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返回目录) 女孩有时也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碰到男孩。不是单独,是和梁丽略去那儿买小吃的时候。 学校的伙食很差。早餐是清一色的“洪湖水,浪打浪”的稀饭,加上又黄又硬的馒头和又黑又咸的酱菜,中午和晚上绝大多数时间的菜是少油缺味的水煮黄瓜,或是被形容成“无缝钢管”的水煮空心菜。 那是“困难时期”的后期,是国家遭受了“内忧外患”,尚未恢复元气的年代。每月每人半斤油、半斤肉的定量,厨房的大师付们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然,与广大农村里前几年不少农民吃草根树皮比起来,大学生们已经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了。 这天,在小吃店里稍微补充了一点能量的几个男同学,数学系的“天之骄子”们,聚在小吃店外面讨论系里要排练节目,迎接全校元旦汇演的事情。 “现在系里文艺表演的主力还只是高年级的,二年级的男同学也有几个,要尽快培养其它的积极分子,否则半年后,高班的毕业走了,就青黄不接了”。说话的是961班的一个男生,系乐队的队长林深潭。 林来自师范学院附中,据说父母都是搞音乐艺术方面的。他本来长得很是斯文秀气,平正的五官配着白白净净的长方脸,算是个帅哥,但不知为什么,可能面部神经控制有点毛病,说话时脸上某一处的肌肉常会不由自主地抽动。不过,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他那一双嫩嫩软软细细长长白皙的手,十指修长干净,却又骨节分明,有力度感,很是经看。他也的确是个能人,因为家庭的潜移默化,音乐造诣很高,会指挥能作曲,各种乐器都来得两下。在他的带领下,数学系乐队很强大,在省里都有一定声望。 林深潭皱皱眉头接着说:“女生跳舞队很缺人。三年级的女同学除了舞蹈队长叶桃琴以外,一个个都人高马大,打篮球、排球都不错。要找能跳舞的人就比较困难了,所以,我们要尽快从低年级培养几个。” 这时,架着一付深度近视眼镜、嘴唇很薄而且显得有点尖酸的的陈鸣威接上嘴:“说到女生,没有比我们班更惨的了。总共才四位,一个又高又瘦像竹竿;一个又矮又胖,却喜欢穿一身紧紧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像个棕子;另一个是酸不溜秋的女学究;还有一个呢,早在高中就结了婚,生了孩子,打扮得象农村来的老妈子。” 陈鸣威绘声绘色的刻薄话,把在场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站在一旁的白明志也笑得直不起腰,冲着好友陈鸣威打了一拳:“你小子竟敢在背后取笑我们班的女生,要是这话传到她们耳中,竿子、棕子、酸梅子和老妈子会联合起来扒你的皮!” “我可没说竿子和酸梅子,是你添油加醋的。到时候真有麻烦,我就说是你说的。” 陈鸣威笑着说。 “你这小子说了怪话,还想倒打一耙?还好这里有这么多人在场。到时候倒霉的恐怕还是你老兄!”白明志也不示弱。 这时候,梁丽略和女孩正好从小吃店走出来。 林深潭眼睛一亮,叫住她们:“梁丽略,听说你在中学时是少年宫舞蹈队的骨干,能不能参加系里‘元旦’汇演的舞蹈节目的排练?” “可以呀。” 梁丽略一听见排节目就特别带劲。 “你呢?” 陈鸣威用手扶扶眼镜,问女孩。 “……”对不常见面的陌生人,女孩往往无语。 “当然!她可以参加合唱队。” 梁丽略赶快抢着回答,因为她希望在哪儿都能和好朋友在一起。 |