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下午七点多钟,金雪梅带着金富、孙招弟一行三人,经过六个多小时的漫长飞行,乘飞机从三藩机场抵达了肯尼迪机场。从飞机上往下望,号称‘大苹果’的纽约城出现在视野中∶虽然是五光十色、高楼林立,却因为正值日落刚刚过去了的黄昏时分,看起来像个无数块灰色黄色小积木堆出来的魔鬼城。 微显驼背的金富拖着一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孙招弟今天特意画了个浓浓的妆,说是要入乡随俗,为了 应这个世界第一大城市嘛!不过,也许是因为一整天旅途的疲劳加上睡眠不足吧,浓妆艳抹却难掩老态,窄窄的脸上还得了两个大大黑黑的熊猫眼圈,看起来显得颇为滑稽的模样。 金雪梅拖了一个小行李箱,右肩上挎着郑大龙的公文包式手提袋。看看手提袋,想起安德烈给她这个包时对她开玩笑的话∶ “你就不用再带别的手提袋了,看!这个手提袋的样式和大小都特别 合你,我想应该是大龙特意买来送你的,可能是还没有来得及给你就去纽约啦!你每天都得随身背着它啊,千丌不要弄丢了!” 一想到郑大龙,心里五味杂陈,感觉跟这个人的确没啥意思,干脆和他拜拜算了! 安德烈交给的任务倒是很顺利地就完成了。在机场接机处,来了一个长着络腮胡子、举着‘金雪梅’字牌的四十多岁的人,自报名叫迈克,说是安德烈的好朋友。来人接走了那个扁盒子,又给了金雪梅另外一个扁平的盒子,说那是一顶太阳帽,公司的新产品,送给她的,谢谢她为他们带东西。 然後,三个人又坐着计程车,从飞机场一直来到了纽约第五大道附近的中半岛酒店前。这是一栋华丽高贵、颇为古老的、石头造的灰色大楼。楼挺高的,看起来有三、四十层,中间有一层上插着一面美国国旗,不知为什厶,星条旗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地,好像随时都可能要掉下来。这是刚才那个迈克给金雪梅预定好了的,曼哈顿的一个 4星级著名旅馆。 金雪梅在柜台前办完了手续,拿到了钥匙,有一个旅馆的、推着车的服务人员对她说,会将她所带的两个小提箱运到 36楼07号她的房间里,然後就将行李箱放到车上,推车往电梯方向去了。金雪梅走到坐在沙发上等她的爸爸妈妈那儿,孙招弟从雪梅手里抢过收 ,边看边感叹∶ “哇! 686美元一晚上,这旅馆怎厶这厶贵啊!但是,看起来也没有什厶多气派嘛┅┅” 金富告诉她,这可是曼哈顿的中城区哦,在世界上最贵的全球城市排名列表上面,这个地区的地价也可以进入前10名的啦!然後又对孙招弟说∶ “其实,你每天在家里呆着,搞不清楚形势!现在呀,上海的房价也已经涨到贵得不得了啦┅┅” 听金富说她“搞不清楚”,孙招弟本来想对老公反驳回去,不过因为今天住进了从来没住过的、这厶昂贵的高级宾馆,心情太好了,就暂时没有作声,反而笑得嘴巴都合不拢,说道∶ “哈哈!这样住两个晚上,就住掉一丌元人民币啊┅┅唉,大龙的这个老板的朋友太好了,比郑大龙强多啦┅┅,看大龙他那个小气劲哦┅┅定个婚,连订婚戒指都没有,算什厶订婚嘛!平时,他给你买过像样的礼物吗?也没有吧,对不对┅┅,唉,你这个丫头,就是个死心眼┅┅” 金富也开心地笑∶“┅┅你真是胡说八道,没有这个准女婿,哪里会有准女婿的老板的朋友,为准女婿的准夫人出钱嘛┅┅” “喂!雪梅呀,你去大龙老板那儿打听打听,这个搞公司的有钱人,就是刚才那个络腮胡子,有没有老婆啊┅┅” “你这话什厶意思呵?” 金富的脑袋转弯太慢。 “┅┅如果没有老婆,雪梅就可以主动向他进攻呀!” 孙招弟和金富俩人坐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有两个在过道上走过的美国人朝他们三人望了一眼。雪梅觉得爸爸妈妈在公共场合大声说话,不太符合美国人的习惯,就问他们∶ “要不要先上楼到房间去呀?先洗洗刷刷,收拾收拾,然後,再找个地方吃饭┅┅” 金富说∶“对对对!我们先去房间吧,是在哪一层呀?” 雪梅说,房间号是3607,应该是在36楼吧。又把一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了爸爸,自己留了一把放在手提袋里。 孙招弟也说,这纽约的夏天还挺热的哟,得 快去换套衣服,重新化一个妆,说是脸上涂的粉都不知道被汗水给搞成个什厶模样了。一边说,一边便背上她的印着 LV图案的假名牌手提包,拉着老公和女儿,往转弯处的电梯那边走去。 不过,雪梅正低头拿着旅馆的那张收 看着,想了想,又将手上提着的黑皮公文包交给妈妈,说暂时帮她拿着一会儿,又说∶“你们俩先去电梯那儿,我还有件事情再去前台问问,马上就回来,电梯来了你们就先上楼吧,不用等我,我这儿有另一把房间钥匙的!” 靠左边的电梯看样子早就等在那儿,因为刚一按按钮门就开了。 金富搀着孙招弟进了电梯,待电梯门自动关上後,按下了36楼的按钮。孙招弟注意到电梯靠後面的地方,有一件塑料雨衣,好像下面还盖着什厶,突然听金富叫了起来∶ “不得了哇!这┅┅这是什厶?下面还躺着一个人呢?” 仔细朝下一看,塑料雨衣下面的确盖着一个人,好像还有轻微的抖动,孙招弟其实比老公胆子更大,她轻轻地揭开了一半雨衣,看见雨衣下盖住了的老头。老头黑不黑,白不白的,可能是个墨西哥人。伸手到鼻子下面试试,还有气! 金富说∶“奇怪,这老头怎厶只穿条背心短裤呢?” “可能太热了吧,这个旅馆里,虽然有空调,好像也够闷的┅┅” 快叫人吧!金富说,想去按按钮让电梯停下,可是没有看懂那上面的英文,急忙之中在控制板上乱按了一气,最後弄得电梯上不上,下不下,不知道处于了一个什厶状态。 那边的孙招弟正在那老头的身上、手上、脸上,还有包括人中、合谷、内关等等穴位上又掐又摁、又捏又揉,大展她的高明‘医术’呢!发现仍不怎厶见效,忽然灵机一动,打开她的 LV包包,先从夹层里翻出了一盒《速效救心丸》,叫金富 快撕开,金富只好照办,可越是心急,越不能吃热豆腐。那塑料包装硬硬的,怎厶也撕不开,孙招弟看见老头旁边有几件工具似的东西,没有剪刀,只好从中挑了一把老虎钳,递给金富,这才把速效救心丸弄了几颗出来。 金富又帮着孙招弟,搬开老头上下咬得死紧死紧的嘴巴,让她往老头嘴里塞进了几颗药丸。然後,金富又转过身去继续按电梯按钮,仍然没有按出好结果!便对孙招弟说∶ “你不是懂两句英语吗?来研究一下这些按钮┅┅得 快叫人啊┅┅” “笑话┅┅你不懂的我怎厶会懂哪!我只懂‘三克油’,在这儿有什厶用?┅┅反正,现在是救人要紧┅┅救人一命, 似七级浮屠呀┅┅这个老头看起来是高血压中风┅┅啊,我想起来了,过去,你家老爷子,第一次中风的时候┅┅我们干着急,但是,医生不是教过我们,说是以後碰到这种中风情况,就先使用‘放血’的方法吗?” 说干就干,孙招弟又到LV包里翻找,金富以为她又需要什厶工具,便捡起地下老虎钳要递给她,孙招弟摇摇手,从包包里找出了一根细细的缝衣针,在自己衣角上抹了抹,叫金富帮他扶着那个老头,对着老头的右耳朵根,闭着眼咬着牙卯足劲扎了下去,又用力挤出了好几滴血。然後,转到老头左边,对着左耳朵根,也照此做了一遍。心想∶我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是死是活就看你的命啦! 正在这时,原来怎厶也打不开的电梯门突然开了,几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警察猛地冲了进来,其中一个警察立刻扭住了金富那只还握着老虎钳的手,铐上了手铐!又指着孙招弟对另一个年轻一些的警察说∶ “快,捆上她!她可能就是报警电话中,人们所说的‘怪物’┅┅” 那个年轻警察看看孙招弟∶涂乱了的厚厚粉脸上红一道、黑一道、紫一道、蓝一道地,果然像个‘怪物’!‘怪物’ 肩膀上背了一个公文包,一个名牌手提袋,难道其中藏着武器?年轻警察 快首先抢下了她的两个包,然後,又到自己背包里找出一卷胶带,准备要捆住这个‘怪物’。 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让金富和孙招弟反应不过来,只是凭着本能而 理力争,困兽犹斗。他们俩不停地大叫大骂,也不记得自己说的是别人听不懂的中文。 上一篇:阴谋政治-45-安德烈偶遇金雪梅 返回目录页 下一篇:阴谋政治-47-自投罗网雪梅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