格尔,并非说他们是大陆哲学,文中明确指出,大陆哲学是英美分析哲学家们给大陆哲学家命名的。柏格森确实不能说是严格的分析哲学家,严格的分析哲学家是像罗素,蒯因,戴维森,普特南这样的。尼采绝对没有分析哲学影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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